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彈劾
    一大早,霧氣還沒散去,天空還有星星點點的雨點滴下,臉色有點發白的勿乞已經坐在了典軍府的大門洞裡,探頭探腦的望向了城守府的方向他手裡依舊端著粥碗和點心,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

    一口一口的吸著稀粥,慢條斯理的啃著點心,來來往往的城守府護衛和僕傭對他這種動作已經是習以為常,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最多最多,有那易家調教出來的世家奴僕在背後偷偷罵一句鄉野村夫不懂禮儀,用餐的時候都這麼不正經,還帶壞了盧乘風

    帶著松枝味的衣衫熏香氣隨風湧來,盧乘風沒個正形的端著一個偌大的粥碗,嘴裡叼著個點心,搖搖擺擺的走到了勿乞身邊,也坐在了門檻上

    探頭探腦的往城守府看了一陣子,盧乘風低聲問道:「今天還能有什麼好戲看?」

    勿乞吞了口稀粥,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怎麼知道?只是,習慣坐在這裡」

    話音未落,就看到幾個看守城守府內庫的護衛面色慘白的一路狂奔了過來,這些人好似神智都被鬼迷了,根本就沒有看腳下結果在路過一段向下的石階時,幾個人幾乎是同時一腳踏空,結結實實的一個正面摔倒在地上

    淒聲慘嚎了幾聲,幾個護衛連滾帶爬的在地上翻滾了一陣,踉蹌著爬起來又朝城主府狂奔衝在最前面的那個護衛突然扯著嗓子尖叫了起來,他的嗓音顫顫悠悠的,好似一根繃緊了的琴弦,發出了讓人耳膜發痛的尖銳叫聲

    「公子,公子,遭賊了,遭賊了內庫被盜,內庫被盜,所有貢品裡面最值錢的那一批東西,靈石、靈藥、靈礦,還有您為幾位王子公侯收集的那些寶貝,全被偷走了」

    『噹啷』幾聲,城守府門口站著的幾個護衛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腰間兵器碰到了地面,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如喪考妣的尖嚎聲從城主府內外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城主府內數百護衛僕傭迅將這個黑色不吉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每一年,小蒙城都要向呂國王都進獻大量的金銀和各色山珍,這是小蒙城這座城市存在的最大意義呂國地位最高的數十位公侯王爵,也都在小蒙城有著自己的利益他們會通過城守,在小蒙城收購各種山珍寶物

    內庫貢品和歷年積存下來的寶物被盜,這恰恰打在了易衍這城守的死穴上

    沒有金銀山珍進貢給呂國朝廷,朝廷絕對不介意另換一個城守丟失了那些公侯王爵用大筆真金白銀收購的各色寶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絕對不會介意用一根手指頭碾死易衍兄弟幾個易家的庶出子弟

    失魂落魄的慘嚎聲驟然間從城守府後院響起,那是易衍、易行、易德、易徂兄弟四個齊聲發出的慘嚎:「蒼天哪,后土哪,我們做了什麼孽,我們冒犯了哪路鬼神,要這樣懲治我們?」

    被盜光了私財,兄弟四個雖然心痛,但是只要官職在,他們努力搜刮兩年地皮也能搜刮回來但是丟失了貢品和內庫中歷年積蓄的寶物,兄弟四個先不要說能否保住自己的官位,先看看自家的性命能否保全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僅僅綁了一條兜襠布,露出渾身雪花般肥肉的易衍大步從城主府內衝了出來緊跟在他身後的,是衣衫凌亂髮冠全無的易行兄弟三個他們帶著大群的護衛,火急火燎的衝向了內庫的方向

    易衍的臉色慘白如雪,一邊狂奔,一邊時不時的吐出兩三口鮮血,將他胸口雪白的皮肉染得猩紅一片,看上去煞是慘厲易行兄弟三個嘴角也急出了血絲兒,他們張大嘴吃力的喘息著,宛如一條溺水的狗

    「快,快,看看到底被偷走了什麼」易衍狼狽的狂奔而去,一邊奔跑一邊大叫著

    勿乞搖了搖頭,伸出舌頭將粥碗舔得乾乾淨淨自家做的事情自己清楚,昨天勿乞不惜耗費了十五塊下品水屬性靈石補充真氣,一路往來都調動了最強的真氣增強自己的度和力量,耗費了兩個半時辰,將內庫內他能搬走的東西全部搬得乾乾淨淨

    可是內庫中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勿乞只選擇最有價值的那些物品偷走,還將金錠搬空,將銀錠搬走了不少那些實在無法運走的東西,則只能盡情破壞了比如說那些珍貴的珍禽異獸的皮毛,就被勿乞用短劍捅了無數個窟窿,全部從價值千金、萬金的珍物變成了廢物

    就是因為耗力過度,勿乞今天才顯得臉色發白,身體都有點虧虛,卻正好符合他『重傷』的身份

    如今他兩個胳肢窩下面還緊貼著兩塊水屬性靈石,正不斷的抽取裡面的靈氣補充自身消耗清涼的水汽不斷吸入雙臂,正化為滔滔真水靈罡滾蕩不休

    只不過,透支性的將真氣損耗一空,又借助靈石補充了全部消耗後,勿乞的修為驟然提升了三成又一次的逼近了後天巔峰的臨界點勿乞再一次用真水靈罡強化了經脈,並沒有急著去突破後天境界

