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個小蠻子,外加個秀腦奔,湊在起比劃了半晌。嗓訃一柳亦看得面面相覷,弄不懂他們想說啥。
柳亦猜得不耐煩了,乾脆站起來。對梁辛道:「我出去看看」
梁辛擔心外面會有什麼凶險。也站起來:「我隨你一起去」。跟著又轉身對拓穆顧布蘇恭敬道:「老爺子。我們出去看一眼,馬上便回來
拓穆顧布蘇「嗯,了一聲:「去吧。小心些,要是真有應付不了的敵人,就引進來!」
梁辛和柳亦大聲應諾,對著娃娃蠻打了個手勢,閃身進入隘道快步向著外面奔去。
大毛小毛自然是撒腿就跑,倒是禿腦殼,聽到怪筍裡傳出說話聲先是嚇一跳小小的身體高高躍起,一雙小眼睛用力眨巴了幾下,繼而又見「梁同類。對怪筍恭敬有加,它也不甘人後,從胖海豹身上跳下來,三搖兩擺衝到過來,揚起腦袋咚咚兩聲。撞了怪筍兩下,這才轉過身,大呼小叫地追著眾人向外跑去。
兩個青衣的腳程何其迅,沒一會功夫就從山底奔出,梁辛在最前。就在他衝出礦洞的同時,七盅紅鱗迎風而起,護住了所有人的身形。此刻正值黑夜,海天之間混沌無光一片漆黑,四下裡儘是海水狂躁沸騰間爆的激流撲湧聲,聽起來讓人心浮氣躁。
孤峰上卻是一片安寧,不遠處蒿草繩拉就的索橋仍在,十幾頭巨大蜥蜴正百無聊賴的閒逛。梁辛沒覺有什麼異常,回頭看看大哥,柳亦也撇嘴聳肩:「該不是兩個娃娃蠻」,餓了?」
說著,哥倆一起望向娃娃蠻。大毛小毛一起伸手,高高指向了半空。柳亦循著他們的指點望向天空,片有後,他臉上的肥肉突然一抖,雙眼也瞇起了來,臉上的神情從不耐煩變作疑惑、凝重,繼而漸漸化作喜悅,結結巴巴的說道:「那、那是、那是星星?」
天空漆黑而混沌,可視線盡頭處。正有一點朦朧銀光,頑強而美麗地閃爍著,不是星光又是有行麼!
梁辛的目力比著柳亦還要更強。此刻也把那一盞星光瞧得清清楚楚。神情之間早都是狂喜之色,憋了半天,突然哈的一聲大笑起來。這些天以來,天上始終渾濁一片。日不見驕陽,夜不現星月,而現在這一點久違的星光隱隱現出」這便說明。天空中的迷霧法術正在漸漸散去!
這讓兩兄弟如何能夠不笑!歡喜之下把能手裡的傳訊鈴鎖全都搖了個遍。趕緊從老家喊人來接他們,,
不久之後,哥倆美滋滋的回到山底。也不等怪筍問,就把外面的情形說了個清楚。
拓穆顧布蘇聞語氣輕鬆,可聲音還是硬邦邦的,聽上去感覺好像往耳朵裡釘木楔子似的,說不集的彆扭:「論起根源,外面的迷天法術,算是女魔動的,現在她已身死。法術自然也就散了,不足為奇。」
女神仙相一死,外面便顯出了星光,梁辛在重返山底的途中就已經想到了,這段時間裡讓他們費盡力氣尋找的「迷天法術根源」就是這個一字成道的女神想像。現在聽拓穆顧布蘇這樣說,到並不覺得意外;不過真正讓梁辛納悶的是小藏身怪筍裡的老頭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拓穆顧布蘇為人有幾分書獃子氣,但是並不傻,很快就看出了梁辛的疑惑,呵呵笑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女魔自己告訴我的,其中的緣由一會便會說到,現在單獨摘出來解釋,又會牽扯出你們一大堆的問題,麻煩得很
聞言後梁辛笑呵呵的點頭,暫時放下疑問,伸手指了指怪筍,又把話題拉回來:「這個天地歲是件什麼樣的寶貝,真個關係到天賜神力?」
「不知道天地歲無妨,但你們總知道另外一樣事物吧:太歲!」
就算再怎麼孤阿寡聞,梁辛和柳亦也知道「太歲。古語稱之為「肉芝」「聚肉」這種東西形態各異顏色不一,而最稀奇的是。沒有人能分得清它到底是動物、植物。抑或菌菇。「太歲。沒鼻子沒眼睛,更沒有頭顱四肢,看上去就像一大團皮肉,摸起來也彈性十足。可無論放多久,它都不腐爛,相反還會緩慢生長,若以刀割劃,外皮之下儘是嫩嫩白肉,可無血無汁。
中土上關於「太歲,的說法林林總總,各不相同,其中最主流的兩個說法,乾脆截然相反。
第一種說法將其視作大凶之物。自古便有「命犯太歲。一說,傳此物現身之處,必有大難;另一種說法則把,太歲,當做天材地寶,有緣之人服食之後,便可呼風喚雨。立地封仙!
