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勢平緩,不帶絲毫情感波動,就像說了一句我去吃飯一樣知此簡單,然而就是這道聲音在平靜的大廳內響起頓時引爆全場。誰!是誰?大廳之內,數百人都在尋找著聲音的源頭,片刻之後,所有人皆是望向二樓那間靜室。是他!那個膽子極大的天人,臧天。,「又是你!」。作為艾瑪家族的家主,格勞克斯頓艾瑪絕對不是衝動之人。但此刻他卻顯得十分衝動,無盡世界。精靈的存在一直都是高等種族,他們有資格隨意蹂躪任何生命,但絕對不允許低等的種族來觸犯精靈的聖威。,「你敢競拍我們精靈的,源,?,。那道平緩的聲音再次從靜室內傳來「有何不敢。」。,「我們精靈乃是高貴到種族,你敢競拍我們精靈的,源」你這是在觸犯我們精靈的聖威。,。,「觸犯也就觸犯了,又如何?,。狂!狂的肆無忌憚。狂的無法無天,沒有人敢公然這般觸犯精靈的聖威。絕對沒有!格勞克斯頓艾瑪臉色發綠。額頭青筋暴起,緊握雙拳,死死盯著靜室,這時,高台之上的馬浮生隨手掏出一塊令牌,上面寫著四個字,天易格殺!馬浮生不動聲色的掏出天易聯盟的格殺令,說道「十一萬,還有沒有其他人競價?,。看見令牌。格勞克斯頓艾瑪再也不敢多言。冷哼一聲,又重新坐下。,「十一萬,第一次……,「十一萬。第二次……,「既然沒有其他人出價。那就……」,「慢著!……格勞克斯頓艾瑪再次站起身。轉而望向靜室,喝道。「年輕人!我勸你莫要出什麼風頭。馬城主敢拍賣,他有天易聯盟保護,而你沒有大身份,也沒有大背景,你只是易城的易卿,如若就此拍下大精靈的源。我敢保證,出了易城,你會遭到所有精靈的圍攻。到時候你連求死的資格都沒有!」不料,靜室那人卻說道,「大精靈的源。也就值十一萬而已」馬城主,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慢著!我出十二萬!……依舊格勞克斯頓艾瑪。,「哦?」。馬浮生望著他,笑道」,「怎麼你也競拍自己同胞的「源,。不怕觸犯精靈聖威嗎?……,「我精靈之源這般高貴。豈能落入他人手中,我要拍下來,作為證據,將源呈到精靈協會。,。,「是麼?那就隨你吧。」,馬浮生望著他。內心很是鄙視,以為本城主不知道你在玩什麼貓膩嗎?剛競拍就亂扣屎盆子,不就是想用精靈聖威來阻止其他人競拍嗎?你個卑鄙的老精靈,這麼齷齪,他媽的!牧鍾、雲奇藍平時一個個耀武揚威。到了關鍵時刻,也軟了下來,還是臧天夠爺們兒啊!其他人自然也知道格勞克斯頓艾瑪在玩什麼貓膩,只是他用精靈聖威做借口,這不得不讓人小心。況且那個源的完整度完全未知」萬一完整度只有百分之幾的話,再背上一個觸犯精靈聖威的借口,那就得不償失了。,「二十萬……臧天的聲音再傳來。,「二十一萬!」。,「三十萬」。正如馬浮生內心所鄙視的那樣」格勞克斯頓艾瑪絕對不是一個衝動之人,此時的他完全是在故意如此」目的就是想用最低的價格拍到源,效果是顯而易見的,雲奇藍、牧鍾等人都不敢競拍,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臧天竟然……如今那個源的完整度完全未知,若是殘缺的話,功效還不如一顆靈丹,三十萬的價格實在有些高。,「三十萬第一次。」。,「三十萬第二次。」。,「三十萬第三次。」。當馬浮牛的話音落下,格勞克斯頓艾瑪變得異常冷靜,品嚐著水晶桌上的醞釀。冷聲說道「臧天!你只是一個卑微的天人!敢冒天下大不韙競拍我們精靈的源,你這是在觸犯我們精靈聖威,我定會上報給精靈協,「卑微的天人?」。靜室的窗口突然打開。那臧天站在窗前,神色無悲無喜,直視著格勞克斯頓艾瑪,淡淡說道「天人卑微與否,我不清楚,我只知精靈在我眼中,連一坨屎也不是。」。,「你說什麼」。