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走了慈王燕河洛,接下來半個月風平浪靜,再沒生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在燕福和燕不歸的指點下,盧乘風開始有序的拜訪薊都的重要人物。大燕朝宗室的諸宗宗主,幾大豪門世族現今的當家人,三相九卿以及諸多上卿、大夫等朝臣。
半個月的時間,也只是讓盧乘風勉強將這些關係初步理順,在薊都頭面人物面前混了個臉熟。要說真正的進入大燕朝的核心貴族圈子,真正的擁有一個公爵應有的關係、勢力網絡,真正的掌握大燕朝左國正的大權,盧乘風還差得遠,還要長久的經營才成。
幸好以燕樂公一脈為宗主的大燕朝宗室第九宗的權貴們主動來投,以燕究回為的第九宗宗室成員們,其中有軍方將領,有朝廷大臣,有巡風司這樣的特務組織大員,數十權貴人物以血脈為紐帶,主動的聚集在了盧乘風身邊,讓他總算有了一支可用的力量。
勿乞在這半個月中也是忙得腳後跟直打屁股蛋兒。他領著燕究回等人支援的得力人手,重點清點了一次燕樂公的往來賬目和庫存錢物等,算是大致上將第九宗的宗務梳理了個脈絡出來。
也是通過這一次的清點,勿乞和盧乘風才知道,燕樂公兩郡的封地,不僅僅是盧乘風的世襲封地,更是第九宗諸多分支家族的公有資產。封地上每年六成的產出,都將由盧乘風分配給第九宗各家的權貴,一些在朝中沒有職務的宗室,完全就是靠這筆錢過日子。
而盧乘風留下來的那四成的收入,也不完全歸他一人獨享。如果第九宗的宗室中有個三災五難,有個頭疼腦熱的,需要大筆花費卻力有不逮的時候,盧乘風這個新任宗主,就要從自己的錢袋裡掏出錢來,為族人分憂解難。
大燕朝立國兩千多年,第九宗這一支宗室的嫡系就只有盧乘風孤家寡人一個,而庶出的燕姓族人就有八千多人,這些族人的親兵護衛和僕役、侍女等等,加起來人數過四十萬。八千多燕姓族人中,燕究回、燕不歸這樣的精英子弟不過數百,其他的都是庸碌之輩,只會糟踐錢的貨色。
花費了半個月時間好容易理順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務、關係,勿乞和盧乘風都不由得面面相覷,最終兩人一起仰天長歎。原本兩人都以為自己撿了個天大的便宜,現在才知道,自己是找了個天大的麻煩扛上。
端著杯清茶,翹著二郎腿坐在公府大堂台階上,盧乘風一邊口的抿著茶水,一邊歎息道:「還以為繼承了這位置,就能富貴逍遙,快樂一世,哪知道還有這麼多麻煩?」
勿乞肩並肩的坐在他身邊,同樣翹著二郎腿長歎道:「是啊,獻國質子,堂堂一國君公子被我們宰了。慈王燕河洛,被我們弄得渾身是血。中風衛大巡狩秦清水,對我們似乎很有敵意。第九宗上下八千多人,大宗務無數,他們生老病死都要一手操辦。哎,何苦來由?」
搖搖頭,盧乘風沉聲道:「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蒙城那邊,還得派得力人手盯著,那裡一年的出產不是數。我已經和娘親通過信函,蒙城所在的三山郡,以後就是我的私人領地了。」
勿乞皺起了眉頭,他輕聲道:「暫時放放,蒙城那邊一時半會出不了亂子。等公子手上可用的人多了,再派得力的心腹趕過去吧。從那邊調集的士卒要趕緊趕過來,否則公子手上這點護衛兵力不夠。公子父親是被人刺殺的,具體什麼原因都還沒找到,公子的安全一定不能忽略了。」
兩人在這裡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逐漸的將最近生的事情出了一個頭緒,也對未來的展方略做了一個大致的規劃。現在一切看來都還順利,只要盧乘風邀請的那些出身呂國世家的好友趕來薊都,手下有了一批可用的人,現在的一些麻煩就能迎刃而解。
手頭無人可用,現在盧乘風出門拜訪那些朝廷貴人的拜帖都要自己親筆書寫,這也太不像話。
正聊得熱火的時候,燕福低著頭,帶著臉上一個清晰可見的掌印快步衝了進來。恭敬的朝盧乘風行了一禮,燕福苦聲道:「主上,府外有人來訪,只是來勢洶洶,看樣子不好應付,還請主上當心。」
隨手將茶盞丟給了侍立在身邊的老黑手上,盧乘風氣惱的站起來喝道:「是誰這樣無禮?既然登門拜訪,為什麼還打了你一掌?」
燕福是燕樂公府世僕,他擔任燕樂公府的大管家也有近百年了,可謂兢兢業業、忠心耿耿。盧乘風剛來薊都的時候,對燕福這些老管事的還有點不放心,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尤其是燕究回動用巡風司的力量配合調查後才現,燕福等燕樂公府的管事的忠誠度,那是絕對無可挑剔的。
對於這樣忠誠可靠的府中老人,盧乘風是越來越倚重的。現在燕福被人打了個耳光,這不是在打燕福,分明就是在打盧乘風的臉。