「太歲,屬土行可天性喜水,雖然是個奇怪物,不過並不算異常罕見。在民間偶爾會有現,大都出現在水土相間之處,比如古井、泥溝或者淺溪中。也有過不少修士曾經采椒太歲,想用以煉藥凝丹,可所有的努力都化徒勞,這種東西對修行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柳亦的目光閃爍,望著那根怪筍:「這個怪、怪那啥是一隻太歲?。
「是太歲,不過不是普通的太歲!」拓穆顧布蘇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又把話題給岔開了:「另外。你們知不知道「開天封仙,的典故?」
梁辛和柳亦一頭。
天地初開,世界上沒有規則可言,只有無邊地混沌,經過無數法力強大的聖人和妖鬼怪物的努力,才最終破掉了混沌,讓陰陽分開天道也得以成形
而天道初成之際,當初破除混沌有功的聖人和怪物也得以飛仙封神。在這一道天地輪迴中,第一批悟道飛仙之人,便被稱作「開天封……
拓穆顧布蘇連提兩個重點,梁辛哪還能不明白,膛目道:「您老的意思」這棵筍子,原本是一顆太歲?混沌時就存在、成精的太歲?被「開天封神,的太歲?」
拓穆顧布蘇嘿嘿一笑:「不錯!它是天下間所有太歲的祖宗、飛仙後留在世間的法身,所以才被稱作天地歲!」說著,停頓了片刻後又誇讚了句:「你這娃娃倒不算蠢笨,還對得起身子骨裡的梁家血脈。」
粱辛把胸膛挺得老高。笑得挺客氣。柳亦則追問道:「這枚天地歲。又和中土凡人的天賜神力有什麼關係?」
這次拓穆顧布蘇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遠古時,那群魔頭自大海另一端東渡之前,此間的情形不是現下的樣子
雜錦孤峰下的情形一目瞭然。天地歲長存泥土中,在它旁邊則陳列著一口古井。
可是在遠古時,原本沒有那口古井,天地歲之下也不是泥土,而是一眼泉。泉水所連接的地下水脈蜿蜒曲折,方向上卻直返中土,與中土上諸多龐大的繁雜水系多有交匯。
聽到此處,梁辛忍不住低低地驚呼了一聲:「下面的那道地湖,竟然和中土狂連?」
柳亦也跟著接茬,笑道:「早知道就順著地湖游回去了哈!」
不料拓穆顧布蘇卻罵了聲:「放屁!我說的是遠古時的水脈!遠古水脈直連中土,可古井下的地湖只與凶島相通,根本就是兩回事!我正說著一半,你們莫在胡猜,否則越說越亂!」說完,又意猶未盡的罵了句:「都是糊塗蛋,哪有梁老大一分半點的精明!」
老頭子罵得斬釘截鐵,好像都忘了,剛剛自己還誇過他聰明來著。兩兄弟縮著脖子對望一眼,誰也不敢說話了。
拓穆顧布蘇這才繼續道:「遠古時,這枚天地歲與中土水脈相連,它生性喜水,靈氣也能通過水源來傳遞,天長地久之下,中土上也衍生出無數天地歲的化身,就是所謂的太歲了。在第一次九星連線、神仙相東渡之前,中土上太歲隨處可見,而且也要強壯得多,我聽說遠古的太歲,有的甚至長得大如山嶽!」在行屬上太歲算是土行的怪物,而遠古時的太歲因為與天地歲相連。無論從體型還是法力上都要強大得太多了。太歲的氣息、力量對於練氣修天之人毫無補益,可是對於命中土行旺盛的凡人,卻有著極大的好處。所以在那時,土命的凡人如果生在太歲旁,都會變得異常強壯。
厚土承天,滋養萬物,土命凡人於太歲處得到了能力也各不相同。
至此梁辛也終於明白了,從古至今。所有凡人神力,全是拜太歲所賜。與其說是天賜神力,倒不如說「太歲賜神力。!