    遠遠地一陣嘈雜聲傳來,一群手忙腳亂的護衛抬著昏迷不醒的易衍兄弟四個跑了回來很顯然庫房裡的慘狀讓易衍他們太過於激動了,以至於兄弟四個齊齊噴血,齊齊暈倒

    勿乞望著那些抬著易衍兄弟回來的護衛,隨手將碗遞給了盧乘風

    盧乘風下意識的接過勿乞遞過來的粥碗,就聽到勿乞說道:「丟失貢品,在呂國是什麼罪名?」

    眉毛一挑,盧乘風下意識的回答道:「起碼也是一個丟官罷職的懲罰,弄不好還得押回王都問罪」

    用力揉了揉手掌,勿乞問盧乘風道:「那,公子你在王都中,還有一二交好之人?不至於公子你長大至今,連一兩個可以通風報信的世家子都沒有?」

    眸子裡一亮,盧乘風連連點頭道:「自然還有一二交好之人,只不過身份和我相當,都是家族中尷尬之人」

    一骨碌站起身來,勿乞冷笑道:「尷尬不尷尬,不管這麼多公子你趕快上表彈劾易衍兄弟四個,說他們貪贓枉法、私吞貢品,罪名能有多重就有多重,用最快的度送去王都順便給您的那幾個交好的世家子一封書信,請他們將這風聲在王都內散播出去」

    盧乘風拎著兩口粥碗站了起來,興奮得連連點頭:「妙哉,一棍將他們打殺,不容他們有翻身的機會,在城守任命之前,你我在小蒙城可以隨意施為」

    抿嘴笑了笑,盧乘風陰惻惻的說道:「小蒙城地處荒僻,每年都要死傷一批官吏,怕是沒什麼人願意來這裡赴任,除非真是那種走投無路又一心鑽到了錢眼裡的」

    勿乞瞪了盧乘風一眼,他冷笑道:「那公子還不快點去?讓小黑帶著三十名獵蠻人上路,盡可能多攜帶一些金銀珠寶過去讓公子交好的那些世家子群策群力,給公子你謀一個代理城守的職位那是再好不過了」

    盧乘風詫異的望著勿乞:「為何不是正式的城守?」

    勿乞用看豬的眼神掃了盧乘風一眼:「公子的那幾位同胞兄弟,可願意見到公子做城守?代理城守總是個虛名,哪怕公子將小蒙城徹底掌握在手中,也無人看重但是一旦公子成為正式城守,哼哼」

    兩聲冷笑讓盧乘風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他用粥碗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轉身風一樣跑了進去

    跑出了好幾步,盧乘風才突然醒悟過來,他看著左右手上兩個粥碗,很有點鬱悶的回過頭望了勿乞一眼這傢伙還有一點身為門客的自覺麼?居然讓自家的公子幫他收拾粥碗?

    歪歪嘴,盧乘風放聲叫道:「勿乞,你去作甚?」

    勿乞背著手,樂滋滋的朝不遠處的幾個城守府護衛溜躂了過去他笑呵呵的回答道:「做什麼?造謠生事啊丟失了祭品,易家兄弟幾個要倒血霉嘖,看我一條靈舌,吹散城守府數千護衛」

    盧乘風雙眸再次一亮,他這時只覺得渾身都是勁,一連串的大叫起來:「小黑,小黑,趕快過來」

    用最快的度寫了一封文筆華麗文風犀利的彈劾奏章,再寫了幾封充滿兄弟交情的私人信函,盧乘風將奏章和信函分別用銅管火漆分裝好,慎重的交給了小黑,給他交代囑咐了一大段話

    半個時辰後,小黑帶著三十名獵蠻人,騎著小蒙城內最快的坐騎,一路狂奔出了小蒙城在小黑腰間的皮囊內,除了奏章和信函,還有厚厚一疊在小蒙城的錢號中兌換的金票——十萬錠純金的金票十萬金,足夠上下運作決定呂國一個小郡的郡守職位,何況是小蒙城這個荒僻的小城?

    可憐易衍拚命的刮了幾年地皮,刮得小蒙城天高九尺,結果全便宜了勿乞和盧乘風

    就在盧乘風忙著調兵遣將時,勿乞已經走到了幾個城守府護衛的身邊,笑呵呵的朝這些護衛打了個招呼因著他是典軍官首席門客的身份,這些護衛哪裡敢怠慢,忙不迭的回禮

    勿乞笑著和這些護衛見禮,然後很是和藹的問道:「幾位兄弟,你們不是易家的家丁親衛?」

    幾個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搖了搖頭

    易衍兄弟四個來小蒙城,帶來的親兵護衛只有百人城守府內的數千護衛,都是他這幾年裡收錄的

    勿乞重重的點了點頭,他背起雙手,慢吞吞的朝一旁走去一邊走,他一邊長聲感慨道:「貢品丟失,內庫被盜,眼看著城守的官職不保,諸位兄弟都是吃餉過日子的人,又不是人家家生子親兵護衛,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哦」

    短短一個時辰內,謠言在小蒙城城守府內四處散播開來

    城守就要倒台了,這些被他重金僱傭的護衛,該如何是好?如今的城守易衍,可是連下個月的工錢都開不出來了到底是另外去找生路,還是去投奔來的典軍大人呢?

    謠言四起,人心大亂

    小黑帶著彈劾奏章,已經遠離小蒙城百里開外

    今兒清明節,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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