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新年新氣象,可對於剛剛走出九二年,跨入九三年的俄羅斯聯邦來說,這句話顯然一點都不現實,與此相反,這個新年的冬天,對於遠東以外的俄羅斯來說,是一個更加災難的時間段。
按照新年年初聯邦央行作出的統計顯示,從十月份到新年一月份,全聯邦境內近百種生活必需品的價格跳翻了九點五倍,主要糧食商品的價格,則在連續的四個月內,每月上漲百分之二十五,與此同時,聯邦的通脹率則達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六。
而根據聯邦政府方面提供的「保守數據」,在過去一年時間裡,俄羅斯聯邦境內的人口數量出現了大幅下滑,同比去年,九二年聯邦人口銳減數量超過七萬,而對於國土面積上千萬平方公里,人口數量僅有一億出頭的俄羅斯聯邦來說,七萬的人口不是一個小數。
「透過層層的迷霧,我們可以看到,俄羅斯作為一個民族,作為一個國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靜靜流淌的莫斯科河,或許將在明年夏季來臨之前,徹底乾涸了。\\\\」在新年份紅星報出版的第一期報紙上,一個被稱為「聳人聽聞」的論調出現了。
伴隨著這樣的危機,莫斯科的權力鬥爭仍舊沒有偃旗息鼓,相反,面對新年份,各個勢力方的廝殺顯得更加激烈了,過去的暗箭變成了如今的明槍,令人毛骨悚然的廝殺聲,響徹了整個莫斯科的上空。
就在新年份的第一個月裡,在俄羅斯聯邦全境,左派力量的復興開始高漲,各種各樣打著前蘇聯布爾什維克黨旗號地黨派、組織。如雨後春筍般的出現,而在這其中,脫胎於前蘇俄羅斯共青團的「俄羅斯**青年聯盟」的崛起,似乎預示著年輕人一代俄羅斯人,也開始從對「民主、自由」的奢望中清醒過來,他們以民族主義為號召,迅速吸納了一股頗為強悍的民意支持。
毫無疑問,左派力量的復興意味著聯邦權力主體內的勢力格局,也將隨之發生巨大的轉變,在這種情況下。俄共領導人久加諾夫,在年初提出了建立並擴大左翼聯合力量聯盟的倡議,並很快被各方所採納。^^^^一月中旬,十幾個大大小小地左翼黨派在莫斯科舉行聯合首腦會議,從而正式宣佈了「左聯」的結成。
這一左派聯合的出現。直接在莫斯科權力上層形成了又一輪風浪,由於擔心久加諾夫實力膨脹對自己構成威脅,哈斯布拉托夫領導的代表會議,開始很多層面上限制左翼力量的發展,而他地這番作為。直接引來了久加諾夫的不滿,雙方長達半年的緊密合作出現裂痕。
就在莫斯科各方勢力開始進行新一輪洗牌的時候。一直以來悄無聲息的列寧格勒,終於有了新地行動。一月十五號,也就是俄歷新年的這一天,維克托飛抵遠東,與郭守雲、霍多爾科夫斯基以及剛剛從國外趕來地維諾格拉多夫展開了持續三天的協商。按照老頭的說法,他希望三巨頭為列寧格勒出一把力,扶植一個正在籌劃組建中的政黨——「俄羅斯團結黨」,屬於中間力量的政黨。
正是老頭提出的這一項要求,令郭守雲徹底明白了前世所聽聞的種種問題。\\\\
說起來。俄羅斯團結黨這個名字,也許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陌生的,但是它的後身,也就是零一年之後,它在改名並與「全俄羅斯」、「祖國」運動兩黨合併之後,所推出地新黨——統一俄羅斯黨,相信每一個對俄羅斯政治有所瞭解的人都聽說過。這是在普京上台後,俄羅斯杜馬中的最大黨,同時。也是普京本人所在的黨。在其上台之後,這個政黨就是「新沙皇」背後強有力的杜馬支持者。即便是久加諾夫的左派聯合,也無法與其抗爭。
在三天的秘密協商中,維克托要求三巨頭為這個新黨提供資金以及政治地緣上的支持,其具體的要求有兩項:第一,八億盧布地資金扶助,以幫助這個政黨解決成立之初所面臨地資金困難。第二,在三巨頭所控制的地區內,扶助該黨建立地區性地組織基層機構,以幫助其在最短的時間內營造聲勢。
