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如夢 第四部分 第六章栽贓
    第六章栽贓

    「義父……」鶯飛臉上掛著淚,來到了大殿上。她並不知道此時的華天任正向那老人問話。一見老人,她愣了一下,而老人更是吃驚的看著她,卻沒有說話。

    「怎麼了,鶯飛。」華天任問。

    「義父……」既然已經決定,就不顧一切了,「義父……古麟和阿迪見面被我撞見。他說一切都是騙我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我成親……」她來到他的面前,跪下來。趴在正坐在大殿寶座上的華天任的腿上。

    「他說的?」華天任並不意外,反倒是鶯飛的這一舉動讓他大為吃驚。

    「……我要殺了她,可是古麟卻擋在她的面前說要殺阿迪就要先過他那一關,除非把他殺了,他還說,可以和我成親,但從此以後不能再打擾那個女人。」鶯飛悄悄的從腰際拿出匕首。一邊小心的拿出,一邊哭著說。

    華天任安慰著她,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哎?你回來了?」殿外,一個侍衛看見月荷。她本不想理睬那侍衛,可是他接下來的話不得不引起她的注意,「你在外面怎麼回事啊?有個老頭兒昨天竟然來座英殿找你,要收你為徒。真是不知死活,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啊。」侍衛說。

    「什麼???」她驚訝萬分,「那個老頭兒現在在哪兒?他有沒有說要教我什麼?」她有些擔心,她害怕華天任知道後會殺了她。現在,她已經不祈求控制華天任了。

    「不知道。那老頭兒不會武功,又不肯說要教你什麼。現在正在裡面呢。」侍衛的話讓她鬆了口氣,連忙向大殿走去……

    「啊!——」鶯飛想要偷襲刺殺華天任,卻沒想到這隻老狐狸對任何人都懷有戒心,包括他的義女——這個從小就由他一手培養的女孩兒。在他眼中也不過是顆棋子。

    匕首被他反刺入鶯飛的腹部。

    「說!為什麼要殺我?!!!」華天任憤怒的說。連剛趕來的月荷都忽視了。

    他已經手下留情了,以他的功夫,殺死她簡直輕而易舉。可她畢竟是他一手培養長大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情的。連他自己都意外自己會心軟。她不答,愧疚著。

    「好!不說是吧!那就休怪我無情了!!!」他一掌打去,卻被月荷及時喝住。

    「不是她要殺你!!!」華天任立即收住了掌力,頓在那裡。

    華天任與老人一同看向月荷,鶯飛也緩緩睜開等待死亡的雙眼看向她。

    「盟主。她是中了攝魂術。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所以才會殺你,其實想殺你的另有其人。」月荷說,「而能解這個攝魂術的,只有他。」她指向了老人,「有很多人都會攝魂術,可是只有他才能解開這個法術。盟主,請您手下留情,放過鶯飛,讓他為鶯飛解除攝魂術吧。」她說。然後又走到老人身邊悄聲對老人說:「只要你幫我把這場戲演完,我就答應做你的徒弟。但你千萬不能說我會攝魂術的事情。」老人雖然不解,卻還是答應了。

    「好。我幫她解除攝魂術。」老人說,「不過……我要找一個安靜的房間,不准人去打擾。」

    「好。我也不相信我的義女會做出這麼讓我心寒的事。」華天任將老人關注了一個房間讓他為鶯飛解除攝魂術。而月荷則則談起了老人的事。

    「盟主,那個老頭兒對您都說了什麼?」月荷試探的問。反倒引起了他的懷疑。

    「我倒是要問問你,為什麼他非要收你為徒???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我這樣調查,還是對他一無所知。就像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一樣。沒有一點兒線索。他要教你攝魂術,是嗎?「低沉的聲音透漏出威嚴,驚得月荷有些慌亂。不過,稍加停頓過後,她立刻想好了對策。

