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呂國到大燕朝帝都薊城,一路要橫穿七個諸侯國,分別是高令國、文國、離山國、郜國、祜國、祗叻國、三宋國。七國中,高令國和呂國是世仇,每隔三五年總要爆發一次或大或小的戰爭,其他六國和呂國或者交好,或者敵對,關係也只能算是一般。
唯恐盧乘風的身份被沿途諸侯國的人知曉,離開呂國疆土進入高令國境後,護送盧乘風的大隊人馬紛紛改換了裝束,將精良的軍用制式鎧甲換成了民間富商才會使用的甲冑,所有坐騎兵器也都做了相應的更改。就連十二架飛車上的徽章,也都換成了呂國一個豪富世家,專營鐵器生意的『陶家』的標誌。
打著去薊都求學的幌子,盧乘風一行四千多人用最快的速度,一路直奔薊都而去。
當今當世,大燕朝的諸侯國紛爭不休,各國疆土之內也不甚平靜。但是一個豪富世家的嫡系公子出遊,攜帶四千多護衛門客,實在是太誇張了一些。不過如果隨行的車隊裡還有數十車金玉珠寶,這就變得順理成章的了。龐大的隊伍一路日夜兼程,頂風冒雨的向薊都進發。
高令國、文國、離山國,一個個諸侯國被拋在了身後。除了在高令國內被沿途的官吏敲詐,花費了一筆不小的費用做買路費,在經過其他諸侯國時,隊伍並沒有受到刁難。
七個月後,當隨行的騎士坐下的坐騎都瘦了一圈,原本健壯的異獸坐騎都已經瘦得可以當柴禾棒燒掉的時候,一行人終於離開三宋國,進入了大燕朝直轄的疆土。從這裡一條官道走到底,途徑十三郡、三百七十八城,走過三萬三千五百餘里,就是大燕朝的帝都薊城所在。
在車架上憋了七個月,早就憋得五臟六腑煙火直冒,七竅都快噴火的勿乞坐在飛車頂部,呆呆的看著前方一望無垠的平原。
這裡就是大燕朝的疆土,燕太子丹帶領荊軻、高漸離、秦舞陽等一批門客建立的大燕朝的疆土!勿乞也不知道這個燕太子丹是不是他所知的那個人,也不知道那荊軻、高漸離、秦舞陽是不是他在歷史書上讀過的那些人。但是天地如此之大,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麼?
大燕朝,立國兩千多年的大燕朝!它的皇帝叫做燕丹,它有一批著名的臣子,叫做荊軻、高漸離和秦舞陽!
以車隊的速度,日夜兼程二十天,就能到達薊城。如果不是那些裝載了金玉珠寶的車輛拖慢了車隊的速度,他們還能提前幾天趕到。
勿乞站起身來,眺望了一下四面八方無邊無際的大地,一縷水汽慢慢的從他嘴裡噴出了三丈遠。拳頭大小的天水靈蛇丹滴溜溜飛起,乖乖的從他丹田前飛回了儲物袋。
七個月日夜兼程,七個月苦心潛修,勿乞在先天納息境界用真水靈罡將經脈強化一百零八次後,終於順利的突破到了先天養脈境界。雖然他此刻的經脈已經比其他先天鍛體境界的修煉者還要寬敞堅韌,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在養脈階段將自身的經脈再次淬煉一遍。
盜得經,原本就是和正統的修煉功法大相庭徑的法門!
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悅耳的鷹啼,一隻嬌小的白色鷹隼從高空飛射而下,化為一道白光鑽進了鐵月舞的車廂。過了一陣,鐵月舞突然大笑著從車廂裡走了出來,一步就跨到了盧乘風所在的車駕上。
低頭鑽進車裡,鐵月舞很是歡喜的笑了起來:「乘風,你的那些競爭對手,此刻只剩下了三人,其他人全部被順利擊殺。現在那三人距離大燕朝的疆土還有半個月的路程。不出意外,你父親留下的那些東西,全部是你的了。」
鐵月舞的笑聲中充滿了說不完道不盡的得意。
按照大燕朝宗律,一旦盧乘風繼承了燕不羈的遺產,她也將得到大燕朝的冊封。雖然她已經嫁了人,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成為大燕朝真正意義上的頂級貴婦。她的兒子是大燕朝的公爵,那麼她被冊封的夫人封號,就絕對不會在公爵之下,也許她將可位比王爵。
大燕朝冊封的夫人,那可比呂國國君給她的榮陽夫人的封號尊貴一萬倍!榮陽城?那不過是呂國的一座人口不到五萬的小城。而大燕朝一個頂級的夫人封號,起碼也會有數十座大城做為食邑。
不用進車廂,勿乞都能感受到鐵月舞身上散發出的一種叫做野心的瘋狂氣焰。也許當盧乘風繼承了燕不羈留下的一切,呂國就該改名叫做盧國了吧?
