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段凡死,榮枯弟子盡數喪生,眾場仗打得毫亢懸念引了最後。桑榆又給梁辛留了道狠挪看著桑榆的屍體,面露不屑,對同伴說道:「臨死還要扮作神仙模樣,存的卻是以善念為引。給曲二哥種心魔的歹毒心思,難怪死相會這麼難看!」粱辛暫時也不再去想自己「明知什麼了」聽了琅娜的話之後。搖了搖頭:「也是人之常情,我臨死前耍是有坑害仇人的機會,也絕不會放過的。別說扮做得道仙長,就是扮烏龜王八我也無所謂!」
說著,他又把話鋒一轉,換過了話題:「不過說真的,修真正道,正在哪?正道人物我見過不少。旁的都不值一提,就連秦大家」她是好朋友,這點是不會錯的,但在她身上,其實也不見什麼正氣的
說完,粱辛還怕旁人不解,又皺眉解釋道:「乾爹不是好人,他老人家也不拿自己當好人。我也不算好人了吧?可乾爹不是正道,我不是說朋友或者仇人,我就是單純說這個事,正道和邪道之間,到底是怎麼分判的?靠長相麼?」
他不解釋還好,解釋之後大伙都是一頭霧水,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過琅娜聽懂最後半句了,可把她委屈壞了:「你覺得邪道上人物,都是醜八怪?就沒有一個好看的?,小
梁卒失笑:「肯定不是靠長相,邪道上也有不少漂亮人物
曲青石大概理解了些,可也不太敢肯定。循著梁辛的意思問道:「你是想問,正道的修士,上到天門首領,下到普通道童,他們的行為處事,為什麼都不見正氣?,小
梁辛點頭:「就是這咋。意思小不見正氣,還提什麼正道。」
曲青石突然笑了起來:「老三,哪個告訴你,修真正道的「正」是正義的正氣的正。?」
梁辛愣住了:「不是正氣、正義,那還會是什麼?。
「這個正字,是正確的正。和正義正氣。根本沒有一星半點小的關係!」曲青石的笑容不減:「你心眼裡的善惡正邪,都是由自己定出的,給孤老送暖食是善、欺負漂亮寡婦是惡」可天道高高在上。俯瞰萬生,哪會理會人間的正邪之分?天道不理會的事情,修士們自然也不普通人不瞭解修真道,所以才會會錯了意思,把「修真正道。當成了一群正義的修行之士,修真正道的本意,指的是正確的修行之路!既然是正確的修行之路,自然是向天道看齊,去理解天道對世界的影響,」天道不分善惡小修士又哪來什麼正邪!」
修真事,沒有正義邪惡之分小更沒有憐憫之心,正道修士不會把自己當做大俠,邪道人物也沒興趣無惡不作,其實說穿了,從行為處事上,大祭酒、跨兩、齊青這些修士,也根本都沒有什麼區別,所差的也不過是他們有的和粱辛是朋友。有的和梁辛是仇人罷了!
正道為善,邪道為惡」這也只是普通人的一廂情願,但是久而久之,早已深入人心了。
見粱辛明白了,曲青石的聲音更輕鬆了些,繼續說:「八大天門、九九歸一自稱正道,是覺得自己的道是正確道;不過」。說著,曲青石指了指血河屠子:「他、還有跨兩等人常以妖人自居還沾沾自喜,自然也不是說自己修得道錯了,只不過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場、陣營罷了。」
其實曲青石的解釋,和東籬先生在「仙禍。大課上的道理是一樣的,甚至連角度都沒變,就是換了個說法,粱辛自然能夠理解,當下也鬆了口氣,笑道:「這個「正。字。你早該解釋給我聽,以前我還總盼著能才遇到個悲天憫人的大宗師來著
說完,梁辛也不再糾纏此事,抬頭望向那幾百名正道修士,把話題岔了開去,問二哥:「這些人怎麼辦?他們知道仙禍,就這麼放回去有些不妥,可也不能殺了,我都答應過饒他們。」
曲青石先是面露驚愕,隨即笑罵:「你出的麼蛾子,我不管,自己想辦法去!」說著,閃身飄向麒麟屍體,又把它收回到須彌樟中,
曾今追隨跨兩參與離人谷之戰的那個纏頭弟子湊上來,對梁辛道:「你娃不是和阿巫錦有交情麼?把這群龜兒送到草原上去,請巫士們催眠。洗了他們的記憶。」