說到這裡,拓穆顧布蘇突然歎了口氣:「太歲大凶,現身處必有大災;太歲大吉,有緣得知立地封仙」嘿,這兩種說法,其實都是對的!」
梁辛皺了下眉頭,太歲大吉的說法他能明白,土命凡人能從太歲處的到神力,立地封仙雖然有些誇張。但也能算確有其事;可太歲大凶為啥也是對的?
柳亦和梁老三一樣迷惑,不過網被罵完,不敢再胡亂問了,嘴唇動了動又強行忍住。
「天賜神力分作兩種,一種是與生俱來,從打落地那天起就身具大力;而另一種則是突然覺醒,一直是個碌碌凡人,不知哪天一覺醒來。突然變成了一方強者!前一種還好些,後一種卻為禍巨大!凡人啊。嘿,嘿嘿!」說著,拓穆顧布蘇冷冷一笑:「你們可知,遠古時於真正的凡人而言」天賜神力之禍。要更甚於仙人之禍、妖魔之禍、猛獸之禍!」
梁辛的眼皮子微微一跳,拓穆顧布蘇的意思他完全能懂,甚至不久前還著實矯情過了一陣,,
「當初我和梁老大一心只想著搬山,卻從未想過天賜神力之禍,若是梁老大在此,得知了那些遠古時的真相後,怕也不會來動這棵天地歲了!」
雖然拓穆顧布蘇沒說遠古時。天賜神力者到底如何「禍害,普通人。梁辛卻也能盡數想像得到,當即點了點頭。
柳亦則呵呵一笑,開口歎道:「別說天賜神力者,就是個村子裡的土流氓,仗著身體強壯,也會欺負四鄰,橫行鄉里;就是個小小的縣吏,也會仗著手上那點權力小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為所欲為,這道惡劣根子與生俱來,再配上絕大的力量,」嘿。」
拓穆顧布蘇這次沒罵人,而是淡淡的附和道:「相比之下,那些修士心中,沒太多凡間的**,對普通人的危害也就小的多了,,搬山是不錯的,不過要靠這棵天地歲來搬山,卻是大錯特錯!」
說著,拓穆顧布蘇沉默了一陣,緩緩吐出了一口悶氣,繼而笑道:「幸好,這件事沒做成啊。扯得遠了。咱們繼續說這裡的事情。」
梁辛也伸了個懶腰,神情再度放鬆,盤腿坐到天地歲旁邊,笑了。
先祖力量強大,可也打了不少敗仗;先祖智計絕倫,可也有失算的時候,對梁一二當年事跡瞭解得越多,梁辛就越覺愕,他老人家是人而不是神,這種感覺很古怪,或許少了些崇拜、希望,可又多了幾分親切、鮮活!