    「盟主,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只知道他是從沙漠來的。沙漠中有一個地方只有會法術的人才能看見那裡的存在。他就在那裡生活。他這次出來主要就是想找一個徒弟傳授法術。在普賽村,我奉您的命令前去查探的那段時間,他說我有學習法術的資質,偏要收我為徒,教我法術。可是我不想學,所以沒有答應,離開之後他就一直在找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找來這裡。盟主,其實剛剛我說了謊,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會這個法術。他挑徒弟也十分嚴格。所以發現我之後就一直堅持找我,收我為徒。若是攝魂術真是有那麼多人都會,他也不會這麼固執的四處找我。盟主,所以鶯飛殺您,恐怕就是他在背後指使的。否則,座英殿這個地方……他只是單純的為了來找我是不是太冒險了?「月荷說。

    華天任相信了她的話,從一開始他就懷疑老人來的目的。他不相信他的座英殿在老人的眼裡這麼不值一提,想來便來。所以他已經想好,一旦鶯飛的攝魂術解除就殺了他,他若是再玩花樣,不肯解除,就將鶯飛也一起殺死,以絕後患。

    房間之中。

    「你叫鶯飛是吧?」老人拄著枴杖問。她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的攝魂術已經被解除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我面前掩飾了。」老人說。「鶯飛,我知道一開始你確實中了攝魂術,是古麟對吧?「

    「你知道?」她有些奇怪。

    「會攝魂術的人只有我,而我曾經只教過一個人,那便是古麟。只不過還有一個人也會,但她是偷學來的。」

    「是柳月荷?」她問,已經猜到了。老人點點頭。

    「從你剛進來開始,我就知道你已經恢復清醒了。也許別人看不出來,包括月荷與古麟,但是我知道,你是心甘情願的在幫他對嗎?」她沉默。

    「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能解除攝魂術的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用我這個鈴鐺,解除後,你也不會知道你在被控制這段時間的記憶沒有了。另一個方法是因為你的意志力太強,讓人看不出你的弱點或是施法的人功力太弱。那麼,這個人的意志力便是解除法術的工具。並且在被控制的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也不會忘記。我想……你是屬於後者的,不是你的意志力太強,而是古麟資質有限、法力太弱了,所以你的攝魂術才會自動解除……」老人歎了口氣,有些惋惜,「好了,鶯飛,我已經幫你把這場戲演完了。至於以後你要怎樣選擇我就不管了,如果你還決定幫古麟,一旦失敗,你知道,就不會像這次這麼幸運了。」老人說著打開了門走了出去。鶯飛攜著傷,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也隨了上去。

    「義父……我……對不起,我真是該死。」鶯飛裝作無辜的樣子,其實自古麟掉入懸崖後,她就認清了華天任的真面目。只是把她當做棋子而已。可是畢竟她從小就是由華天任培養的,再怎麼樣也有些感情。

    「孩子,沒關係,義父知道你也是被人利用,是義父錯怪你了。你的傷還是好好去包紮一下吧。」華天任裝模作樣的關心她說。

    「月荷,你答應做我的徒弟了?哈哈,好,我告訴你,你要去沙漠向北去,一直到……然後念動法術進入析山,你要答應我,在那裡守候三十年才可以出來傳授一個徒弟,當然,也可以說是兩個。但不能再多收了。還有這個鈴鐺……」老人天真的以為她會答應這一切。還將鈴鐺傳給了她。可是,她一直面無表情的看著老人,待她說完,她向華天任走去。

    「盟主,您都知道了。您看……」

    華天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老人。隔空一拳,打在了老人的心臟方向。

    「前輩——」古麟適逢這一幕,月荷的手中握著黑鈴鐺,沒有表情的站在老人旁邊,老人努力用長拐支撐著身體,卻還是慢慢的向下滑去。

    「月……月荷……一定要……回去……三十年……再收……徒」老人躺在了地上。

    「前輩!前輩!!!」古麟跑了過去扶起老人。可是,老人再也看不到他。連在生命的盡頭,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你來的正好。古麟,我知道你認識他,可是你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嗎?他是想殺了我。他給鶯飛用了攝魂術,讓她來殺我。幸好我早有防備……對了。鶯飛被我刺傷了,你去看看她吧。「華天任說。

    「鶯飛……受傷了???」他愧疚。他之所以回來就是想阻止她刺殺華天任。他已經辜負了她,很對不起她了。不該讓她再為自己冒這麼大的險了。可是沒有想到還是晚了一步。他看了一眼月荷,她的臉上露出勝利的神色,驕傲、囂張。

