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說,先生的郭氏並不是上市融資的股份制集團,所有股份的分配權,都由您一手掌握,這就說明我們根本不具備併吞郭氏集團股份的條件;其次,套取您手上掌握的政治關係網絡,這一點更是一個笑談,對政客的收買或許可以用錢來解決,但是對遠東成百上千個政客的收買,那就不是僅靠錢就能辦到的了,這需要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很遺憾的是,先生您把握住了這個機會,而我們則失去了它,這是永遠都無法挽回的。更何況遠東權力的主要核心在於軍方,而這一股力量恰恰對我們充滿了敵視,要想收買他們,那更是難上加難了。」湯普森飲了一口紅酒,繼續說道,「至於說最後那一點,呵呵,我相信先生恐怕也不認為它有任何存在的可能性吧?因此,可以很負責任的說,哈里森從未計劃過併吞郭氏,甚至連這樣的想法都沒有,我們真正需要的無非是兩點:第一,來自遠東的政治呼應,第二,與郭氏共同開發遠東豐富資源的優先機會。在第一點上,相信先生很容易理解,畢竟華盛頓對遠東重視已經相當明顯了,在這種情況下,誰與郭氏建立最緊密的聯繫,誰就能在華盛頓獲得更多的政治籌碼。至於第二點,那就更直接了,時代的發展走到今天這一步,世界對資源的競爭將會日趨激烈,在美國這個現實的國家裡,誰能掌握住更多的原材料來源地,誰就能掌握更多的話語權,華盛頓的決策就向誰那一方傾斜。在過去近二百年的時間裡,哈里森家族不斷的吸納新成員,其目的,就是為了更多的掌握這兩種資源,而不是單方面的併吞新生勢力。所以說,先生那份擔憂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嗯,這份奶油曲奇地味道不錯。」抬起頭。郭守雲帶著一臉莫測高深地笑容,在與湯普森對視將近半分鐘之後,突然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這麼一句。「葉列娜,你真應該嘗一嘗。這比咱們莊園那些廚師做的要高明多了。」
「是嗎?」葉列娜拿起叉子,輕輕巧巧地插過來一塊,放進嘴裡,慢條斯理的咀嚼著,說道。「嗯,地確,不過先生,你想過沒有,咱們莊園那些廚師。每月的薪水不過是三四千盧布,也就相當於十幾美元,而湯普森先生這裡的廚師,每月薪水恐怕要比這個高數千倍吧?」
「呵呵,不錯,」湯普森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他幾乎是搶著說道,「我這裡的廚師都是全美頂級地,即便是一個學徒。每月薪水也在兩千美元左右。不過我考慮。對於郭先生來說,現在錢應該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您更多的應該考慮一個享受人生的問題。單純的一張鈔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享受到富裕滋味的,而要想品嚐這種滋味,就首先要把錢花出去,請最好地廚師,品嚐最上等的美味。葉列娜小姐,以您的智慧,相信不可能想不通這個道理吧?」
「我自然能夠想的明白這個問題,可我擔心的是,先生一旦聘用了更好的廚師,那莊園裡原有的廚師怎麼辦?」葉列娜微笑道,「這些人都在莊園工作很長時間了,無緣無故的解雇他們,郭先生恐怕於心不忍,再者,他們都是遠東本地人,如果由此與先生產生了什麼矛盾,甚至在外面散播一些對先生不利的謠言,那我們又該如何應付?」
「這也很簡單,」湯普森毫不猶豫地說道,「技術地優劣往往是可以一眼辨明的,遠東地廚師能為先生提供什麼樣的服務,我這裡的廚師又能為先生提供什麼樣的服務,大家可以拿出來做一顯比。呵呵,到時候大家作出的成績都擺在眼前,我想,你們現在所聘請的廚師,應該知道什麼叫做知難而退的。」
「嗯,湯普森先生這個提議不錯,」郭守雲拿起餐布,在嘴角上抹了抹,說道,「不過相比之下呢,我還有一個更好、更保險的辦法。」
「哦?」湯普森訝然道,「先生請賜教。」
「我的方法也很簡單,」郭守雲笑道,「如果你這裡的廚師真願意到遠東去做的話,我可以接收,不過前提是必須有一個試用期。在這個試用期內,他只能拿到每月幾千盧布的薪水,畢竟我還要照顧一下原來那些人的情緒。如果試用期滿了,他的技術真能讓我感覺滿意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辭退現在那些人,給你的廚師開出高薪。呵呵,湯普森先生管理著如此龐大的產業,相信不可能不明白試用期的重要性吧?」
