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立刻往下面湧去。米諾被阻在下面,上不來。只好發了個短信給麥格,告訴他自己在後台門口。麥格只好帶著小彎隨著人流往下走。等到了下面,再去後台跟米諾會合。
沒想到剛剛走到下面,主持人就開始介紹遊戲的規則了。「因為這是隨機的活動,所以我們要隨機選擇一個人來抽號碼。這樣才公平公正,對不對啊?」場下立刻一片哄笑。主持人從一個大的透明玻璃相中掏出一個黃球,打開球,拿出一張紙片,翻給大家看:「一百九十二號!請一百九十二號來台上。一百九十二號!」
紙條上和徽章上的都是中文藝術字,很好看。可是中文字體,不是阿拉伯數字,小彎根本看不懂。但是,之前進場的時候,米諾告訴過自己是一百九十二號。所以小彎知道主持人抽到的是自己,立刻嚇得躲到麥格後面,努力把自己藏起來。米諾一聽,就努力往小彎這邊擠。
麥格倒是鬆了口氣,只是點點名而已。被抽到的人唱歌再難聽,也不會難聽到那裡去的吧。看那個箱子裡好像也沒有幾百個球,看來早就問過唱歌的意願了。
「去吧。」麥格轉過身,叫小彎上去。小彎卻死命的搖頭,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一百九十二號,一百九十二號,在哪裡?快點上來,大家給讓讓,讓他上來。」主持人開始催了。米諾掏出手機,給麥格發短信。現在講話基本靠吼,根本就聽不到。才打了「別讓她上去,她」,手機就被人擠掉,掉在了人縫裡,撿不到了。米諾在心裡咒罵,拚命去勾手機。
再說小彎這邊,人群開始東找西找了,一會兒,小彎就曝光了。「哎,你不就是一百九十二號碼?怎麼不上去啊,等你好久啦!」一個女生細聲細氣的跟小彎說,眼睛卻沒離開過麥格半秒。被她這麼一說,周圍的人都轉過來看小彎。一傳十,十傳百的,一下子,全場都知道了。
米諾心急如焚,這可怎麼辦好。「哎,同學,你可不可以把手機借給我用一下。」米諾朝離自己最近的女生說。「啊,好啊好啊,但是你要給我電話號碼!」那女生看來是學經濟的,一點都不吃虧。米諾滿頭大汗,只好點點頭說好。「不行,你要先給我電話號碼。不然,外衣你打完電話不認賬了怎麼辦?」女生好頭腦。米諾沒辦法,只好說了一串數字。那女生滿意的記下號碼後,才把手機借給米諾。米諾呼出一口氣。打電話給麥格,轉念一想,不行,萬一那女的不讓刪電話記錄,不是慘了。
小彎被媲美鎂光燈的眼神照射了半天,就被麥格半推半送地撥了出去。然後就被夾道歡迎,一路風調雨順啊,刷刷地就到了台上。米諾打小彎的電話不知道多久了,就是沒人接,著急的不得了。
「這就是一百九十二號啊,來,先自我介紹一下吧。」主持人迎上去,把小彎擁到舞台中間。「額,大家好,我是小,額,關小彎。」小彎拿著話筒怯怯的說,還好還記得自己叫關小彎。
米諾一聽就急了。管他電話號碼會不會曝光呢,直接打電話給麥格。「她不能上去,她看不懂中文的。趕快把她弄下來。」米諾急促地吼道,也不管對方是最不好惹的人。「什麼?她中文不是說的挺順的?」麥格抬頭看著台上手足無措的小彎,皺眉。
「好,來,你會抽出今晚的第一個表演者哦!快,開始吧!」台上已經開始抽號碼球了。
「可是她真的不認識幾個字啊!」米諾緊張,這都開始拿球了,「怎麼辦啊?」
「不知道。」麥格皺著眉頭,看著小彎打開號碼球,展開紙片,就是不念。當下,就合上手機,擠了出去。
「念啊,是幾號!」主持人見小彎攥著紙片,就是不念,開始焦急的催促。這得浪費多少時間啊!同意唱歌的只有一百三十四個人。一開始就站在舞台邊上,這樣無論抽到誰,上來都很方便。被關小彎這麼一拖,就得延遲了。
下面的人也開始起哄了。「快念啊,真是的,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念啊,是不是一百零六號啊!」「念啊,關小彎,夠出風頭了!」
小彎急得快哭出來了,眼睛紅紅的,像個受委屈的小孩子。紙片上五顏六色的字體真的不認識,早知道數字也要學一下的。小彎後悔死了,當初那幾個月,只學了那份道歉書上的字和自己的、米諾的名字和家裡的地址。阿拉伯數字也學了,只有十個而已。小彎還是很聰明的。可是之後就沒有再學習中文。因為中文字好難寫的……難道要隨便叫一個號碼,可是看起來好像不是誰都參加的。怎麼辦啊!