盧乘風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他和鐵月舞開始計算要如何才能順利的將燕不羈留下的東西得到。雖然大燕朝國宗府已經做出決定,燕不羈最先趕到薊都的孩子將繼承他的一切,但是誰知道裡面有沒有變卦呢?兩郡的封地,這對大燕朝的很多人也是有很大誘惑力的。
兩人悉悉索索的盤算著可能出現的一切變故,勿乞對這些盤算不感興趣,他縱身跳起,幾個起落就到了車隊最後面一輛飛車內。
閃身進了車廂,勿乞掏出火石,點著了車廂角落裡燭台上的白蠟。
這架飛車的車窗被厚厚的氈子擋住,車廂裡伸手不見五指。暗淡的燈火亮起,躺在車廂正中的兩個男子突然輕輕的哼了一聲,身體不自然的動了幾下,他們雙眼被燈火刺激,忙不迭的眨起眼睛。勿乞輕揮了一下手,低聲咳嗽了一聲。
盤坐在車廂角落裡的幾個蒙村大漢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了車廂,站在了駕車的車伕身後。
勿乞走到那兩個男子身邊,盤膝坐下,然後將兩人扶起,讓他們靠在了軟墊上。
鬍鬚拉雜,面容憔悴至極,臉部輪廓瘦了一大圈,雙眼凸起顯得又大又亮的羅克敵、馬良死死的盯著勿乞。羅克敵啞聲笑道:「勿乞,你又來勸我們?嘿,我們不會背棄君侯的,我們就算死,也不會投靠盧乘風。要我們做他的門客,不可能!」
這兩個男子,正是羅克敵和馬良。
七個多月前,鐵月舞指揮崩山鐵騎全殲了他們麾下軍隊,盧家四個先天供奉圍攻二人,將二人重傷後生擒活捉。在勿乞的要求下,兩人被封禁了丹田真氣囚禁在了這架大車上,一路跟著大隊人馬趕了七個多月的路。
大半年的時間沒有動彈,就好像活死人一樣躺在車廂裡,羅克敵和馬良早就被折騰得連死都不如。
勿乞每隔七天,就會過來問他們是否願意投靠盧乘風。但是兩人的回答起初總是一模一樣的破口大罵,從來不給勿乞好臉色看。到了後來,兩人真氣被封禁得太久,渾身沒力,他們也懶得罵了,每次勿乞來,他們就是有氣無力的哼哼幾聲,也懶得搭理勿乞。
盤膝坐著,勿乞望著兩人長歎了一聲。
也不理會兩人的態度,勿乞一五一十的將盧乘風的出生來歷告訴了兩人。並且明白的告訴他們,盧乘風如今已經在繼承燕不羈的遺產爭鬥中,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如果不出意外,盧乘風將成為大燕朝的公爵,頂級的皇族宗室貴族,擁有極大權力的大燕朝左國正。
「我們公子,需要兩位的加入。」
勿乞直白的說道:「我們公子如今的實力,不能保證他未來的利益。兩位如果願意投順我們公子,榮華富貴,是少不了你們的。如果不投靠我們公子,我現在就廢了你們全部修為,等盧家將呂國王室取而代之之後,你們的九族不保也是難免的事情。」
羅克敵和馬良聞言大驚,兩人猶如見鬼一樣看著勿乞,半晌沒回過神來。
勿乞看著兩人,淡淡的說道:「大概還有二十日,我們就能到薊城。在到達薊城之前,你們起碼需要半個月時間運功調息恢復功力。今天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今天你們不投靠我們公子,過幾天,你們也沒用了。」
馬良死死的盯著勿乞,他沉聲道:「我們怎麼也是先天境界宗師。」
勿乞搖了搖頭:「那又怎麼樣?你們輸得太慘,沒資格考慮面子的問題。」
羅克敵同樣死死的盯著勿乞,他冷笑道:「如果我們執意不投靠呢?」
勿乞一掌劈下,狠狠的劈在了羅克敵的丹田上,陰柔的先天真水靈罡透體而入,差點就震碎了羅克敵的丹田。一口逆血噴出,羅克敵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片。他又驚又怕的看著勿乞,剛才這一掌,勿乞真的差點破掉了他的修為。
「不投靠,廢掉你們修為,然後讓你們親眼看著你們滿門老小是怎麼死的。」
勿乞譏嘲的看著面色難看的羅克敵和馬良:「說實話,兩個先天武者,對我們公子的意義不是很大。你們又不是先天境界的修煉者。武者和修煉者的價值相差有多大,你們應該心知肚明。」
武者,身無靈根,修為頂天就是先天胎息境界。
修煉者,身懷靈根,先天孕化元胎,可以突破先天胎息境界,結成金丹,修成地行仙。
武者和修煉者,就等同於黃銅和黃金,凡人和仙人的區別。
面對即將繼承燕不羈全部遺產的盧乘風,兩個先天武者,似乎真不算什麼。
羅克敵和馬良相互看了看,心頭最後一絲異心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過了許久,馬良才幹澀的說道:「既然要投靠盧公子為門客,難道我們就這麼去見他?」
勿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兩人許久,終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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