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頭1991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三三七章 除夕夜
    在招待所那屬於自己的房間裡,臉色微紅的郭守雲,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在他的對面,那台十九寸的長虹彩電,正在播放著中央電視台弄出來的春節聯歡晚會,姜育恆的一首《再回首》,曲調悠揚且帶著幾分感傷,說實話,真有些不太適合今天這樣的喜慶日子。

    中午的那一場午宴,郭守雲酒喝的不少,都說茅台喝了不上頭,可要是喝多了,那照樣是不太好受。更何況今晚是大年夜,兄妹三個聚到了一起,多少喝兩杯意思意思自然是無可避免的。就這樣,郭守雲現在喝的就有些高了,他感覺腦子有些混沌,眼前到處雪亮一片,這胃裡也上下翻騰,鬧個沒完。

    在郭守雲的身側,東婷和守成兩人並排坐在一起,兄妹兩個正湊在桌子前面剝花生。除夕夜嘛,中國北方人的老規矩是「剝銀子」,在除夕夜裡,各家各戶都會擺出花生、瓜子、糖塊之類的東西,大家吃完年夜飯,就湊在一起看春晚、吃零嘴。這是一種習俗,也是一種講究,它並不因身份地位的不同而產生任何變化。

    今晚湊在一起過大年夜的,只有郭守雲兄妹三人了,劉冉在今天午宴結束之後,就搭乘班機趕去了上海,人家家裡是有老人的,大年夜必須得湊在老家過。至於孫紅羽,她也有自己的老父,之前郭守雲聽她說,那位老爺子也從北京回了哈爾濱,目前就呆在老宅裡,郭守雲當時還琢磨呢,這初一早上。是不是應該去給老頭拜個年。

    「哥,你怎麼不吃花生啊?」電視上,姜育恆那一首《再回首》唱完了,緊接著就是魏積安幾個人唱的《鄉音》。東婷顯然對這首歌不感興趣,她扭過頭來,伸手在郭守雲的膝蓋上推了推,說道,「這花生鹹鹵的。吃著很不錯,你倒是嘗嘗啊。」

    「唔。」郭守雲沒精打采地哼了一聲,然後心不在焉的捏起一粒花生,放在兩指間輕輕一拈,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兩粒粉白色的花生豆滾了出來,嘰裡咕嚕地滾到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心思沒放在這兒,郭守雲就那麼傻呵呵的將兩半花生殼送到嘴邊,看也不看的就朝嘴裡塞。

    「哎,幹嘛呢你?」幸虧東婷眼疾手快。她一把拍開郭守雲送到嘴邊的大手。嗔怪道,「那東西能吃嗎?」

    「哦?」郭守雲下意識的朝手上看了一眼,這才瞅見自己手上拿地是什麼。他訕訕一笑,甩手將花生殼扔到一邊,而後歎口氣,腰一鬆,仰身躺進了沙發靠背裡。

    「東婷。去給大哥倒杯茶水。」守成比東婷想事情要多的多,他知道。大哥今天地心情不好,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可以斷定的事,絕對和今天的午宴有關。

    東婷小心翼翼的在郭守雲臉上看了一眼,然後欠起身子,朝客廳一角擺放水壺的位置走去。

    「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等到東婷離開沙發之後,守成欠起屁股,朝大哥的身邊湊了湊,又給他遞上一支煙,這才輕聲問道。

    「算是吧,」郭守雲手撫額頭,在腦門上用力揉了揉,將今天孫紅羽所提出的那份要求,以及午宴上所發生的一切,對守成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哥,很明顯,這是國內希望你表個態啊,」守成聽完後,稍稍考慮了一下,皺眉說道,「他們這是嫌咱們之前地態度過於曖昧,因此要更進一步,甚至是想要把咱們直接栓到他們地繩子上。」

    看得出來,如今的守成也在一步步成熟,有些問題,他也能看出貓膩來了。

    「這就是我發愁的原因啊,」郭守雲苦澀一笑,咂咂嘴說道,「這件事咱們只要插手了,那我敢肯定,莫斯科絕對會有人拿這件事大肆炒作,即便別人不炒,霍多爾科夫斯基也會炒。現在不僅是國內要把咱們往繩子上拴,他也想把咱們往上拴啊。」

    對郭守雲這個觀點,守成絕對是百分之百的贊同,他在莫斯科呆過一段時間了,幾位巨頭之間的矛盾有多深,彼此間的顧忌有多重,他也是深有體會的。

    「要依我說啊,這件事咱們就是不管,」東婷端了兩杯茶水過來,她將其中一杯放在郭守雲地面前,同時憤憤地說道,「天大的事也逃不出一個理去,做人多多少少總是要講些良心地吧?當初咱們困難的時候,他們幹什麼啦?沒給咱們任何幫助不說,還在背後落井下石。就我剛去加拿大那會,身上還背著通緝令呢,就為這個,我可沒少給渥太華那幫子狗屁議員們送錢。現在好了,郭氏發展起來了,有了自己的生存空間了,他們還可著勁上來擠兌,今天要個這協議,明天要個那表態的,咱不該他不欠他的,憑什麼啊?」

