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防火防盜防沈傲
趙佶沉默,一雙眼眸半張半闔,道:「練兵?這麼多錢,十萬禁軍也練出來了,何必要無故增加朝廷的軍費,這件事,朕再斟酌吧。朕還有件事要和你說,安寧那邊的事是你惹出來的,這件事,朕管不了了,你自己去處置吧!」
要讓趙佶一下子變成有為的君主,那是不可能的,反正他不拿錢去修什麼勞什子行宮,沈傲倒也不怕他玩什麼花樣。聽趙佶說起安寧的事,沈傲立即豎起耳朵。
朕不管了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去處置又是什麼意思?沈傲心裡揣摩,一時也不知趙佶到底是什麼主意。
沈傲小心翼翼地道:「陛下當真不管了?」
「不管了!」趙佶吹鬍子瞪眼。
這副樣子,倒像沈傲欠了他一屁股的債。
沈傲恍然大悟,陛下這副很吃虧的樣子,莫非是真的不管了?不管了好,不管了那就讓安寧和自己拿主意。
沈傲呵呵傻笑,道:「那誰來管?」
趙佶故意拿起桌上的奏疏,不去理他。
「陛下,你倒是給句准話,到底誰來管,總不能讓我來管吧,若真讓我來管,那這一趟回到汴京,我便去皇宮提親了。」
「皇宮提親?有這規矩嗎?天潢貴胄,豈可效仿市井百姓?」趙佶下意識地道。
沈傲明白了,原來娶公主,和常人不一樣,是不必送六禮的。眼見趙佶這副很吃虧的樣子,心裡燃起希望,精神一振,掰著指頭絮絮叨叨道:「既然不提親,那嫁妝是不是宮裡出?這是其一。做了駙馬,我這官職和爵位是不是還能保留,這是其二……」
趙佶手上的奏疏看不下去了,明明是他吃了虧,沈傲這傢伙居然還一本正經地講條件了!
趙佶板著臉道:「你想得倒是挺好,這件事,還需太后同意,太后那邊點了頭,才是你能做主的,安寧這邊朕不管了,可是太后那邊,朕想管也管不著。你自己思量著吧。」他臉上抽搐了兩下,似乎在做痛苦的決定,沉吟片刻,才道:「安寧這幾日心情不好,你去見見她吧,朕聽說虎丘的風景甚美,你先將眼前的事放下,陪安寧去轉一轉,若是惹得她不高興,朕絕不輕饒你。」
「那陛下去不去?」沈傲問道。
趙佶曬然一笑:「朕要將養幾日,你自個兒去吧,不許胡鬧。」
沈傲心裡竊喜:「你不去就太好了。」臉上作出一副難以割捨的樣子:「陛下不去,再美的景致在微臣眼裡也是糞土。」
趙佶啐了一口,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揮揮手:「快走,朕這幾日身體不適,多見你一刻,這身子就總不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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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正帶著安寧公主出遊,沈傲才知道原來不是自己想像中的一回事。對於男人來說,最受折磨的事是看得見、吃不著。可是對於沈傲來說,卻是明明以為可以吃著,卻是連看都看不見。
正午時分,晴空萬里,春風習習,沈傲騎著馬,無精打采地走在前頭。至於後頭,是如林的禁衛擁蔟的乘攆,乘攆上用紗布遮住,雖是偶有風兒拂過,吹起一角,裡頭卻還有重重的宮紗,反正是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沈傲很無語地回眸一眼,吁了口氣,原來這就是帶著公主出遊!
我的天啊!這哪是出遊?