米諾也掛了電話,刪掉記錄後,努力往後面擠,想到後台在去台上。麥格已經擠到了舞台邊上,冰冷地想著:阮樂,難道這就是你的花招。果然比抽關小彎去唱歌更狠。讓她成為眾矢之的,還出盡洋相。
撐在邊上,用力一躍,就上了台。放下剛才的心思,努力裝作一副自然的樣子,從小彎手裡奪過紙片和話筒。「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是我要關小彎同學別報的。因為我想來擔當這個角色。」停頓下,給了小彎一個眼神,讓小彎等會兒立刻走,才接下去講。「我作為學生會副會長,卻沒有好好認識大一新生,我感到很抱歉。所以,我想趁這個機會,跟大家互動,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願意我來代替關小彎同學,完成今晚的抽取工作?」麥格胸有成竹,自己絕對比關小彎吸引人。果然台下一陣叫好聲。
麥格滿意的微笑,微微轉頭叫小彎立刻下去,到後台,給米諾打電話,讓米諾來接她。小彎點點頭,立刻閃人。
麥格微笑著看紙片,「一百五十六號。」台下有失望聲,也有叫好聲,聲聲入耳。上來的是個男生,長的大眾水平吧。一上來,就是一句:「大家好,我叫華杉,不是華山論劍的華山,是木字旁,杉樹的杉。」場下頓時一陣笑。華杉跟著笑笑,「我喜歡交朋友,大家可以來計算機系找我。現在給大家來一首《背對背擁抱》。希望大家喜歡!」
音樂響起,華杉開始了演唱。趁大家的注意力被分散,麥格退到後邊,悄悄地下到後台,卻看到了阮樂,米諾和關小彎三個人。阮樂和米諾正在爭吵,小彎卻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兩個人唇槍舌劍,一來一去。
「憑什麼?你敢說那封信和毛毛蟲、惡作劇不是你幹的!」米諾質問阮樂。他剛到後台,就看到阮樂在後台調錄像。進後台前,剛好聽到了麥格的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怒火就漲了起來。不由質問阮樂:「這是你的主意,是不是?」阮樂疑惑的皺眉,「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哼,你別裝了。你敢說不是你特意叫人抽小彎上去的!」米諾逼近阮樂。「你到底什麼意思!我才不會那麼無聊,你自己看看那些球,都長得一樣,怎麼可能作弊。而且,就算是我特意叫關小彎上去,對她又有什麼壞處!」阮樂也惱了,這根本就是誣陷。
「什麼壞處?她從小在國外長大,不懂中文的事情,就算阮大小姐沒參加軍訓,你也應該聽說過吧。」米諾冷冷地反擊。「是,我是知道。但是就幾個數字而已,而且她現在說中文,不是說的挺順溜的。我才沒那麼無聊,也沒有那麼壞!」阮樂不甘示弱,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她都不知道關小彎來參加新生聯誼會,更別說特意設陷阱害她了。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小彎剛好從台上退了下來。米諾一把拉過小彎,免得被阮樂碰到。阮樂見米諾這個動作,好像自己是毒蛇猛獸一樣,不由火大:「你這是什麼意思,怕我吃了她?我告訴你,今天的是跟我沒有一點關係,你愛信不信!」恨恨地坐回凳子上,繼續調視頻。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啪的一甩鼠標,憤怒的回頭,「而且,你憑什麼說我會害她!」
麥格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上一幕。帶上門,冷凝的開口:「阮樂,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請不要再繼續這樣的事!」揚揚手中的紙片,示意是什麼事。
「你也,」阮樂不由心裡委屈,強忍著淚水,她一個千金大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冤枉。「是,恐嚇信是我給的,惡作劇也是我讓人去做的。至於這件事,我說沒有做,就是沒有做。你們愛信不信!」淚水奪眶而出,阮樂掩著嘴,衝出後台。小彎看阮樂哭了,很著急地扯扯米諾:「哎,她都被你罵哭了,好可憐的!」米諾惡狠狠地瞪了小彎一眼。麥格皺著眉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
「哎,我們的麥格學長去哪裡了?」主持人在台上找人。麥格趕緊回去,既然接下了,就要好好做完。「先帶她離開,這件事,等結束以後再討論。」麥格打開門給米諾留下一句話,就上去了。米諾帶著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彎上二樓去了。他還有個手機掉在這裡,哪能就這樣回去啊。小彎則是還沒吃飽,怎麼能回去。
兩人熬了一會兒,其實是兩三個小時。小彎吃的肚皮溜圓,無聊的數手指。米諾則是不斷看手錶。好不容易,主持人總算宣佈聯誼會結束了。
看麥格神情嚴肅的看上來,米諾知道肯定有話要講了。反正才五點不到,大不了晚上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