「這」湯普森的臉上出為難的表情,他猶豫道,「可是郭先生,你也應該理解,我的廚師家人都在美國,他們承擔著遠高於俄羅斯聯邦的消費水平。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要養活家人,僅靠每月幾千盧布的薪水顯然是不夠的,因此,即便是出於對地區性消費差異的考慮,先生也應該多少的給出一些優惠政策,否則的話,恐怕等不到試用期結束,我的廚師就已經餓死了。」
「呵呵,不要說的那麼可憐,」郭守雲失笑道,「就像你剛才所說的,你的廚師都是全美最頂級的專業人士,既然如此,我想他們的家底應該相當豐厚了,有這麼豐厚的家底作保證,又怎麼可能連幾個月的試用期都支持不過去?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看這廚師我也不敢用了,天知道他這種人究竟可不可靠。」「可是郭先生」湯普森看樣子還想爭辯幾句,可是葉列娜搶在他之間作出了最後的表態。
「其實依我看不如這樣,」伸手扶住郭守雲的小臂,葉列娜笑道,「如果可能的話,先生還是盡量與咱們的廚師先生面對面的談一次比較好,畢竟咱們所需要的不僅僅是好手藝,還需要好人品,若是沒有可信的人品,先生難道放心把他領進莊園嗎?」
「嗯,葉列娜說的有道理,」郭守雲拍手笑道,「的確,這些事情,我最好還是與廚師先生親自談一談比較穩妥,湯普森先生,你看有沒有辦法安排?」
「那自然是沒有問題,」湯普森回答的很痛快,他毫不猶豫的說道,「其實這件事即便先生不提,我們也會安排的,畢竟只有那樣才能顯示出我們最大的誠意。只不過,只不過在此之前,先生還請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那就是前兩天咱們在莫斯科所商談的三件事,先生」
「意向書,我現在必須看到意向書才能給你一個答覆,」郭守雲推開面前的餐盤,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一個煙盒,放在桌面上敲了敲,說道,「你不能只告訴我你們需要什麼,還必須告訴我你們能付出些什麼,禮尚往來,這才是合作之道。」
「O,先生需要的意向書,我們早就準備好了,」湯普森朝兀自站在沙發處的邁爾斯招招手,說道,「邁爾斯,把意向書拿來,哦,還有咱們為先生準備的幾樣小禮物,也一併拿過來。」
邁爾斯帶著一絲笑容,迅速從沙發前的水晶小几上取了一份文件,又將兩個小錦盒攬在懷裡,快步走到長桌旁邊。
「郭先生,這是您要的意向書,」將那份文件與兩個錦盒一起送到郭守雲的面前,邁爾斯說道,「另外,這是我們送給您以及葉列娜小姐的一份小小見面禮,希望您能喜歡。」
「哦?」出於禮節,郭守雲沒有直接去動那份文件,他將一個錦盒拿在手,掀開蓋子看了看,笑道,「Pi?難得邁爾斯先生這麼掛心,其實我手上這一塊已經很合用了,說句真心話,我對這種東西,一向沒有太多的愛好。」
「當然,當然,我們知道先生素來崇尚節儉,」邁爾斯笑道,「不過這塊腕表卻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是嗎?」郭守雲將盒子裡那塊通體銀亮的腕表拿出來,放到眼前仔細瞅了瞅,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先生有所不知,這一款腕表是我們專門為您訂製的,」邁爾斯解釋道,「專款的設計,獨一無二的樣式,可以肯定,Pi在全球發行的這一款腕表,只有先生手上有一塊,而另一塊女款同樣也是如此。不僅如此,為了凸顯出郭氏與我們哈里森的合作,為了紀念這個有著特殊意義的日子,我們還專門要求廠家在鉑金錶鏈上加刻了先生的名字以及我們哈里森家族的族徽。」
嘴裡這麼說著,邁爾斯伸手探到郭守雲的面前,在表鏈刻字的地方指了指,說道:「就在這兒,先生請看。」
別說,要不是對方提醒的話,郭守雲還真不看出表上潛藏的門道,只見在那明亮如鏡的鉑金鏈帶內圍,用極小的俄文字母清清楚楚的篆刻著整整一圈字符——「守雲,郭,1992.10」。而除了這些字符之外,還有一個個半圓形的弧圈標符烙印其中,這應該就是哈里森家族的族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