輕紗如夢 第五部分 第三章古麟之死
    第三章古麟之死

    華天任確實防備起古麟來。此刻兩人已經明白了彼此。正在逢生涯,華天任滿是提防和懷疑。這在座英殿內部已是眾人皆知的了。只是未曾傳到外人耳中。鶯飛站在華天任偏右方,紅色的披風在崖上飄飛。她的眼神有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若隱若現。華天任赤手空拳,卻透露出一股強大的殺氣。古麟正在他的對面,劍已出鞘,露出火紅色的麒麟劍。

    「你終於忍不住了。從一開始,你就計劃好了要有這樣的一天對嗎?」華天任問。

    「為父報仇,忍辱負重,當然還有我的使命,我的責任。甚至在父親臨死前都不能明白我的苦心,獨自承受眾人的不解與誤會。只為讓你信任。」

    「哈哈哈哈。你以為你這樣做是深謀遠慮嗎?小聰明!!!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個有用之才,以為你有勃勃雄心,可是沒想到你竟然只為對付我。目光短淺,毫無志向,徒有智謀和武功又有何用?!」

    「華天任,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想做個殘暴的統治者嗎?如果是這樣,你早就死了!」古麟看著華天任,目光深邃。

    「你是說憑你一人之力?你沒有那個能力。」華天任自負的說。看著他,目光堅定的他此刻卻感到有點模糊。

    神情專注的僵持了很久,古麟卻始終無法讓他進入自己所設的幻境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的法術太弱,而華天任的意志又太強……

    「唔……」華天任中了一劍,刺中要害,他回身一掌擊在了鶯飛的身上,鶯飛彈出很遠,口吐鮮血。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鶯飛竟然會在他身後刺他一劍,而且是這個關鍵時刻。這個要害之處。他對她毫無防備,一心只防備著古麟。可是……

    「鶯飛——」古麟擔心的喊。

    「你這個叛徒!!!——」說著,華天任向她衝去。古麟糾纏著華天任,此刻的古麟佔有很大的優勢。因為華天任已經失去了以往無人可敵的能力。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自然不是古麟的對手,所以古麟僅用了五招便將華天任的喉嚨刺穿。

    「爹!!!您看見了嗎???孩兒終於為您報仇了。終於除掉這個大魔頭了!!!」他大喊,又在華天任的身上刺了一劍。淚不斷的湧了出來,兩年的忍辱負重,兩年的報仇計劃。其中卻還有一段錯殺正義之士的悔恨之舉。

    「古……麟」鶯飛支撐起身子,想坐起來。卻還是倒了下去。

    「鶯飛……」似乎此刻才想起她來,跑到她身邊,「為什麼這麼傻。你知道我在用攝魂術的。我可以控制他的!」他將她摟在懷裡。

    鶯飛虛弱而無力的笑笑,「古麟……你上當了……其實你的法力……太弱了……上次是我騙你的……殺義父的前……一晚,我就已經……恢復了。我只是……裝作還中攝魂術的樣子……去殺他……我只是想……想幫你。只有這樣你……才能報……仇!」她也沒了力氣。呼吸急促起來。

    「鶯飛!鶯飛!!!」古麟向她的體內注入內力。一會兒,鶯飛又醒了過來。

    「古麟……沒用的……我知道……我中了他的……分心掌……沒救的……古麟……我已經……很幸福了……幫你報了仇……還能……死在你的懷裡……」她的臉上掛著笑,沒有流淚,「夠了……」

    「鶯飛……」古麟突然感到好心疼,但更多的是愧疚。他辜負了這個女孩兒,為他拚命的女孩兒。

    鶯飛帶著微笑在古麟的懷中安詳的閉上了眼睛。沒有悔恨,沒有怨言。反而幸福滿意的帶著愛離開了這個世界。

    「真是個瘋女人。」一個頭戴斗笠面遮黑紗的男人出現。他是樵夫打扮,手中卻握著一把鋒利的寶劍,殺氣很重。他在說鶯飛,「像你這樣的人,竟然還有人會幫你報仇,為你去死!!」充滿了恨意。

    古麟緩緩將鶯飛平放在地上,站起身。仔細的打量著這個人。

    「金龍???」古麟驚訝的問。這聲音……

    只見他摘下斗笠,露出許久不見蒼老了許多的臉。

    「你還記得我?哈哈。是想時時刻刻除掉我這個後患吧?古麟。你這個畜生。親手將堡主殺死、又投靠華天任,原以為你只為保住古劍堡的基業。可是沒有想到你真的做了華天任的走狗。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在練武。觀察你,古劍堡中有關你的事都會有人告訴我。最初你所滅的門派可以說都是些歪門邪道,我也想過要原諒你。也想過你是否有難言之隱,不得不那麼做。畢竟你把古劍堡治理的比老堡主在時還要好,而且並沒有引入江湖的紛爭之中。可是後來你掉下懸崖,大家都以為你死了之後你又重出江湖,」(此時,阿迪終於趕到了這裡,綰紗跟隨其後),「而且又投奔了華天任。古麟!那麼多正義之士都死在了你的手下,今天你和華天任在這裡決一死戰,我原想你們定會兩敗俱傷,你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他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候我再拚命一搏,你們誰都活不了。那麼我也死而無憾了。誰知竟會出現這樣一個瘋子,甘願為你去死?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太早,我說過,我一定會為堡主報仇!」說著,金龍帶著萬分的恨意向毫無防備的古麟刺去。