格勞克斯頓艾瑪啪的一聲站起來,聲音完全咆哮而出,如若剛才的憤怒是假裝的話,那麼此刻他是真的怒了,不止是他,在場四五十位精靈全部憤怒,站起身,週身元素纏繞。,「沒聽清楚嗎?我說,在我眼中,精靈連一坨屎都不如……臧天繼續說著,神色不動,雙眸之中,亦無波動。聲勢依舊平緩淡然,只是淡然之中夾雜著靜寂的沉冷,只見他揚手一抬,五指張開,咻的一聲,高台之上的錦盒便被他抓入手中,錦盒既落,一顆被爬滿符文的光球被他握在手心。,「你!你要做什麼!你敢觸犯我們精靈的聖威!你簡直不知死活!……格勞克斯頓艾瑪憤怒的渾身顫抖,咬牙切齒,怒火不住的湧入心頭,但馬浮生身前的天易格殺令讓他不敢動手。,「觸犯精靈聖威?,。臧天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如此一笑,仿若將天地之間一切的霸道與張狂都獨飲而盡「精靈有聖威嗎?有也只是用來踐踏而已……,「你敢」。格勞克斯頓艾瑪雙目已經赤紅,憤怒咆哮。場內有聖天人、有精靈,有魔鬼,也有天人,只是此刻。聖天人神色駭然,精靈憤怒不止,魔鬼亦是表情怪異,而天人內心顫抖著。場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靜室內那個黑衣青年。高台之上,馬浮生神色也是極其不自然。嘴角不停扯動著,此時,他可以清晰的感應到自己身上的沉浮印記在瘋狂顫抖著。赤閣閣主牧鍾、蘊藍閣閣主雲奇藍雖然還保持著鎮定,但內心的驚駭如同海浪一樣,他們都乃是玄天宗的內門優秀弟子,掌握著戰天閣,可以說算是有身份的人,即便惹了事兒。宗門的長輩也會加以庇估,但就算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公然羞辱精靈聖威。剛才只是格勞克斯頓艾瑪只是亂扣的屎盆子,但這次不同了。臧天的謾罵絕對是真真真正,徹頭徹尾的觸犯精靈聖威!作為域中天的域官,水墨然很清楚觸犯精靈的聖威是什麼後果。此刻的她是真的被臧天的膽子給嚇到了。那個身著黑袍連衣帽的傢伙一直抱著一副看好戲的態度,但現在這齣戲。她已經沒有膽子再欣賞下去。所有人都盯著此間的黑衣青年,他沒有說話,只是握著那顆光團。忽地,張開的五指猛然收攏,破的一聲,光團破碎,一團乳白色的迷霧閃現出來。這是精靈的源!乳白色的迷霧扭曲漂浮如同煙霧一樣竟然形成了一個半米多高的精靈,有身軀有四肢有頭顱,有眼有鼻。這個源的完整度接近百分之百!這是一個完整的源,絕對是大補中的大補。其價何止三十萬,三百萬都不止。他要做什麼?就在眾人驚駭之時,那臧天一個長吸,將迷集一樣半米多高的精靈如同煙霧一樣被吸入【體】內。他……,他竟然就這樣公然的將一個大精靈完整的源給吸入【體】內。他……他要煉化!看到這一幕,蹭蹭蹭!牧鍾、雲奇藍、包括域官水墨然,甚至連黑袍連帽的傢伙也都在瞬間站起來,不可置信的張望著。這已經不能算是觸犯精靈聖威,而是踐踏!肆意的踐踏!,「你竟教……,。格勞克斯頓艾瑪已是怒到極致,顫抖指著二樓靜室的臧天。高台之上的馬浮生額頭禁不住的沁出冷汗,他不自然轉過身去,將額頭的冷汗抹去,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他自問自己的承受力向來很強,但這一次真的被臧天給嚇到了,踐踏精靈聖威啊!他或許也敢,但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踐踏,像臧天這般公然踐踏,這實在是太過……別說是他,就連馬家老爺子怕也沒這個膽子。,「好!好!好!了不起!!哈哈哈哈!」。格勞克斯頓艾瑪怒極反笑。重新坐下」閉上眼。沒有人知道他又要玩什麼貓膩,隨之」格勞克斯頓艾瑪的聲音傳來「今天拍賣會這麼熱鬧。