梁辛有些躊躇:「草原巫士不喜外人,一下子送幾百個修士去催眠,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些,青墨這個阿巫錦本來就做得馬馬虎虎。我要再給她找來這麼大的麻煩,她非得被大司巫趕出門牆不可
那個纏頭弟子對青墨印象很不錯,聞言後滿臉嚴肅,認真點頭:「那咱可別再給她找麻煩,把龜兒們都殺了吧,」
血河屠子興高采烈地跟著附和:「咱們邪道人物,出爾反爾是應該的。粱娃兒不用太當真,殺了吧。不算啥。
梁辛搖頭,不理會這伙二茄,;苗,心裡魅算著那數百名普湧修十的去※
血河屠子從旁邊等了一會。見梁辛竟然是正經地動用心思去琢磨此事,塗滿白堊的大臉上掛滿了稀奇:「你這娃兒有些神經戳戳勒?剛剛還心狠手辣,說話做事全是邪魔路子,現在又變成了阿彌陀佛的老好人?」
曲青石替粱辛回答:「老三心裡有個自己的計較,待人做事,他都照著這咋。「計較。來。」
血河屠子不解:「啥子計較?計較啥子麼?」
曲青石應道:「具體的我也說不太好,不過我感覺著,他的「計較」應該是和做買賣差不多。什麼事情都有個價錢,榮枯道屠了銅川。他們的價錢就是死不足惜;這伙子普通修士仗勢得意,胡言亂語,本來他們的價錢也不低,但是後來死傷了一批,剩下的又殺了幾咋。榮枯弟子,演了場好戲惹咱們開心,就抵回來了,不用死了。」
血河屠子大概明白了,琢磨了一陣之後。又追問了句:「那這個價錢,他是怎麼定的?」
曲詩石笑道:「又不是買米扯布,哪有個具體尺度。都是他隨著心思來的,他覺得合適就成,他要覺得不划算,那就得接著算!可也就是因為他都依著自己的性子去定價錢,所以粱老三才不好惹!以前柳老大就說過他不像梁大人,倒更像乾爹!」
琅挪和小活佛,前者腳步輕輕,後者落足如山,也湊上來跟著一起瞎聊,這邊一下子熱鬧起來,單看他們那份輕鬆勁,又有誰能猜得到。就是這伙子人,剛剛殺了一個天門掌門。還捎帶著一群長老和弟子,
只剩下梁辛自己,孤零零地站在旁邊,眉頭緊蹙滿臉愁苦,時不時抬起眼皮,看看那群惴惴不安地正道修士們。
過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梁辛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浪挪實在有點看不過意了小心翼翼的湊過來:「還沒想出來那?」
浪挪把聲音壓得極低,生怕別人聽到會讓粱辛沒面子似的。
梁辛不理她。
很挪擺出一副可恰相,站在梁辛身邊繼續等,過了一陣子,又重複問:「還沒想出來那?」
梁辛被她氣樂了:「有話直說!」
娘娜嘻嘻一笑,小聲開口:「我倒知道個地方,你要是暫時想不好,可以把這些人安置在那裡。」
見粱辛把目光望向了自己,琅椰的眼睛都亮了:「猴兒谷裡的大眼。是個好地方,那裡一天抵得過外面六年,你把他們先關在裡面。自己在外面慢慢想辦法,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被困上幾天,對外面而言卻是幾十年的功夫,你做什麼都不耽擱。再說三十年後浩劫東來,說不得就是一場大戰,到那時仙禍恐怕也算不得什麼了。」
梁辛喜道:「這咋。辦法好的很!不過,大眼是個重要地方,事關中土氣運,就把他們這樣放進去恐怕不太妥當。」
很挪早把所有的事情都替他想好了,俏生生地笑著:「把修士們弄昏,不用太長,咋。把月就好了。實際也就是把他們放到大眼中去睡一覺。不等他們醒來。就再把他們弄出來,什麼都不受影響。」
很挪的聲音雖低,曲青石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當即點頭應道:「聽起來倒沒什麼問題,由我來吧!」說話之間,俯身將手掌按在了地上。木靈勁力猛的一吐。
梁辛等人毫無感覺,可不遠處那群修士,突然就覺得大地狠狠一顫,同時一聲低沉到心臟都無法承受的悶響。從腳下轟轟炸起!
