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師師部醫院的特護病房裡,孫紅羽靜靜的坐在床上在對面的電視節目中。此時,電視中播放的恰好是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地方2的新聞節目,一位靚麗動人的美女主持人,正在對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市長進行採訪,而採訪的主要內容,就是昨天晚上軍警兩方聯合起來所進行的掃黑大行動。
按照電視上的說法,那就是這次行動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近階段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內日益猖獗的有組織犯罪活動,給所有不法分子一個最為嚴厲的震懾,同時呢,這次行動只不過是一個開端,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阿穆爾州政府以及相關部門,將會聯合起來在全州範圍內繼續擴大這種打擊有組織犯罪的全面行動。
胳膊上的骨傷雖然已經用石膏固定住了,而昨天上午那令人驚恐的一幕也成為了過去,但是此時的孫紅羽回想起來,當時的一切仍舊如在眼前。老實說,孫紅羽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自小嬌生慣養的人,可是像昨天那樣的場面,她卻是做夢都沒有經歷過,那一大群老毛子,揮舞著棍棒,不分青紅皂白的撲上來就打人,這打劫的還有個劫財不傷人一說呢,可他們就那麼活生生的把兩名公司員工打死了。
孫紅羽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吃虧之後如果不報復,甚至是不瘋狂的報復,都不合乎她的性情,她在昨天遭遇襲擊之後,便已經打定主意要報復了——不擇手段的報復。
不過今天看來,如何報仇的事情不用她來考慮了。從目前地情況來看,如果說昨天晚上這場所謂的「掃黑打惡」行動背後沒有郭守雲的影子,孫紅羽是絕對不會相信地。
「虧得這個小狐狸還有那麼一點良心。」這新聞中的播報還是比較詳盡的,孫紅羽感覺很滿意,「也不妄我這麼關心他了。」
她這兒正一個滿腹心思的瞎琢磨呢,就聽得有人「咚咚咚」的敲響了病房門邊的玻璃窗,孫紅羽扭頭一看,赫然發現郭守雲正帶著一臉的微笑,站在玻璃窗外看著自己。
「怎麼樣紅姐,感覺好些了嗎?」推門走進病房,郭守雲將剛剛從儲備庫裡取出來的一兜子罐頭、食品放在門邊,同時笑著問道。
「好多了。」孫紅羽掙扎著坐起身子,斜倚在床頭,輕聲說道,「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哦?」郭守雲一愣,沒明白孫紅羽所說的「那邊地事」指的是什麼。
「別想瞞著我。剛才的新聞我都看到了,」孫紅羽拍拍床邊的一個位置,示意郭守雲坐下。同時說道,「難道你能說這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嗎?」
順著孫紅羽的目光,郭守雲朝電視機地方向看了一眼,瞬間便明白過來。
「算是告一段落了吧,」走到床邊坐下,郭守雲伸手替孫紅羽抻了抻被角,同時說道,「我剛才從安全委員會出來的時候,那裡的人數核實工作還沒有做完,所以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漏網之魚。不過幸好地是。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七大幫會的核心成員全部在押,而昨天對你們行兇的那十六塊貨也無一漏網。」
「哎,看來我當初真的有點低估你這頭小狐狸了。」孫紅羽並沒有問郭守雲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她笑了笑。握住郭守雲放在床邊的手,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這邊的所作所為,但是現在看起來,你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做點生意那麼簡單啊。」
「紅姐,做生意有很多種啊,所謂下者謀利,中者謀國,上者謀心,世俗擾攘,人心隔肚皮,你怎麼就能看出小弟我究竟是不是只想要安安穩穩、太太平平的做生意呢?」郭守雲低頭看了一眼那支附在自己手背上的白皙柔荑,淡然一笑說道。
「那你告訴我,在這上中下三者中,你這頭小狐狸地定位是在哪一層級上的?」孫紅羽追問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很貪心,向來都是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地,紅姐你會相信嗎?」郭守雲嘻嘻笑道。
「你也不怕吃多了撐死,」嗔怪的笑罵一句,孫紅羽順手在郭守雲地手背上掐了一把。
「哎呦,」郭守雲痛呼一聲,反手將孫紅羽的小手抓在手心,同時話題一轉,突兀的問道,「撐死我倒是不怕,因為我的肚子足夠大,不過我怕的是,紅姐你在我背後捅刀子啊。」
「怎麼,懷疑我這次悄無聲息的過來,是為了來搶你的生意?」孫紅羽眸光流轉,俏生生的瞟了郭守雲一眼,直截了當的說道。