    東婷那性子向來直白,正所謂快意恩仇,再加上心裡藏不住話,因此那張嘴真是逮著什麼說什麼。說句很實在的話,她這樣的人活得舒心,可前提是,自己家裡必須有錢有勢,不然的話,那下場估計會很淒慘。

    「小婷啊,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郭守雲搖搖頭,失笑道,「快意恩仇固然來的爽快,可那解決不了問題,咱們郭氏在遠東發展,那就免不了要和國內打交道,這件事啊,到什麼時候都改變不了的。」

    「那有什麼,大不了咱們離開遠東,」東婷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段時間我在加拿大接觸的人也很多,就像渥太華現任的市長霍華德,他就向我提過很多次了,希望咱們郭氏能夠到渥太華投資,他們會給出最優惠的政策。嗯。還有安德斯,他可是國會議員,而且還是保守黨的重量級人物。我考慮著,如果咱們郭氏能夠轉移到加拿大。那未嘗就找不到更好地發展空間。」

    東婷這番話,令郭守雲和守成都笑了,在他們看來,東婷還是年紀小啊,她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沒有那麼深刻。因此,有些問題她還看不到、看不清。加拿大的那幫子政要。或許真的希望郭氏集團到加拿大去投資,但是如果郭氏捨棄了遠東,把全部家當都挪到加拿大去,那估計就會是另一副場面了。再者,如今地郭氏集團能輕易挪窩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不說別的,如果郭守雲真的把郭氏集團全盤挪到加拿大去,那他最好整天都不要出門了,否則來自俄羅斯的殺手,早晚有一天會把他幹掉。他在俄羅斯這段時間裡。知道地東西太多了。郭氏在俄羅斯,所有人都不會去動他,或者說動他的時候還有太多地顧忌,但是一旦他人跑去了加拿大,郭氏失去了在俄羅斯的影響力,那他這個曾經的巨頭就算是徹底完蛋了。對於這一點,不僅郭守雲自己有很深的認識。守成同樣也明白的很。

    「東婷啊。」讓東婷這麼一個插科打諢,郭守雲那鬱悶的心情反倒好了一些。他伸手拽住妹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這才笑道,「你說什麼把咱們郭氏轉移到加拿大去,那充其量只能當做一句笑談,這個想法太天真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在加拿大多結識一些政要,那倒是沒有什麼壞處。說起來呢,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多多少少的,你也該懂事了。我跟你二哥在俄羅斯,有很多地方都無法照顧到你,所以呢,你自己在加拿大生活,這凡事都該多留個心眼。這段時間我聽人說起過,你在渥太華搞了不少的投資項目,而且還在不少地政客身上做了投資。怎麼說呢,你有這份不甘寂寞地心思,那是好的」

    郭守雲說到這,伸手拍了拍守成的肩膀,這才繼續說道:「像你二哥,他就是性子太沉穩了,不管在什麼事上,他都不願意出風頭,所以我說,你在這一點上,比你二哥強。」

    郭守雲這一番話,顯然是說到東婷的心裡去了,小姑娘頓時喜笑顏開,還示威般的朝守成眨了眨眼睛。

    幸好的是,此刻孫紅羽沒在這,不然的話,她肯定要張嘴說一個詞——「不過」。「不過呢,」果不其然,郭守雲緊接著說道,「你這愛出風頭地心思過於強盛了,就像你做地那些投資,總的算來,好像也沒有幾個能拿到回報地吧?說得難聽一點,你那都不能算作是投資,只能算是扔錢,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人騙走了。當然,咱們現在的家業擺在那,錢這個東西,充其量就是一堆數字了,你花多少,怎麼花,我和你二哥都不會在乎,可最為關鍵的一點是,這些錢花了,它應該對你有所幫助,哪怕你用幾十萬買回來僅僅是一個教訓,那也足夠了。」

    郭守雲說的這些,同樣也是事實,東婷這小姑娘固然是性子直,可她和守成一樣,對大哥都是非常信服的。

    「那些騙」東婷的俏臉微紅,她唯唯諾諾的說道,「我正在想辦法追回來,那些該死的傢伙,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不會放過他們的?你打算怎麼做?」郭守雲笑道。

    「打官司唄,再不然的話,我就僱人去追債,加拿大有的是專門負責追債的人,」東婷不假思索的說道。

    「那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嗎?」郭守雲仍舊是那麼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他說道,「永遠不要忘記,你是一個華人,加拿大對你來說,永遠都是異國他鄉,在那個地方,你和別人打官司,永遠都是站在下風的。而找那些黑道的人去處理這些問題,那對你的影響很不好,對於一個正規的商人來說,一旦和那些人有了交往,你的身上就會永遠背上一個污點,洗都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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