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還是要經過師叔他們允許。」魏索心中冷哼,面上卻是依舊忠厚木訥的表情。
「你這人不知好歹,你要明白,內門弟子可是能夠隨意調遣普通各峰弟子做事的。」那名長相有些甜美的女修掃了魏索一眼,冷道。
魏索知道這名女修的意思,是她身旁那名風流倜儻的年輕修士很有可能成為內門弟子,但是他卻是依舊裝出聽不明白的樣子,「你們三個是內門弟子麼?不對啊,你們明明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弟子。」
「滾開!」眉頭上有胎記的年輕修士實在忍不住,一步跨到魏索的身前,想將魏索推到一邊。
「呼!」與此同時,女修身旁那名風流倜儻的年輕修士冷笑了一聲,也不理會,打出一條青色氣浪,朝著右側一間平房打去。而女修則發出一股真元,想要將先前打塌的瓦礫中的一片片殘木捲出來。
「你想要做什麼?對同門動手,可是要面壁三年的。」魏索躲向一邊,同時打出一股黃光,將年輕修士的青色氣浪打得四分五裂。
「你敢阻我?」風流倜儻的年輕修士沒有想到魏索居然敢直接阻攔他的施法,頓時眼中冒出驚人寒意,「想還在功德宗好好呆下去,就趕快給我滾開!」
「是誰在這爭吵,動法?」
就在此時,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一名頭髮枯黃的藍衣老人拄著一根黑色木杖緩緩行來。
「李師叔。」魏索和莫偉,還有那名膚色黝黑的大盈峰弟子馬上對著這名藍衣老人行了一禮。這名藍衣老人名為李天淨,也是和那張雲一樣,是大盈峰的老輩人物。
「怎麼回事?」看清有三名大愚峰的弟子存在,這名手持黑色木杖的藍衣老人也是有些驚訝,馬上問道。
「我們要尋找一些古刺果木入藥。此處可能有年代相合的古刺果木存在,所以我們過來尋找。」風流倜儻的年輕修士面無表情的說道,完全沒有面對長輩的尊敬。
「李師叔,他們要拆了這裡所有的住所,尋找古刺果木。」魏索老老實實的說道,「我說這必須要經過諸位師叔的同意,所以才起了爭執。」
「大膽!你們大愚峰的弟子,居然跑到我們大盈峰來隨意拆我們大盈峰的住所,這實在是太過了!趕快離開此谷,我不追究!」藍衣老人一聽,頓時勃然大怒,滿頭枯黃頭髮都在亂抖。
「這些古刺果木,是周陵師兄要的。」風流倜儻的年輕修士微微的瞇起了眼睛,看了一眼藍衣老人,「既然如此,那我叫周陵師兄親自來討吧。」
「是他要的?」李姓藍衣老人面色大變,似乎極其忌憚。
「幾間破房子而已,似乎不值得為了這點破房子而得罪周陵師兄吧。」年輕修士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
「周陵師兄是誰?」就在這時,一個忠厚老實的聲音傳了出來,卻是魏索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是他們大愚峰出去的弟子,已經被趙太上長老收為真傳弟子,已經是分念五重的修為,很有可能進階金丹…此人心胸狹窄,得罪他都會遭受報復,很不好惹啊。」藍衣老人馬上傳音入魏索的耳中,聲音充滿無奈。
「又有人來了…。」魏索目光不可察覺的一閃,神識掃到,又有一名老人進入了此谷。
「是錢師伯。」莫偉輕聲發聲。
來的是一名身穿灰色法衣的老者,這名老人身體佝僂,牙齒都已經全部掉光,臉上全是老人斑,雙眼昏黃,最多都只剩下十年不到的壽元,和上次圍殺魏索的有些老古董一樣,是真正的風燭殘年,只是這名老人也只有分念五重巔峰的修為,顯見是資質和際遇一般,等到快可以衝擊金丹時,肉身卻是已經過了巔峰,很多機能衰敗,衝擊金丹很少有成功把握,所以才停留在了分念五重巔峰的修為。這大盈峰中,像他這樣停留再分念五重巔峰修為的老者有五六名之多,但這名老者卻是其中年紀最大的,平時也已經不做什麼事了,只是在他的住所小蒼谷中看著一片池塘,平時繞繞山。
「如果周陵親自前來要,我們可能會賣他面子,仔細尋找,找找有沒有古刺果木。但是你們三個就想來拆我們大盈峰的住所,實在太過狂妄了。」這名灰衣老人聽到李姓老者傳音之後,十分強硬,直接驅逐風流倜儻的年輕修士三人,「馬上給我離開大盈峰,下次如有再犯,我不會對你們客氣。」
「你居然連周陵師兄的面子也不給?」年輕修士十分吃驚,完全沒有想到這錢姓老人這樣強硬的態度。
「人給我面子,我自然回給他面子,人不給我面子,我為什麼要給他面子。我已經老的快要死了,沒有什麼東西可求人,可怕的了…。」錢姓灰衣老人擺了擺手,很是平靜的說道。
