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條人影,看上去全部都是一名名渾身赤裸的修士,但是細看之下,這一名名修士身上的有些地方卻是精金,有些地方卻是好像和妖獸一樣的甲殼,肌膚。
而且這些精金和甲殼之類的東西,還似乎和血肉長在了一起,密不可分,成了身體一部分。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這些「修士」,是經過了改造,在身上植入了精金、妖獸身上的東西一般。
這樣的一條條身影,懸浮在半透明表皮的果實內裡的漿液之中,感覺本身已經極其的詭異,但更讓人心裡發毛的是,這一條條詭異的身影上,卻是還在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強大氣息。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天九神君臉色發白的看著這個連一株雜草都沒有,只是生長著這數十株巨大的詭異植株的山谷,驚駭不已的看著身旁的神瀾王燕北歸,說了這麼一句,他是一點都不敢靠近這些故意的荒古植株的樣子。
「這些東西的氣息,都在我們之上。」神瀾王燕北歸仔細的感覺了一陣,面色也是馬上又變了變。
「這些鬼東西難道都是活的?氣息在我們之上,難道都是真仙之上的實力?」天九神君如受重擊,又是猛然往後退了一步。
「兩位神君…」就在此時,兩人身後一名身穿金色法衣,面目看上去五十多歲的低矮老者卻是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顫聲道:「我恰好看過一篇古典的記載,這種詭異的東西,很像上古一個宗門的靈植奴。」
「靈植奴?你看過的那篇古典上是什麼說法?」聽到這名金丹四重修為的低矮老者的話,天九神君和神瀾王燕北歸等人的目光頓時全部齊刷刷的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我看過的那篇古典上記載,上古曾有一個叫花靈宗的宗門,有一種邪毒的法門,是可以將擒來的修士,『種入』某種特定的植株之中,令這修士好像植株的果實一樣,以植株的靈力和養分滋養,然後可以嫁接一些妖獸帶有厲害元氣的部分,甚至在體內植入一些神鐵內甲,甚至一些特殊的符紋精金法陣。這些修士經過改造之後,無一不是實力大增,而且都是沒有什麼意識,就成了這個宗門的奴隸。」低矮老者連連吸了兩口氣之後,才臉色蒼白的接著說了下去,「就是因為此種法門太過歹毒,將修士都弄得如同植株一樣,所以那個宗門後來被許多宗門圍攻而消亡了。」
「按照這記載,這就算不是靈植奴,也是差不多的東西了。」天九神君的眼睛亮了起來,「那此種東西,我們修士是可以控制了?」
「這我看到的那篇古典上卻是沒有記載,我看過的那篇古典只是記載上古的一些軼事,卻是沒有具體到說這靈植奴如何控制。」逆火盟的低矮老者搖了搖頭說道。
「燕道友,你怎麼看?」天九神君沉吟了一下,眼神熱切的看著神瀾王燕北歸。
他心中的想法已經不言而喻了,這片山谷裡面那些詭異至極的靈植奴足有四十幾個之多,而且先前燕北歸都已經肯定,至少是真仙以上的修為。要是能被他們御使,那在天九神君看來,這整個修道界其它的盟會就不存在了,必定全部匍匐在他們的腳下,形成一個前所未有的修道神國,而他和燕北歸就是至高無上的至尊。
「我們還是不要碰這些東西的好。」神瀾王燕北歸的臉色變了幾變,顯然也是十分猶豫,但是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還是搖了搖頭,一臉陰霾的說道,「從我們一路行來的情形來看,此處極有可能就是域外天魔建立的領地,只是被上古大能毀去了。現在我們雖然按照連道友所說的古典記載,判定這是和靈植奴一樣的東西,但到底是不是靈植奴,和靈植奴到底有沒有什麼區別,我們還是一無所知,而且從我們一路行來的情形來看,這域外天魔是諸多手段,培育和種植各種東西,就之前的那些丹房,就好像不是普通的丹房,好像是在做各種試驗,研究藥性和新的丹方一樣。這靈植夫都極有可能是他們做的試驗之物。而且就算不是試驗之物,是當時域外天魔種下了這些靈植奴,一直遺留至今,經歷了數萬年,誰也不知道這些靈植奴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就算有當時的控制手段,我也不敢亂試。畢竟這些靈植奴十分詭異,而且戰力應該都在我們之上。」