    「不要!!!——」阿迪大喊,古麟一個分神,被這突如其來的劍刺中。

    血,不斷的流下,染紅了他的衣裳,他不捨的看著阿迪,又幽幽的看了看金龍,金龍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連防都不防,這麼容易就將他殺了。

    「釋迦谷!!!——」阿迪跑了過去,扶著他,淚不斷的滑落。

    「阿迪……別再等我……」他悲傷的看著她,充滿不捨與難過。

    阿迪猛烈的搖頭,「不……不……釋迦谷,你不能死,你不能這麼狠心,你知道嗎?我們有孩子了!!!你怎麼忍心讓孩子還沒有出生就沒了爹???釋迦谷。不要放棄。我很厲害的你忘了嗎?我能救你的。相信我對吧?」她近乎瘋狂,那一刻金龍愣了一下。

    「什麼?……阿迪……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他流著淚,是喜悅,是開心,可是又帶有心酸與悲痛。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縱使阿迪的醫術再高也救不了他。

    心臟在竭力的跳動著,呼吸變得艱難,他不想死,他捨不得,太多的牽掛與不捨。可是,他無能為力。

    「阿迪……」他的身體在下滑,阿迪有些扶不住他。他用麒麟劍支撐著。對阿迪說著最後的囑托。因為太過虛弱,阿迪只有將耳朵貼近他的嘴才能聽清。

    「孩子……叫麒,……劍……給他……古劍堡……給金龍……」他終於說完了。也只有阿迪聽清、明白了他這斷斷續續的話的意思。

    劍,倒了。人,死了。阿迪沒有出聲的接受了一切。反而顯得鎮定,沒有流淚,沒有表情。她把古麟擺在地上,站起身來面對金龍。

    「你就說古劍堡前任堡主古烈的五大護法之一金龍對吧?」她的聲音低沉。金龍雖然不解,卻還是點點頭。他的心竟更加沉重。明明是為堡主報仇了,殺了這個逆子,為武林除害,可聽阿迪說古麟有孩子了,他甚至有種罪惡感……

    「你這樣做說明你對古劍堡的忠誠,對老堡主的忠心。他不怪你。他要謝謝你。」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珮。血紅色的劍狀玉珮。金龍驚了一下,他自然認得這塊玉,這是歷代古劍堡堡主相傳的令牌。只有堡主才有的令牌。當初古烈在古劍堡用了十年的時間才鑄成了一把與這玉珮相同的麒麟劍並且供奉起來。古烈的麒麟劍是他自己鑄的,因為太過喜愛那把供奉的劍,而父親又不准他動。所以他手中的這把劍是一把仿劍。但威力卻驚人。可以說是一把寶劍。鑄成之後,父親驚歎,認為他以後絕不簡單。在古烈暗中將堡主之位傳給他時,這塊玉珮就在他身邊了。無論是誰,見此玉就如見堡主親臨。所以此玉又成了一塊令牌。在古烈失憶期間,每見此玉便會頭痛,於是一直由阿迪保存。

    阿迪將古麟這兩年來的復仇之計告訴了金龍。當然,其中還包括一個意外——那個錯殺了三百四十七位豪傑的意外原因。綰紗和金龍聽得目瞪口呆。金龍的心在不斷的下墜、下墜……沒有盡頭,像個無底洞。

    「金龍。剛剛他對我說,你是真心對古劍堡好的,而且德才兼備。古劍堡交到你的手上,他很放心。」她將玉珮遞給金龍,「反倒是火旗,這個人不太可信。當初五大護法之中除了盡忠的土行和不肯屈服,咬舌自盡的木離和水晝之外只剩下你們二人。你假意投靠,實則逃走,等待時機。而火旗卻是真正的背叛了老堡主。這樣的人不可以交以大任。這兩年來讓他做副堡主已經是寬恕他了。你回去後,由你接任古劍堡。他若不服,定要將他除去,以絕後患。不可有絲毫顧忌!」阿迪顯得那麼堅強,甚至像在命令著什麼。一件事,已經讓她長大了、成熟了。懂得了很多。她不會讓古麟擔心。她會好好的將孩子生下來,撫育成人。孩子就按照他的意思,古麒。並且將這把劍傳給這個孩子。

    金龍後悔著,自責著。他的心充滿了愧疚與不安。真相大白,一直害怕誤會,錯怪古麟。所以一直觀察著他,不想,到最後,還是因為那三百四十七條人命而斷定他的為人,決心報仇。結果……錯了,還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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