面對老岳父提出的要求,郭守雲沒有絲毫的猶豫,他認為,這樣一個政黨的成立,對遠東未來的走向是有利的,至少,它的出現,能夠進一步增大遠東的話語權,增加遠東對莫斯科局勢的影響力。^^^^正是出於這一點考慮,他在三天的協商中,力勸霍多爾科夫斯基與維諾格拉多夫放棄抵制立場,最終接受了老岳父提出來的兩點要求。
同樣是在一月份,在尼古拉耶夫的操作下,遠東迎來了新年度裡的大筆軍施貨合同。不得不承認,這個大腹便便、在哈巴羅夫斯克養了七個小情婦的**分子,很有些手腕,他利用一個多月的時間,便跑遍了大半個非洲,為遠東拿回來總價值達十五億美元的軍事採購合同。
當然,對於目前的郭氏集團來說,十五億美元的軍火訂貨並不算大,但是,這老胖子要來的不僅僅是錢,還有一大筆的採礦權,從蘇丹到烏干達,再到瀰漫著內戰陰雲的剛果,尼古拉耶夫力勸郭守雲把手及早伸過去,因為那裡充滿了金錢的氣息。
這一次,郭守雲沒有太多的猶豫,他決定要朝那邊伸伸手,當然,為了能夠避免衝突,他首先決定做得事情,就是小範圍內的試探,看看遠東在非洲伸出去的手,會不會引來美國人的「蒼蠅拍子」。=就這樣,從一月中旬開始,兩艘來自遠東郭氏集團進出口貿易公司的貨輪,大搖大擺的從大卡緬出發,運載著成集裝箱的槍支彈藥,大搖大擺的駛出港口,直趨南非。按照運程,這兩船的軍火,需要在南非開普敦港靠岸,然後走陸路,一直運送到內戰中的烏干達,很明顯,這樣的運輸方式,是絕對躲不過美國人視線的。而郭守雲所需要的,就是被美國人發現,他要看看對方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從而確定下一步的計劃。
而在拓展軍火貿易的同時,郭守雲也沒有放鬆在共青城高科技基地建立方面的工作,在一月下旬,他先後兩次視察了因大雪而陷入停頓的高科技基地二期工程建設項目,並參觀了投入使用不久的一期主體工程。也正是在第二次的視察工作中,他意外的發現了一個前世所聽聞過的人才——尤金.卡巴斯基,這位力創卡巴斯基實驗室的人物,此前剛剛辭退了在莫斯科那份收入微薄的工資,前來遠東尋找機會。這一發現,令郭守雲大為欣喜,他幾乎是當下就做出了決定,要在七月份完工的二期工程中,專門撥付資金,為這個傢伙創立他目前所需要的實驗室。
遠東經濟的恢復,不僅能在經濟層面上形成水吸效應,同時,也能夠在人才流動上,形成另一種水吸效應,前者是惡性的,郭守雲不喜歡,但是後者卻是良性的,他求之不得。
或許正是因為一個人才的發現,郭守雲開始將部分目光,調整到了遠東人才儲備方面,在新年度的郭氏集團回流資金分配方案中,他首次劃定了教育類投資的分配方案,按照這一分配方案,在九三年的上半年度裡,郭氏集團以及受它控制的遠東各州政府,將分四期,向遠東包括哈巴羅夫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共青城在內的十二個城市,四十二所中高院校,投入總額為八十億美元的教育扶持資金。而根據更遠景一步的規劃,郭守雲還打算在未來的五年時間內,在遠東十二所原蘇聯公立院校內,試行半公半私性的教育投入制度,即由遠東各地方政府,承擔入學學員的半數費用,從而保障遠東整個教育體系的合理運轉。
「苦誰不能苦了孩子,窮啥不能窮了教育,」這話說起來很容易,可做起來就有點難了,更多的時候,在社會貧富分化加劇的情況下,教育要嘛變窮,要嘛就變成某些人牟利的手段。郭守雲作為一個奸商,說他沒人性也好,說他窮凶極惡也罷,可他畢竟還是有一點良好認知的,在他眼裡,把遠東教育事業變作一種盈利手段,那實在是太弱智了。「窮人窮,富人富」也就罷了,這富人在佔據了絕大多數社會資源之後,總不能連窮人翻身的機會都剝奪掉吧?那不僅將會損害遠東經濟的可持續性發展,同時,也將進一步割裂整個遠東社會。為此,他要杜絕這種情況的出現,要加大對遠東教育的投入,而在這個問題上,他決定自己親自出面來抓,有人朝這裡伸手,那就砍手,有人朝這裡伸腿,那就剁腿,沒得商量。
重回最初的那一句話:新年新氣象,這句話對莫斯科聯邦其它地區來說或許不適用,但對於遠東來講,那確實很值得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