「以我們這麼多人的戰力,只是拿一名試探的話,應該也有不少成功機會吧?」天九神君看著前方那果實之中的一條條詭異人影,眼中明顯有些貪婪的說道。
「如何只拿一名試探?萬一全部出來怎麼辦?」神瀾王燕北歸看了天九神君一眼,「要是天九神君你想試的話,我不會阻攔,但是我要先行離開。我是不想冒這個險,就算是這些詭異植株,我都是不想碰一下的,畢竟這處地方驚人的廣闊,且不說我們到現在已經得到了不少好處,不動這裡,接著探下去也還可能會有其它好處。」
「燕道友說的是,要是這些靈植奴只有神玄三四重的戰力,的確可以冒險試試,但是現在也只能穩妥起見,不要去碰這些東西了。」天九神君點了點頭,說了這一句,但是眼底卻是有一股陰冷的神情一閃而過,明顯是覺得神瀾王燕北明對他說教,甚至隱含威脅語氣,心中暗自不滿。
「走吧。」神瀾王燕北歸臉上的神色卻是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什麼廢話,身影一動,一直和那些奇異的荒古植株保持數百丈的距離,朝著山谷的另外一頭掠去。
見他這種謹慎的樣子,天九神君和其餘這些逆火盟的金丹修士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繞了過去,很快就全部消失在了這片詭異至極的山谷之中。
這批逆火盟修士的遁光大約消失了足足近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唰!」的一聲裂響,就在這山谷的上方左側,一片微紅色的霞光突然裂開,一條白光挾著一股強威一下子透了下來,似乎是從某處禁制,硬生生破入到這裡的感覺。
這條白光,赫然就是那名一開始就遇到了「大鞅天」殺念的白袍大能。
這名面上有靛藍色光符流動的白袍大能先前是和一大批修士一起逃遁,但是現在卻是孤身一人,破入此谷之後,後方沒有再行有修士破入。
而且此刻看他的樣子,是極其的狼狽,滿臉鐵青,而且左肩處破了一個大洞,內裡有淡淡的綠色神光在閃耀,似乎還在破壞他的肉身一樣,他身上的氣息也衰落了不少,受傷卻是不輕。
「這是?」
一落入這山谷之中,驟然看到這麼多株巨大的詭異荒古植株,這名白袍大能也是身體猛的一震,嚇了一跳的感覺。但等到一個呼吸之後,這名白袍大能看清這山谷之中的景象時,他的眼中頓時充滿了驚喜至極的神色。
只見他嗖的一聲,竟然根本不懼這些巨大的詭異荒古植株,直接落到了一株荒古植株的下方,當空凝立在了其中一顆兩三人高的半透明漿果之前。
看清楚了其中的人影之後,這名白袍大能臉上的驚喜神色更濃。
接著,此名左肩破了一個大洞,受傷不輕的白袍大能卻是在這個山谷之中的一株株巨大荒古植株下面飛掠個不停,仔細看起一顆顆半透明果實起來。
仔細看過了這山谷之中的巨大荒古植株的每一顆果實之後,這名白袍大能在其中一顆果實之前停了下來。這顆果實內裡的那條人影的身材比較瘦小,也是渾身赤裸,面目看上去就是一名二十來歲的瘦削低矮年輕人,但是其眉心之中卻是有一條長長的裂縫,一直到鼻尖上,好像裡面長著什麼東西一樣,裂縫一張開就會露出來。
而且這名渾身赤裸的瘦削低矮年輕人,心口部位是有一塊不規則的銅綠色精金透出來,表面佈滿無數比螞蟻還細小不知道多少倍的,人的目力都根本無法看清的微小符紋。
一條條淡淡的銅綠色神光就從這塊精金上散發出來,流淌在這名年輕人慘白色的肌膚之下,好像這名年輕人的血脈一樣。
只見這名白袍大能在這顆果實前方站定之後,卻是猛的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和一口真元一齊噴了出來。
隨即,這名白袍大能馬上雙手連動,點出一片片靛藍色光符。
他噴出的精血和真元全部好像被吞噬一般,隱沒在他化出的一片片靛藍色光符之中。
十數個呼吸過後,他連續不停化出的上百片靛藍色光符,卻是又匯聚成了一片長方形的靛藍色符菉。
「去!」
隨著他的右手猛力一劃,這條長方形靛藍色符菉好像一片薄薄的小刀一樣,一下子切破了他前方果實的表皮,「噗嗤」,一股股淡黃色的漿液隨即冒出,而他這片靛藍色符菉,卻是直接打入了內裡那名低矮瘦削,肌膚慘白的赤裸年輕人身上。
幾乎同時,這名肌膚慘白,眉心到鼻尖上有一條紅線裂口,胸口有一塊銅綠色精金透出來的年輕人,唰的一下張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