地面彷彿變成了一面巨大的銅鼓,而那些普通修士就是鼓皮上的螞蟻。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兩眼一翻。紛紛倒地,盡數被震得昏厥了過去。
修士們的修為參差不齊,可曲青石的力量卻用得恰到好處。無論是一步兩步的小娃還是五步大成的高人。全都沉沉昏厥,並無人受傷。
曲青石輕鬆施法,之後又飄身進入修士群中,來回穿梭,著實花了些功夫。確定每一個人都昏厥無疑,這才回到梁辛身邊,說道:「成了,沒有一咋,月醒不回來的,不過這個事情。得你親自去和葫蘆老爺說。」
大眼與苦乃山天猿的祖有關。被葫蘆看得極重,就連小猴子們都不許到深潭裡游泳去了,要是旁人送回這麼多修士進深潭,葫蘆老爺肯定大發雷霆,對銅頭吼上一句:把他們給我轟出去」這件事必須要粱辛親自回去說才能辦成。
梁辛琢磨了下,轉頭望向小活佛:「你若有暇,送我跑這個來回?」
小活佛痛快答應,此處距離苦乃山不遠不近,小活佛全力趕路的話,來回用不了一天的功夫,倒不會耽擱了八月十五之會。
給修士們找好歸宿之後,梁辛鬆了口氣,暫時沒急著走,而是舊話重提。問起血河屠子這一行人的來處和去向。
血河屠子說起話來絮絮叨叨。直接把事情從頭講
老蝙蝠帶著柳亦,留在海外直接去探三宗聚首的那座小島,跨兩雖然回到了中土,但他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做,自顧自的去忙,也沒有和大隊匯合。纏頭宗的弟子。由另一個執事瓊環率領著,於不久之前啟程。
血河屠子這一行人,本來也是隨著大隊行進的。
梁辛插口笑問:「在凶島上我幾次聽跨兩提過瓊環,知道他們是兄妹,不過可不知道她就是纏頭宗兩大執事之一,」那個莽撞的?。
血河屠子大點起頭:「瓊環姐兒,莽撞地很咯!」
纏頭宗大隊人馬,這一趟行軍橫跨大洪版圖,從西蠻之地啟程,一直到東海之濱,再出海千里才能抵達目的地,他們算著日子,也不施法疾飛,就靠身法趕路,走得不徐不疾,瓊環更是牢記自己的「妖女。身份。一路都在惹是生非,前進路上只要附近兩百里之內有正道門宗,纏頭弟子是一定會去走一趟的。
邪道這些年隱形潛蹤,三家都走精兵路線,纏頭宗也不例外,雖然只有百多人,但絕大多數弟子,修為都在六步初階和五步大成之間。另外還有個瓊環壓陣,正道上那些普通門宗遠不是對得落花流水。
血河屠子看上去大大咧咧。粗野狂妄,可實際上他的心思頗有幾分可取之處,從昨夜自正道修士中選命格的事情裡,就能窺出些端倪。瓊環一路走一路打砸搶,血河屠子害怕出事。一直在不停勸說,瓊環卻滿臉無所謂,撇嘴道:「八月十五三宗合一,要是咱們贏了。長春天和不老宗的龜兒便都成了咱們的手下,接下來就是拼天門,還怕個正道啥子?!萬一咱要是輸了」老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輸就是死。纏頭都死光了,還有啥子顧慮?」
聽到這裡娘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傢伙,這個瓊環仙子,敢情是領著纏頭高手破罐子破摔,一路摔到東海去。」
血河屠子也搖頭苦笑:「瓊環姐兒這道理是歪的麼!一路這麼鬧,根本就走不到海邊,就會被天門趕上來給滅掉,那還等得到八月十五之後!」
這天底下能管得住瓊環的人,只有一個老蝙蝠,連跨兩都不敢管她。血河屠子哪能勸得住。不過說來也蹊蹺,從出發到現在,纏頭弟子不停鬧事,可八大天門始終不曾真正出手,偶爾有天門弟子趕來,但也不曾全力拚殺,都有驚無險。纏頭弟子從容撤走。
梁辛也覺得不可思議,銅」慘禍時,天門四道遠襲說到就到,來得何等迅速,足見五大三粗的應變機敏,可這次纏頭弟子竟然始終「逍遙法外。
見梁辛有了疑惑,血河屠子立刻擺開了討論的架勢,曲青石趕忙把話題拉了回來:「總之沒出什麼事故,平安就好,接著說正題吧!」
梁辛略顯納悶,看了二哥一眼,遇到可疑之處不去參詳,實在不想曲青石的作風。
血河屠子也不再多說廢話。拉回了正題:「出來不到十天,洗劫的正道門宗快有二十家了,基本上是白天一家,晚上一家」一路上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直到昨天晚上。咱們到了白頭山附近。」
距離梁辛等人此刻所處的位置,西北方向上大約四百里左右,就是白頭山了,其間也有個小門宗。就叫做白頭山宗,規模小的很,弟子的修為也稀鬆平常,在修真道上勉勉強強,算是有他們這一號。
娘綁笑道:「不用說,白頭讓宗要倒霉了。」
血河屠子笑嘻嘻的點頭:「蚊子腿上也有肉,咱們這些打劫的不該挑三揀四,,當時已經到了子夜時分,這邊的天劫已經開始了咱們雖然驚詫竟然又有人要飛仙,可也沒太當回事,瓊環姐兒帶著大伙殺上白頭山,結果等到動手之後。越打感覺越不對勁
憑著纏頭弟子的實力,就算是九九歸一這樣的大門宗,都沒有太多還手的餘地,可名不見經傳的白頭山宗,表現出來的實力竟頗為強悍,著實抵抗了一陣,特別是打到法壇重地時,甚至有初階宗師現身而且還不是一個。
纏頭弟子吃驚之餘,打得也就更賣力氣了,他們有瓊環壓陣,還有幾個像血河屠子這樣,修為位於逍遙境初階與中階之間的高手,實力遠勝對方,激鬥一陣便打垮了敵人,突入總壇。
跟著,大伙都傻眼了」
白頭山宗的法壇重地之中,正有六個人正結做法陣,不知在催動什麼法術。
而這六咋。人,個咋。長相醜陋、頭大脖細身子短,而且還都是娃娃。這一下連聽故事的梁辛都嚇了一跳:「丑娃娃?不老宗?」
血河屠子無奈點頭:「咱們哪知道,白頭山宗表面上是個正道門派,可實際卻是不老宗的暗樁」。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