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位專門負責在近兩天裡陪伴郭守雲的小姑T發現了主子今天的情緒不錯,她趁著郭守雲閉目假寐的工夫,看似不經意的蹲在草地上,而後一邊輕柔的為他按摩大腿,一邊試探性的問道,「聽說再過幾天,您打算去聖彼得堡?」
「嗯,不錯,是有那麼個打算,」郭守雲閉著眼,心不在焉的回答道,「那邊有幾位老朋友必須去拜會一下。」
「是嗎?」小姑娘的眼珠轉的飛快,一看就是個精明厲害的角色,「是什麼樣的朋友啊?」
「你問這些幹什麼?」郭守雲仍舊是那麼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任誰看上去都以為他快要睡著了。
「哦,沒什麼,」小姑娘笑道,「只是我的家鄉也在聖彼得堡,只不過離開十幾年了,我都不記得那邊的樣子了。」
「這樣啊,那有空就回去看看吧,」郭守雲的嘴角輕微的抽搐一下,語氣緩和的說道,「嗯,我看不如這樣,等回頭我從聖彼得堡回來,就安排人送你回去看看,呵呵,儘管你是霍爾尼科娃的人,可我想這麼一個小小的面子,她還是捨得賣給我的。」
「那我能不能跟先生一起去?」小姑娘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片欣喜,她滿眼渴望的說道。
「跟我一起去?」郭守雲翻身從躺椅上坐起來,他在小姑娘的臉上盯了一會兒,原本溫和的表情驟然陰沉下來,那變化的速度之快,令守候在旁邊的人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別人的意思?」在小姑娘的臉上盯了一會兒,郭守雲面無表情的說道。
「先,先生,這當然是我自己的意思,」男人臉上表情的驟然變化,顯然給小姑娘來了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呢,她臉上的表情固然顯得很驚慌,但是說話時那種忐忑的語氣,卻或多或少的參雜了幾分做作。
說真的,如果不知道身邊這個女人底細,郭守雲還真就不好意思對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表現的太過分了,不過問題在於,他現在瞭解的事情太多了,波拉尼諾夫每天向他匯報的信息中,遠東那些人的一舉一動,幾乎全都包括在內。
人常道:「難得糊塗。」郭守雲感覺這句話地確不假。人有地時候如果太精明了。這日子過得反倒是沒有多少趣味了。
「先生。您千萬不要誤會。這真是我自己地主意。我只不過是」小姑娘臉上地表情真讓人有一種我見猶憐地感覺。「這與霍爾尼科娃夫人沒有任何關係。您」
「夠啦。我知道這件事與她沒有關係。」郭守雲冷哼一聲。霍然從躺椅上站起身來。「你們那些亂七八糟地事情我才懶地去理會。不過話說回來。不理會並意味著我什麼都不知道。
記得回頭告訴你那位主子。她要跟誰鬥我不管。我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可她們這種爭鬥千萬不要扯到我地身上來。我要去哪裡。要見什麼人。更不是她們應該過問地。知道了嗎?」
「是。是。先生。我記住了。」小姑娘這回倒是真地害怕了。她也不敢抬頭。就那麼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哼。豈有此理!」扭頭一腳將身後地躺椅踹到一邊。郭守雲繃著臉。邁步走下了果嶺。
「先生,怎麼啦?」就在郭守雲剛剛步下果嶺,還沒有走出球場的時候,開著一輛白色電瓶車的波拉尼諾夫一溜煙趕了過來。
「沒什麼,」郭守雲搖搖頭,歎息一聲說道,「我就是感覺莎娜麗娃做的有些過分了,嗯,這件事我不好親自出面,你回頭想辦法替我點她一下。」
「哦,好的先生,」波拉尼諾夫一愣,隨即猶豫著答應下來。
「怎麼,有顧慮?」郭守雲顯然聽出了秘書的遲疑,他眉頭微微一皺,停下腳步說道。
「那倒不是,」波拉尼諾夫搖頭說道,「只不過,我倒是覺得夫人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惱怒。」
「嗯?」郭守雲哼了一聲,示意秘書繼續說下去。