「好,很好!」風流倜儻的年輕修士狠狠的瞪了錢姓灰衣老人和魏索等人一眼,霍然轉身離去。
「我大盈峰數百年來人才凋零,居然連這樣的弟子,都敢到我們大盈峰撒野了…。」等到三人離開小凌谷之後,風燭殘年的錢姓老人發出了一聲幽幽而無奈的歎息。
莫偉和李姓藍衣老人等人全部心中惻然,一時說不出話。
「這裡有法術相鬥的氣息,你們是誰出手阻止了他們施法?」錢姓老人搖了搖頭,突然又看著魏索和莫偉,以及另外一名膚色黝黑的大盈峰弟子,問道。
「是我。」魏索老實的答道。
「很好,你就是此次我大盈峰獲得聆聽禪音資格的馬騰吧,此事你做的很好。」錢姓老人的渾濁的眼光之中,充滿了讚許,「這顆百露丹就送給你吧。」錢姓老人將一個白色的丹瓶點到了魏索的面前。
「多謝錢師伯。」魏索老老實實的收下丹瓶,道謝。這百露丹蘊含的靈氣也十分不錯,相當於五級高階妖丹煉製的靈丹。此種丹藥對金丹期以下的修士來說已經是很好的東西,不過對於現在的魏索來說,並不算什麼特別的好東西。
「樸實無華,無悲無喜,性子是塊璞玉,只可惜…。」錢姓老人看著魏索,發出了一聲輕歎。
雖然他的話沒有說完,但魏索心中卻是知道,他的可惜肯定是說他這個「馬騰」的資質不高,修煉速度緩慢。
「出過神玄大能的山頭,卻是如此沒落…此處神玄大能居住過的地方,居然那種弟子,都直接來作威作福。」錢姓老人給了魏索一顆百露丹之後,又發出一聲歎息,就想離開。
「師伯。」魏索心中卻是一驚,馬上問道,「我們大盈峰出過的神玄大能,之前的住所,也是在這小凌谷中?」
「不錯,我們當時的師尊,就是對我們這一批弟子寄予厚望,也讓我們將住所建在了小凌谷中,想得到些前輩的氣運,只可惜我們這一批人都讓他失望了…就連和你一樣獲得了聆聽禪音資格的鐘師弟,也沒有獲得大的機緣。」錢姓老人搖了搖頭,說道。
「錢師伯,我想去看看那位鐘師伯的住所,還想去看看我們大盈峰出過的神玄大能所住過的地方,你能帶我去看看麼?」這名錢姓老人知道很多大盈峰中的典籍都沒有記載的舊事,這讓魏索怦然心動,單獨跟了上去,對這名老人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你想去看那些地方?」錢姓老人有些驚訝,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吧,我帶你去看看。」
「這就是那鍾姓修士的住所?」
錢姓老人先帶著魏索到了一處小院前。這處小院已經毀壞了大半,兩邊的圍牆都已經倒了,只有最裡的一座大房還有大半完整,到處長滿了荒草和籐蔓。
「他在我們離開此處之前就已經隕落,他的住所久無人管,所以變成這副樣子了。」錢姓老人搖頭道:「我們那批弟子,也就只剩下沒幾個了。」
錢姓老人四下看著,緬懷過去的時日。而魏索則是一路仔細的走著,神識反覆不停的掃動,仔細的查看任何一處微小的角落。
「恨不能悟…」魏索的目光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在床榻旁的一處青苔下的石壁上,他發現了刻痕,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卻是只有這四個字,充滿了絕望。仔細搜索整個房屋,那名得到經文卻不能悟的修士,並沒有留下其它的東西。
「這就是我們大盈峰神玄大能以前的住所?」錢姓老人帶著魏索又到了一個簡陋的石室,這個石室就在小凌谷東側的一處崖壁上鑿成,只有數丈方圓,極其的簡陋,裡面唯有一塊圓形大石,上面十分光滑,應該是有人在上面長時間打坐修煉,所以才磨得如此模樣。
「這就是我們大盈峰那名大能以前修煉的住所,當時小凌谷還是一片荒地,只有他一個人在此苦修。」錢姓老人點頭,「我那鍾姓師弟有一陣也在這裡打坐修煉過。後來我們還說他是在這裡得了運氣,所以有資格聆聽禪音,可後來他一無所獲,鬱鬱而終,我們就沒有人效仿他,來此打坐了。」
「那鍾姓修士也在此打坐修煉過一陣?」魏索的眉頭不可察覺的跳了跳。
這個石室沒有任何的文字、圖案留下,簡陋到了極點,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進入之後,卻是總感覺這個石室給他一種異樣的感覺,具體是哪裡有異樣,他一時卻是感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