只有我等參加那真是太可惜了,恰恰不好,摩羅修斯大人正在我艾瑪家族做客,管家,你速速回一趟家裡。將此事報給摩羅修斯大人,想來,他一定會非常感興趣的……摩羅修斯?難道聽見這個名字,高台之上的馬浮生臉色不由一變,牧鍾、雲奇藍亦是一樣。作為域中天的域官,水墨然自然非常清楚摩羅修斯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管家離去,格勞克斯頓艾瑪冷冷的說道。」,馬城主,繼續拍賣吧,我很期待你接下來要拍賣的物品,我可是為易城招來一位大客戶,你且不要讓我失望才是……,「之前一直都有傳聞有一位大人物入駐艾瑪家族,沒想到竟然是五百年前在中泰域叱吒風雲的精靈法師,摩羅修斯!……五百年,這是一個奇妙的數字,在無盡世界,五百年之前是極其混亂的。種族歧視十分嚴重,種族之間戰爭不斷,最後隨著精靈與聖天人之間的一場聖戰而結束,五百年之前,被稱為聖戰之前,而摩羅修斯便是聖戰之前的人物。幾日過去,蘇州一下子矍得詭異起來,江南路提刑使金少文發文蘇州,說是已掌握方臘餘黨蹤跡,發文蘇州府小心堤防,以免生事。
官家出巡,蘇州極有可能會成為落腳點,況且這裡本就是當年方臘起事的重要區域,一時間,整個蘇州府風聲鶴唳,頓感事態嚴重,以至於封住了各處城門,調集各處廂軍,入城拱衛。
又過去一日,就在蘇州知府心急火燎之時,金少文猶如天降,帶著百名差役抵達蘇州,當即坐鎮搜捕。
夜裡,千名廂軍點著火把,將沈傲的住處圍似鐵桶一般,數十個人搶著去砸門,四處有人吼:「莫讓反賊逃了。」
黑暗中,金少文在差役的攙扶下落腳,他的臉上帶著古井無波的表情,捋著須,眼眸幽幽,在這暗夜之中有著說不出的詭異。後頭的蘇州知府常洛也下了轎,這位仁兄純屬是被抓來的壯丁,大半夜的被人叫醒,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巴巴地跟了過來,這時在黑暗中看到建築的輪廓,不由大驚失色,小跑看來尋金少文道:「金大人,這裡住著的乃是沈傲沈監造,半個月前住進來的………
金少文面無表情地打斷他:「反賊逃進了沈監造的府裡,咱們更不能怠慢,否則出了事,這是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常洛嚇了一跳,也覺得金少文說的有理,連忙小雞啄米地點頭道:「是,是,下官明白了。」
隨即百名步弓手引弓等待,差役前去叫門,其餘人則是堵住了宅子的前門、後門,過了許久,裡頭的人才有了動靜,一個禁軍拉開門來,惡狠狠地道:「是誰在外頭鼓噪?知道這裡是誰的宅邸嗎?」
為首的一個推官冷笑道:「管他是誰,這裡進了反賊」我等奉命搜檢」若是走了反賊,你們吃罪不起。」這推官早就得了金少文的吩咐,不和這禁軍糾纏,大手一揮,吆喝道:「進去,搜!」
百名差役、廂軍應命,一齊蜂擁進去,幾個禁軍哪裡攔得住,立即被人潮推開。
金少文笑了笑,猶如得勝歸朝的大犸軍,撣了撣身上的紫袍公服,對常洛道:「隨我進去,會會沈監造。」
宅裡已經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呼喝聲,幾個不忿的禁軍差點要抽出武器要與差役發生衝突,只是邦龍和周恆不知轉了什麼性子,此刻卻出奇的冷靜,呼喝大家不要生事。
沈傲坐在小廳裡,慢吞吞地喝著茶」外頭鬧得再響,也沒有打擾他的性子,過不多時,有人碎步匆匆過來,只見周恆朝沈傲行了個禮,道:「姐夫,金少文拜謁。」
沈傲道:「叫他進來。」
金少文帶著常洛慢吞吞地踱步進來」看了沈傲一眼,金少文微微一笑,道:「沈監造,我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吧。」
沈傲看著金少文」道:「金大人好大的氣魄。」便不再理他,獨自闔目等待。