沈傲恨不能蒼然淚下,尋個角落大哭一場,卻還要裝出一副威風八面的樣子,騎著高頭大馬,受沿途市井百姓的瞻仰。
偶爾那乘攆邊的宮女會與紗帳中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佳人喁喁私語幾句,那宮女隨即快步跟上來,傳話道:「沈大人,帝姬問你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我們就歇一歇。」
沈傲很豪邁地擺擺手,眼眸深邃有力地看著宮女,讓那宮女受不得他逼人的目光,垂下頭去。沈傲朗朗地道:「才這一點路就累了嗎?若是帝姬累了,我們就歇一歇吧!我是不累的,這裡距離虎丘還有十里路,時候不早,還是不要耽誤時間吧。」
那宮女又回去向安寧竊竊私語,沈傲不好回頭,繼續撥馬前行。走了幾步,宮女又疾步過來,道:「帝姬說她帶了幾樣果脯,問沈大人吃不吃?」
沈傲擺擺手:「告訴帝姬,多承帝姬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果脯,我吃不慣的。」
宮女怏怏回去。
這一路問來問去,走走停停,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虎丘。遠古時代,虎丘曾是海灣中的一座隨著海潮時隱時現的小島,歷經滄海桑田的變遷,最終從海中湧出,成為孤立在平地上的山丘,人們便稱它為海湧山。
虎丘雖已遠離大海,因此踏進頭山門,就看到隔河照牆上嵌有「海湧流輝」四個大字;進山門後,一座石橋跨過環山河,橋被稱作「海湧橋」;上山路旁的一些怪石,圓滑的石體是因為海浪沖刷而致;憨憨泉因為潛通大海,又被稱作「海湧泉」。
沈傲下了馬,巴巴地等安寧下攆。
那乘攆落下,先是一隻蓮足垂地,沈傲抬起頭目不轉睛地去看,只見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掀開帷幕,顯現出美妙的身姿。及到落地,沈傲才看清楚安寧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略帶羞澀地故意不去沈傲,一雙清澈的眸子去看遠處的小丘,皓齒忍不住露出一線,微笑起來露出一對小巧酒窩,低聲道:「這兒真美。」
沈傲夾縫插針,走過去道:「美是相對的,與那林莽相比,自然是這虎丘最美。可是這虎丘和帝姬一比,就黯然失色了。咦,帝姬不要誤會,我絕不是故意要誇耀你,只是情不自禁,一時脫口而出,恕罪,恕罪。我這個人最討厭奉承別人的,帝姬應當知道。」
安寧還是不去看他,只是那眉眼兒已經拱起來,笑得如含苞待放的花兒悄然綻放,抿著細唇道:「你就會說別人的好話,父皇說的沒有錯,叫防火防盜防沈傲。」
這句話有點耳熟,沈傲略略一想,才有了印象,這還是自己和趙佶說過的,想不到這皇帝竟是改了詞兒,用去教唆女兒,心裡大是汗顏,很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悲哀。
安寧終於瞥了他一眼,隨即又收回目光,道:「怎麼?沈大人生氣了嗎?」
沈傲搖頭,回以讓安寧安心的微笑。
二人聯袂上山,一步步拾級上去,宮女、禁軍亂哄哄的尾隨,沈傲翻過身,不許他們跟來。這些人不肯,卻不得不拉遠了距離,不敢過於靠近。
遠離了禁軍和侍從,沈傲才鬆了口氣,二人一路沿著石梯步上山丘,走了幾十級路,安寧有些累了,拿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氣喘吁吁地吐著芬芳,道:「沈公子,我累了,我真沒用,跟不上你。」
沈傲有一種詭計得逞的竊喜,道:「不怕,不怕,我拉著你走,要不然我背你也行。」
安寧臉色緋紅:「這麼多人見著,我父皇知道了,一定饒不了你的。」
沈傲脖子縮了縮,咂咂舌,心裡卻很是高興,她不說男女授受不親,也不說沈傲無禮,這便是暗許了兩個人的關係。言外之意就是我是肯的,可是我的父皇不肯。
沈傲便故意湊過去與安寧同坐在一塊光潔的壁石上,二人離得近,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心跳,一股特異的清香鑽入沈傲的鼻尖,沈傲心思細膩,他依稀記得,安寧平時是不施粉黛的,有的只是一股令人怦然心動的體香,而今日特意塗了香粉,她這是為悅己者容,還是為悅他而容?
亂七八糟地奇思妙想,只覺得時間飛逝過去,安寧抿嘴故意去看萬道霞光的天際,沈傲也不好開口,尤其是當著百步之外那密麻如林的禁軍、侍者,一句風吹草動,都被他們聽了去,他心裡悲哀又憤恨的瞪了那無數閃閃發光的電燈泡們一眼,心裡暗恨道:「看什麼看,看人家你情我濃很有意思嗎?」
「沈大人……」安寧捋了額前被風吹散的一縷亂髮,小巧的鼻尖迎著霞光,抿嘴道:「這裡真好,若是讓我一輩子留在這裡,我也願意。」
「……」
「沈大人為什麼不說話?」
沈傲歎了口氣:「我在為虎丘默哀。」
「這是什麼緣故?是了,我若是留在這裡,父皇一定會將這裡封禁起來,不許人靠近,如此美景,卻只能讓人遠遠眺望,真真是讓人惋惜。」
沈傲搖頭:「我的意思是,虎丘若是知道帝姬留在這裡,那世人永遠只記得帝姬,再記不起虎丘了,那它不是要羞愧死?」
安寧羞得不由地垂下頭,看著自己腳下繡著金絲鑲邊的花鞋,道:「虎丘是景物,我是人,如何能這樣對比。」
「世間萬物,都有美醜,為什麼不能比。」沈傲如做賊一樣壓低聲音道:「在我眼裡,帝姬便是在碎石雜草之中,也能讓一切煥發生機。咳咳……這句話你不要和外人說,你說了,我就沒臉見人了。」
安寧明眸旋過來看著沈傲,矜然一笑:「父皇說你沒臉沒皮的。」
沈傲大是洩氣,這個趙佶,天知道在女兒面前說了自己多少的壞話,真是豈有此理,只好訕訕地道:「那是因為陛下不理解我,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安寧便是我的知己,不會用那些世俗的眼光看我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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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的談情說愛好討厭,足足改了我三次,三千字寫了三個多小時,手都抬不起來了,諸位,今天雙倍,給兩個子兒吧。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