拓穆顧布蘇的語氣輕鬆了許多:「說過了天賜神力、天地歲,下面就該說說這些魔頭了!」說完還自顧自的感慨了一句:「嘿,這後面的事情,可更大得很了!」
可接下來,老頭子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在尋思片刻後,讓梁辛先把他們這邊所知的、有關神仙相的諸事都細細講來。
兩個青衣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說了個明白,拓穆顧布蘇才笑道:「想不到,你們知道的事情還不算少,這便好講得多了!」
說完,拓穆顧布蘇咳嗽了一聲,終於說到了重頭戲,而他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梁辛大不開心:「天猿和神仙相是一丘之格!沒有天猿。神仙們根本就沒法子無法來到中土。神仙相所居之地荒癮貧涼。壓根就沒有樹木,自然造不來艦船。他們能夠渡海,靠的就是天猿織錦。」
其實梁辛心裡早就有了這個想法,只不過一直都不願承認罷!
此亥拓穆顧布蘇言之鑿鑿,再也無可逃避,梁辛再重重一歎的同時,心裡倒也釋然了,如此的話,倒有兩件事能肯定了:
中土上,原本就沒有天猿這一族,它們是遠古時和神仙相一起渡海而來的,或者說,天猿一脈,乾脆是神仙相的附庸族;
猴兒谷天猿一脈的先祖。應該是奉了那個神仙相叛徒的號令,一起謀反,將那支神仙相大軍永遠封印在了大眼之內。不過,從茲蘆師父那裡就能看出來,它們早就和中土上的神仙相沒有了牽連,雖然奉祖先號令永遠不會離開苦乃山,可實際上也算是得到了自由,無拘無束,悠閒度日。
拓穆顧布蘇沒太注意梁辛的神情。又繼續道:「這座凶島上的魔頭。和你在中土現的那些神仙相,是同一批人,只不過,淪落到此的不走運罷了。上一次九星連線,神仙相集結了絕大多數族人,自大海彼端,搭乘洋流一路東渡,結果在混沌海域內正碰上逆流而上的巫盅傳人。」
一提到這事,梁辛心裡就更不的勁了,柳亦也是滿臉的不痛快,要知道那一支巫盅弟子組成的艦隊。算的上是遠古中土時最精銳的力量,戰力何等強大,所乘戰艦又是至寶陰沉木所造,結果被這群「外國人。打了個全軍覆滅」,
即便梁辛剛剛見識過神仙相的本領,心知肚明憑著人家的修為,在中土上絕對橫掃一大片,什麼五大三粗十三蠻,一字成道之下只有瞪眼等死的份,但是這也不能耽擱他心裡那份不舒服。
拓穆顧布蘇一笑:「其實這件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其一,神仙相的故居之處,生存惡劣到難以想像,遠非中土上的凶蠻之地可以比擬。而混沌之海則是天下第二等的險惡所在,在那裡決戰,神仙相比著巫盅高手,要更適應環境。這就彷彿說著,老頭子琢磨了下。舉了個差不多的例子:「這就好像。巫盅高手是江南之地長大的獵大。神仙相則是寒冷草原上的巨狼,而獵犬、巨狼的戰場是在天寒地凍的極北冰原,」這樣打下來,你說誰會贏?」
梁辛點了點頭,臉色卻沒好轉多少,不管怎麼說,人家神仙相元氣未傷,而巫盅高手死得一個不剩,在這樣懸殊的結果下,適應環境之說不像個原因,而更像個遮醜的說辭。
柳亦歎了口氣:「這是其一,那其二呢?」
拓穆顧布蘇笑了起來:「巫盅弟子全軍覆滅,的確是一敗塗地,臨死前都沒能給自己拉上幾個墊背的,但是實際上,那支浮海東渡的神仙相大軍,卻吃了個天大的虧」。
青衣兄弟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忙不迭的追問道:「怎麼說?。
拓穆顧布蘇嘿嘿笑道:「神仙相集全族之力東渡中土,出時共有四千之眾,另外還有三千多天猿隨行,可最終到達中土的,兩種怪物加在一起還不到兩千,它們會有如此慘重的損失,全是拜那些巫盅前輩所賜!侍弄盅術的人,天生都有一副虐戾心腸,混沌之海那一仗他們死不瞑目,又豈會讓那些兇手神仙相好過!」
說到最後,老頭子乾脆放開聲音,哈哈大笑!,如欲知後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