    「這次還要感謝月荷,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知道是他控制了鶯飛。差點將鶯飛殺死。」華天任見他一直盯著月荷,解釋道。而古麟的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燒。竟是她殺死了老人。可最後,老人幾乎是用求她的語氣讓她答應做他的徒弟,延續師規。

    「好了。你快去看看鶯飛吧。不用謝我。」月荷用奇怪的音調說。

    古麟忍了下去,拂袖而去……

    「鶯飛,你沒事吧?」古麟愧疚的問。

    「……你怎麼來了?」她不禁吃驚。

    「我……」他突然想起被鈴鐺喚醒後是不會記得被人控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的。可是在此之前的事都會記得,那麼……「鶯飛,幫我保守秘密好嗎?我知道你對華天任忠心耿耿,可是……」

    「什麼秘密?古麟,我那天其實什麼也沒有聽見,你和月荷說話的聲音太小了。我沒有聽清,你讓我幫你保守的秘密和那有關嗎?」鶯飛裝傻。可是古麟怎麼會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呢?他欠她太多了。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怎麼樣?你們說得怎麼樣?鶯飛,你該謝謝我。是我在關鍵時刻救了你一命。而且我也幫了古麟很大的忙呢,鶯飛,我對你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我知道你喜歡他,不會將你被他控制的事告訴你義父。可以你義父的性格他會放棄調查嗎?遲早有一天知道是古麟搞的鬼。而現在……我已經把這個罪責推了出去。你義父已經滅了他自然不會再去懷疑古麟了。」月荷的話讓古麟心中的火苗愈發大了起來,卻讓鶯飛聽得一頭霧水。

    「那你把罪責推給了誰?」鶯飛問。

    「就是那個老頭啊。他會攝魂術,你義父本來就懷疑他,經過此事,速戰速決了。」

    「什麼???他死了?」她吃了一驚,心中有些不忍。這不像她。可是自從愛上古麟後,她真的有些變化,變得比以前仁慈,比以前更有情了。

    「是啊。」鶯飛的樣子讓她驕傲起來。而古麟的拳則握得咯咯作響。

    「……那義父為什麼……他難道不想學攝魂術嗎?為什麼這麼快就殺了他?等他學會了攝魂術再殺人也不遲啊。」鶯飛問,又像在自言自語。她很感謝老人沒有將她揭穿,可心中卻存在更大的疑問。

    「虧你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竟然連這都想不通。」月荷深沉的說,「一向自負的華天任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又怎麼會在意區區攝魂術呢?這只會破壞他的統治,而不是依靠這個法術統治天下。」月荷說得不錯,她確實聰明過人,雖然整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對每個人的內心都十分瞭解。

    「柳、月、荷。」古麟聽得愈發生氣,她明明是在設計殺了老人,「我勸你現在趕快離開這裡。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你不會!因為你殺了我,華天任也不會信任你。我現在是他信任的人。」她把頭昂高,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柳月荷!」鶯飛摀住包紮著的傷口,站了起來,「你別忘記了,只要我說你會攝魂術,而且是受你控制的,義父一定會相信我的話吧?」她不忍讓古麟這麼心痛。

    「你……你瘋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月荷吃了一驚。

    「對。我瘋了。你應該知道,我也可以瘋,像你一樣發瘋,你不是也瘋了嗎?因為秦風而瘋了。因為綰紗和紫胭而瘋了。」她說到了月荷的痛處。月荷沉默了。眼神黯淡。

    「好,你說吧,你就這樣說吧。我不能靠他,到最後,我還是要靠我自己才能報仇。不過,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給我一點時間,我要離開這裡。」她相信鶯飛的話不是嚇她。她相信鶯飛瘋了。為愛而瘋,她什麼都做得出,鶯飛也是。哪怕只為古麟出一口氣。更何況……她知道,她在這裡隨時會構成古麟的威脅。

    「好。兩個時辰之後,你有兩個時辰的時間。」鶯飛說。

    「好。這是我最後一搏了。我一定要報仇!」說完她便離開了,留下了鶯飛和驚訝的古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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