「說真的紅姐,如果是一個月前的話,我肯定會怕你給我來上這麼一手,」郭守雲笑道,「不過現在嘛,至少我相信這次你不會是為了搶我生意而來的,而且我現在也不怕紅姐你來搶什麼了。」
「那你還說怕我在你背後捅刀子,」孫紅羽嗤笑道。
「這世事無常啊,眼前看不到的事情,誰又能保證將來不會發生呢?」郭守雲聳聳肩,似乎別有深意。
「那好啊,」孫紅羽笑道,「既然你這麼擔心,那不妨尋求一個保證吧,我可以給指兩條路。」
「說來聽聽,」郭守雲奇道。
「第一條嘛,就是你把現在的貿易公司全權交給我來打理,也就是說,把你在遠東這邊所掌握的進貨、銷貨渠道,全盤的交給我。這樣呢,我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沒有理由再來捅你的刀子了,你呢,也可以騰出來去做更大的生意。」孫紅羽一臉坦然的說道。
「紅姐,你的胃口看起來比我也小不了多少啊。」郭守雲朗聲笑道,「不過我現在更想聽聽你給的第二條路。」
「這第二條路嘛就簡單多了,」孫紅羽仍舊是那麼一臉的坦然,她脆生生地說道。「你向我求婚啊,把我娶了,到時候我的就是你的。你地就是我的,咱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我自然也就不會捅你的刀子了。」
「咳咳」孫紅羽這一番直白的話,險些讓郭守雲當場岔氣。這女人也未免太有個性了,像這種話也能直接說出口來。
「怎麼,看不上我還是捨不得你那個妮娜?」孫紅羽仍舊是一臉平靜的微笑,她似乎打定主意語不驚人死不休了,「如果是捨不得你那個妮娜的話,也沒關係。我這個人很開通的,咱們的婚姻就是利益上的結合,嗯,就算是商業上的強強聯合吧。至於其他地,我可以視而不見。」
孫紅羽說的這一番話半真半假的。郭守雲也看不出這女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不過說老實話,郭守雲雖然感覺談論這個問題令人感覺很窘迫。但是他卻也有一絲的心動。細想一下,無論是孫紅羽還是妮娜,似乎都對他的事業頗有幫助,而像郭守雲這樣地人,他本身就對感情這種東西不抱什麼幻想,那種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瓊瑤式愛情,根本不適用於現在這個時代。這說白了,一切都是利益,朋友的結交基於利益,婚姻地結合出於利益。甚至一言一行,每一個決定,也都是利益的驅使。在這種情況下,孫紅羽所指出的第二條路。那就相當有誘惑力了——更何況這位紅姐也的確是個妙人。
「想什麼呢!」猛然間從那一絲遐想中回過神來,郭守雲暗罵自己一句,他會意到,孫紅羽這是在耍自己呢。
「咳咳」首次在這個女人面前落了下風,郭守雲的心裡頗有幾分不是滋味,他乾咳兩聲,訕訕笑道,「紅姐真能開玩笑」
「如果我不是開玩笑呢?」孫紅羽咄咄逼人的追問道。
「那個,如果不是開玩笑的話,那我就選擇第二條路,」郭守雲嘿嘿一笑說道。
「那好,咱們」孫紅羽那雙嫵媚的眼睛閃了閃,似乎還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不過卻被郭守雲適時的打斷了。
「噢,對了紅姐,」截斷孫紅羽的話頭,郭守雲搶著說道,「昨天對你們行兇地那些傢伙,你打算怎麼處置?現在決定權在你手裡,我按你的意思辦。」
被郭守雲岔開話題,孫紅羽似乎有些失望,不過她很快恢復過來,別有用意的說道:「像這種事情還輪得到我來拿主意嗎?如果你真有那麼誠心地話,那好吧,你去把他們都放了吧,我不打算再追究那些人的責任了。」
「呵呵,紅姐地心腸真軟,」郭守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正如孫紅羽所說的,對那十六個倒霉蛋,他郭守雲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從監獄裡走出來,他要用這些人來立威。
「守雲啊,」孫紅羽沒理會郭守雲的調侃,她看似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我隱約能夠猜到你的一些打算,所以呢,我也有一點建議想要和你說說。」
「你說吧紅姐,我聽著呢。」郭守雲說道。
「在我看來,對付自己的敵人,有時候一味的喊打喊殺,並不一定就能起到很好的效果,這需要動動腦子,使用些手段,」孫紅羽笑道,「就拿滅鼠來說吧,如果一窩老鼠在你的房間裡安了家,那無論是用滅鼠藥還是放老鼠夾都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因為那些出來覓食的總是成了氣候的大鼠,至於那些深藏在洞穴裡的幼鼠,你卻不可能一次性的滅掉。所以在這種時候,你就要想辦法了。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活捉一隻大老鼠,先把它餵得飽飽的,然後用熟透的半截朝天椒堵住它的門,最後再把它放回鼠洞。」
「紅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郭守雲很聰明,而且這種極不人道的滅鼠偏方他也聽說過。按照這個偏方做的話,那只被辣椒塞住門的老鼠,就會發狂,它會在鼠洞裡四處亂竄,咬死那些未長成的幼鼠,最後再在極度的痛苦中抽搐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