燕福苦笑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主上千萬心哪,來訪之人氣焰極盛,好像是有意來找事的。她身邊跟著的,可都是巡風司宮禁衛的人。」
巡風司除了東南西北中四大風衛,還有一個獨立的部門,就是宮禁衛。這宮禁衛內的人,全部是萬中挑一的精銳,專門負責保護宗室中的重要人物。一般而言,宮禁衛只會在大燕朝嫡宗的族人身邊出現。
大燕朝所謂的嫡宗,就是燕皇燕丹嫡長子,大燕朝的太子一脈。宮禁衛就專門負責保衛燕丹的太子,太子的兒子也就是皇太孫,以及皇太孫的嫡長子這樣的人物。按照大燕朝立長不立賢的規矩,宮禁衛就是專門為大燕朝未來儲君這一脈服務的宮廷禁衛。
一聽那打了燕福的人身邊跟著宮禁衛的人,盧乘風的臉色就有點難看。
勿乞卻是連連冷笑出聲:「嫡宗的人啊?那又怎麼樣?燕福,他報了自己的姓名來歷沒有?」
燕福低下頭,心的說道:「勿乞先生明鑒,那人很是凶悍,見面就給了老奴和幾個孩兒一頓耳光,說是要主上親自出門迎接,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歷呢。不過,她身邊的宮禁衛是沒人敢冒充的。」
勿乞和盧乘風相互看了一眼,盧乘風冷哼了一聲,招呼黑召集了一批護衛人手,帶上了聞訊匆匆趕來的燕不歸,一行人急忙朝公府門外行去。
繞過幾處樓閣,走過進府後的那個大院子,眾人剛剛走到正門後的影壁邊,就聽到了門外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你們燕樂公實在是眼高過頂,都這麼久了,還不出門迎接客人,莫非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清脆的耳光聲傳來,似乎又有人挨了巴掌。盧乘風臉色再變,急忙加快腳步,幾步就衝出了府門。
燕樂公府門外,近百名身穿青黑色軟甲,精悍異常的宮禁衛正簇擁著一輛華美的四輪車駕。燕樂公府看門的十二個門子一溜兒跪倒在門前台階下,正被兩個侍女打扮的少女挨個抽著耳光。公府門前的十幾個護衛想要上前阻止,卻被那些宮禁衛擋住,雙方劍拔弩張,隨時都可能出手火並。
「退下!」盧乘風一聲輕喝,十幾個公府的護衛急忙後退了幾步。那些宮禁衛卻是得寸進尺,他們面帶微笑的大步逼近,追著這些公府的護衛一路踏上了公府門前的台階。
勿乞冷哼了一聲,狠狠的跺了跺腳。
緊跟在盧乘風身後的蒙白大喝一聲,連同幾個蒙村出身的護衛拎起鐵槍就朝前搶去。碗口粗細的鐵槍朝前一掃,帶起『呼呼』的風聲,將這十幾個踏上台階的宮禁衛生生逼了下去。兩個正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正抽打門房耳光的侍女驚呼一聲,急忙逃到了那車駕邊,望著這邊低聲的咕噥了幾句。
「唷,想要見燕樂公一面,可真難哪?」車駕裡傳來了剛才那嬌柔的女音。勿乞皺了皺眉頭,這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熟悉,和半個月前盧乘風遇襲的那天晚上,那個放出了妖鬼和勿乞硬碰了一掌的女子聲音一模一樣。
盧乘風哼了一聲,大步走下台階,一把拉起了那些面孔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門房,冷喝道:「燕福,給他們每人十錠銀的賞錢,回去好生休養一個月。」
燕福應了一聲,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車駕,急忙招呼著那些門房退進了府裡。燕樂公府的門房,也是府裡的家生子,世代都在府裡為奴為僕,燕福把這些人都當做自己孩兒看待,今天莫名其妙的被人抽了一頓耳光,燕福是又心痛又窩火。
「十錠銀?燕樂公府果然豪富!」
車駕中的女子冷笑了起來:「那,本宮也就不客氣了。幾個下賤的門房,燕樂公都能賞賜十錠銀,本宮身邊的親衛被你的門客殺了這麼多,本宮貼身的妖鬼近衛也被打成重傷,燕樂公賠償個五百萬金吧。」
五百萬金?
盧乘風和勿乞嚇了一大跳,薊都數十萬城防軍,包括軍械、甲冑等軍用物資,一年的總開銷還不到百萬金。五百萬金做賠償,獅子大開口也不是這樣的。
勿乞連連冷笑起來:「尊駕何人,還請出來說話!」
那女子嗤嗤冷笑了起來:「唉喲?本宮還怕了你們不成?出來說話,那就出來說話!本宮可是來登門問罪的,你們今天不給本宮一個說法,本宮保證你們在薊都內寸步難行!」
車駕一側的門戶突然敞開,一個窈窕的身影緩步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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