金少文並不急,端坐在一側,慢吞吞地喝茶,倒是那常洛有些坐立不安,他算是倒了霉」他哪裡看不出兩個人正在較勁,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己竟捲進這裡來,到時候誰要秋後算賬,沒準都要算到他頭上去。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個差役興沖沖地進來,高聲道:「大人,找到了!」
金少文張目,霍然而起:「拿來。」
接過一枚小小的古樸印章,左右翻看了片刻,【興】奮地道:「就是它。」隨即朝沈傲喋喋冷笑:「沈監造如何解釋?」
「解釋什麼?」沈傲慵懶地伸子個懶腰。
金少文冷哼一聲:「來人,沈監造涉嫌謀逆,立即給本官拿下!」
已等候多時的差役一擁而上,無數把刀槍對準了沈傲。
沈傲站起來,捏開一支靠著自己前胸的矛尖,笑呵呵地道:「金大人為何不說清楚一點?」
金少文揚了揚手中的印章:「還要說什麼?這枚印綬乃是前周的御寶,你收藏此物,到底安了什麼心思?哼,本官身為提刑使,多少還有監押江南西路官員的職責,如今你犯下了如此滔天大案,少不得先將你換禁起來,等候陛下發落。」
沈傲道:「這是督造馮鹿送我的禮物。」
「是不是馮鹿的禮物,沈大人可有證據?」
「……」
「既然沒有證據,東西又是從你屋裡搜出,少不得本官拿你是問。來人啊,拿下!」
聽著差役們如狼似虎地應諾,沈傲不再遲疑地道:「我自己走。」
金少文冷哼一聲:「你識相就好,帶走!」
造作局,後園。
馮鹿負著手,在小廳裡來回踱步,看著外頭黑布隆冬的夜色,忍不住道:「為何金大人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
蔡攸冷聲道:「急什麼,坐平再說話。」
馮鹿比不得蔡攸這般鎮定,畢竟這一夜干係重大,雖有蔡攸和金少文合謀,可是難保不會出了錯漏,一旦讓沈傲逃了,到時候事情洩露出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馮鹿深吸一口氣,才徐徐坐下,俯首對蔡攸道:「蔡大人,這個金少文到底牢靠不牢靠?雜家在蘇州,雖然也聽說過他,不過他在杭州,雜家和他沒什麼交情,若是此人出了問題,那可就遭了。」
蔡攸呵呵笑道:「你放心吧,這個金少文,我和他有著十幾年的交情,當年他中了進士,如狗兒一般在我爹面前轉悠,是蔡家最忠實的一條走狗。雖說後來我和我爹反目,與這金少文再無往來,可是我知道,他對我爹忠心耿耿,只要能為我爹除去對手,他絕不會錯過這次邀功要賞的機會。再者說了,沈傲在杭州任縣尉時,就曾和金少文有過衝突,金少文吃過暗虧」卻不敢聲張」這裡頭早就將沈傲恨之入骨了。這樣的人,是再可靠不過的。」
蔡攸想了想,繼續道:「不用擔心,再過一時半刻,就會來消息。」
馮熹心神不寧地點了個頭,再不多問。
到了子夜,更夫的梆子敲得噠噠作響,四周靜籟無聲,這時,一陣碎步傳過來」越來越急,馮鹿的心也隨之跳動,霍然而起:「想必是人來了。」
過不多時,就有個人來稟告道:「蔡大人,馮公公,江南西路提刑使金少文求見。」
「叫他進來!」
金少文踱著方步跨入門檻,緊繃著個臉,只是朝蔡攸點點頭,道:「蔡大人」這事兒定了。」
一旁的馮鹿臉色漲紅,激動地捏了捏自己的腿兒,就彷彿做夢一樣,嘶啞著嗓子道:「沈傲已經被金大人拿住了?」
金少文不去理他,只是看著蔡攸,蔡攸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好,好極了」金大人,這一次辛苦你了,來,快給金大人上好茶。」