「先生,這麼多年了,咱們遠東的利益圈子早就定了型,」波拉尼諾夫也不客氣,他直截了當的說道,「幾位夫人各自掌握著一部分權力體系,她們的日子恐怕也不是那麼好過的,迫於一定的壓力,當先生走進莫斯科的時候,她們自然也得想方設法的把手伸過來。且不管她們自己是不是有私心,至少來說,如果她們不這麼做,那她們在遠東的威信恐怕也會大打折扣。先生是常在權力場上打滾的人,你應該對這方面的情況是深有瞭解的了。嗯,就像你常說的那句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權力之路素來如此,]8:一點上也是無法迴避的。」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郭守雲仰頭看著頭頂那一片緩緩飄過的雲彩,沉默良久,這才長吁一口氣,說道,「是啊,不進則退,好一個不進則退。呵呵,看來,我這個人既不是合格的父親,同時,也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不得不說,波拉尼諾夫的這一番話,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點醒了郭守雲。不用懷疑,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郭守雲絕對是一個以自己利益為核心的純粹的利己主義者,在爭奪權力的時候,他更多的是考慮自己的利益,而在思量困難的時候,他更多的同樣也是考慮自己的困難,至於別人的處境、感受,他是絕少去考慮的。他在遠東立足將近十年,在創立了郭氏集團的同時,也將遠東的大權集與一身,在哈巴羅夫斯克的那些日子裡,他一直都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壓力,遠東那些政客也好、軍方將領也罷,人家跟著他不是毫無理由的,他知道,那些對他言聽計從的遠東要員心裡在奢望些什麼,因此呢,他才會始終不斷的向前邁進,最終,跑到了莫斯科,在一定程度上主導了聯邦的大局。而在這個過程中呢,他作為一個人,是不可能親自出面掌握遠東上上下下所有官員的,在這個龐大的利益網絡裡,還存在著很多的小集合,比如說莎娜麗娃的權力體系、尼基塔的權力體系、拉麗薩的權力體系等等等等,正是這一個個的小集團,最終支撐起了郭氏集團這個龐大的權力大廈。
那麼說到這兒,一個問題就出現了,郭守雲為了維繫自己的統治地位,不得不持續的向外擴張,從而為自己的集團成員謀求更多的利益,以此來贏得他們的支持,那麼作為一個個小集團內的領導者,莎娜麗娃她們那些人難道就沒有這種壓力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呢,因為這些小集團的利益,都是由郭守雲硬性分配的,所以莎娜麗娃她們感受到的壓力相對來說要小一點。可是呢,當郭守雲走出遠東,開始正式干涉莫斯科以及整個聯邦權力的時候,遠東權力體系的根基就發生了變化,郭守雲可以將廖緬科推到聯邦總參謀部部長的位置上,可以將西羅諾夫推到聯邦海軍部總司令的位置上,並以此來褒獎那些始終支持他的遠東軍方勢力,那麼莎娜麗娃她們又該怎麼做呢?毫無疑問,她們能做的事情可以說是少得可憐,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原本圍聚在她們周圍的利益群體,難免會產生很大程度上的不滿,這些人或許不敢去挑戰郭守雲的權威,但是在郭氏集團內部,他們卻可以尋找另外的靠山,比如說率先進入莫斯科的葉列娜,再比如說早就在莫斯科打出一片天地的霍爾尼科娃,而一旦這種局面出現,莎娜麗娃那些人的處境就會變得相當尷尬了。
從這一點上看,郭氏集團內部的權力體系其實還是很有意思的,為什麼莎娜麗娃那些女人總是喜歡爭,為什麼妮娜卻從來不爭什麼呢?說白了,這和逆水行舟是同樣的道理,妮娜手上掌握的是軍方的力量,而這恰恰是郭守雲最為重視的一個根基,因此,她什麼都不用去爭,郭守雲也會自然而然的為她謀劃利益,反之,對莎娜麗娃她們來說,如果不爭,那很有可能就意味著敗退,就意味著在郭家內部的失勢——大家都是被逼的,誰也別認為別人的日子就有多麼好過。
「哎,不對,」郭守雲在心裡思索了那麼一會兒,突然察覺到了一些不太對頭的地方,他扭頭看著自己的秘書,好半晌才訝然道,「我的波拉尼諾夫同志,從來沒發現,你的眼光其實還是蠻獨到的嘛,就像今天這些問題,為什麼過去我就沒有想到過?」
「先生沒有想到的事情其實還有很多,」波拉尼諾夫笑了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其實在我看來,咱們的遠東就像是一個大籠子,你的手段過於激烈了,幾頭兇猛飢餓的老虎始終被關在那裡,嗯,這不是一件好事。呵呵,放虎出山固然可能會傷到一些人,可有些時候呢,說不定也會有意外的收穫。」
「這恐怕是葉列娜讓你對我說的吧?」郭守雲聰明得很,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因此,笑瞇瞇的說道。
「哦,先生說的沒錯。」波拉尼諾夫搔搔頭皮,表情尷尬的承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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