金少文不願意和蔡攸有太多的關係,蔡京父子反目的事他心裡頭清楚」若是和這位蔡大人走得太近,在蔡京和蔡絛那裡都不好交代,淡漠地道:「茶就不必喝了,接下來還有事要處置,就不奉陪了,來這裡只是知會蔡大人一聲」請蔡大人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蔡攸曬然一笑:「金大人打算怎麼個包法?」
金少文道:「刑獄裡有的是辦法,給他一根草繩」或者推入天井,絕不會有什麼後患」誰也查不出來,到時候說他畏罪自殺就是。」
蔡攸眼眸閃爍不定:「刑獄的事我不懂,我只要他死,他活著,我們誰都別想好過,金大人,這個干係,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金少文淡然地笑了笑:「蔡大人,這些話還需要你教我嗎。」
蔡攸頜首點頭,溫和一笑,道:「這就好,咱們各司其職,人死,之後,其餘的事就包在我的身上,做任何事,都要給自己預留好退路不是?總是不會讓金大人吃虧的。」
馮鹿在旁訕訕地道:「對,金大人你只管放心去做,有蔡大人在,保準吃不了你的虧,還有那印綬,金大人切記要收好,沈傲死了,證物可一定要留著。」
金少文淡漠地點頭,隨即告辭出去。
蔡攸看著金少文離開的背影,不由地冷笑連連,一旁的馮鹿小心翼翼地道:「大人笑什麼?」
「笑什麼?」蔡攸自問一句,隨即道:「我笑這金少文不識時務,哼,以為巴結上了我爹就了不得了,你等著瞧,等這件事抹平了,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馮鹿嚇得不敢做聲了,這位蔡大人,當真不好伺候,他的心思只有天知道。
所謂的關著沈傲的牢房,其實是一間不大的三廂院落,外頭有步弓手把守,防衛森嚴,庭院前有一棵大槐樹,正中是今天井,這天井早就枯了,想必這套院子許久沒有人住過,只是為了沈傲,才連夜收拾出來的。
沈傲雖是犯官,但是職務還在,沒有皇帝的首肯,誰也沒有讓他入獄的權利。所以他現在只算待罪,既是待罪,至多也只能對他軟禁。
沈傲到了這裡,倒是一點也不慌張,照樣吃睡,就這樣過了一天,外頭幾個禁軍要來看他,外頭的看守自然不答應,因此外頭還引起了衝突,最後是周恆等人尊罵咧咧地離開。
沈傲在裡頭將他們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聽到郊龍說:「沈大人在裡頭一定吃了許多苦。」之類的話。沈傲聽了想笑,吃苦的事好像和他無緣,他的心態好,到了哪裡都抱著樂觀精神,該吃就吃,該睡就睡,這種環境,只有給他長肉的份。
一到傍晚,看守就送來酒食,這一頓的酒食很是豐盛,酒菜都是從蘇州最大的酒樓裡定做的,熱乎乎地送過來,擺在沈傲的案頭上,沈傲抬眸,對那看守問道:「這是不是斷頭飯?」
看守不答,趕緊走了。
「還是大理寺的看守好啊,看看人家,執法多文明。」沈傲搖了搖頭,倒是一點吃斷頭飯的覺悟都沒有,狼吞虎嚥,將酒菜吃了個乾淨,吃完了,便去叫看守拿茶來潤潤腸胃,那看守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給他泡了茶來。
到了夜裡,吃飽喝足的沈傲正要入睡,卻聽到外頭突然傳出嘈雜的聲音,聽到一個看守道:「大人……人還在裡面。」
「把門打開。」
豁然間,屋門大張,冷風灌進來,金少文帶著幾個差役進屋,金少文一臉冷意,猶如正月的寒霜,朝沈傲冷笑,漠然地道:「沈大人似乎過得還不錯?」
沈傲和著衣,朝他笑道:「金大人還真會撿時候,偏偏這個時候來,我差點要睡了。」跋上鞋,步下床榻,朝金少文道:「大人這一楚來,是要和我秉燭夜談呢,還是要請我喝茶?」
金少文哈哈一笑,淡漠地道:「都不是,只是來請沈大人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