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髮修士臉上得意的神情驟然凝固了。
那傷勢明明就算不死也只有一口氣了,怎麼可能還能動手偷襲!
怎麼可能!
亂髮修士眼中驚怒至極的光芒一閃,伸手就重新激發手中黃色小山般法寶的威能。
但土黃色的繭子還未成型,已經射到他身前不遠處的黑芒的前端,卻是又激射出了一道血光。
此道血光瞬間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無比。
若是換了普通的周天境修士,可能這一下,就已經被魏索的偷襲秒殺了。但他畢竟是修為達到了分念境第四重的強大修士!
分念境四重的修士,一個像東瑤勝地那樣的宗門,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多少個的。
亂髮修士一下就感覺出了這道血光之中強大的威能,眼看這道血光就要打在他的身上,亂髮修士猛的一咬牙,將身影猛的往上一提的樣子。
這動作,似乎是御使腳下「龍鳶」的手段,只見他的身影還沒怎麼動,腳下的飛天肥豬般的「龍鳶」的整個身體卻是猛的豎了起來。
「噗!」一團粘稠的綠色血液從「龍鳶」的腹部和背後同時湧出。
這條可以和赤翼炎魔力敵的妖獸,被射了個對穿!
從「龍鳶」體內射出的血光餘勢未止,贏得了一點時間的亂髮修士雖然避開了心脈要害,但是左腹上,卻是多出了一個三個指頭大小的突突冒血的血洞出來。
「啊!」
亂髮修士一聲慘叫,痛得身體一弓,差點連手裡托著的黃色小山般法寶也丟了出去。
魏索看著亂髮修士的眼光,就像當初第一次遇到韓薇薇時,看著那頭石尾壁蜥一樣的眼冒金光。
他是故意硬拚著承受一記重擊,用真魔封體術裝死偷襲,當然不可能就只有這樣的一擊。
此時他的手中是又揮起了六陽神火叉,但事實上,此刻已經有一件看不見的法器,已經飛射到亂髮修士的額頭前方。
六陽神火叉只是用來吸引這名亂髮修士的幌子,他的真正殺招,是那件用噬心蟲長老的吸管尖刺煉製的隱形法器!
眼看這件隱形的法器就要將這名分念境四重的亂髮修士額頭上開出一個血洞,但是讓魏索的瞳孔瞬間收縮的是,亂髮修士的眼中,卻是閃現出了駭然的光芒。這名亂髮修士,居然像是完全看見了這枚根本無形無聲的隱形法器,猛的往下一低頭。
一溜的血光在他的頭頂上滑過。
他的頭皮被犁田一樣犁出了一條血溝。
原本已經勝券在握的魏索頓時有點驚慌了起來。
因為此名亂髮修士手中的黃色小山般模樣的法寶上,重新出現了一條條的黃氣,與此同時,此名亂髮修士的另外一隻手中,出現了一根長約兩尺,小手指般粗細的碧綠尖刺。
一道黑光從他的手中飛射了出去,打向了亂髮修士。
現在的亂髮修士也已經有些像驚弓之鳥了,眼看黑光打開,「噗」的一聲,他卻是不知道用了什麼秘術,張口噴出了一條血箭,以驚人的速度,截住了那道黑光。
黑光居然是一個小小的,瓶口用厚厚的蠟層封閉著的黑色小瓶。
「啪」的一聲,亂髮修士才剛剛看清楚這道黑光的本體,此瓶就被他噴出的血箭擊碎了。
驀的,此名分念境四重的修士臉色再次劇變,伸手一揮,居然是連手裡的黃色小山都不要了,一下子丟了出去,同時捲起了一陣罡風,將碎成粉末的黑色小瓶遠遠的吹了出去。
正在激發青罡扇的姬雅的身體一下子發軟了。
並非是因為心情太過激盪,而是此刻她發現,自己的真元一下子渙散,渾身酥軟,連話都根本說不出來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眼睛的餘光之中,她不可置信的看到,一道綠光從亂髮修士的手中射出,打在了魏索的身上。而發出了這道綠光的亂髮修士和魏索也是和她一樣,軟綿綿的往後倒了下去。
「羽化散!」
亂髮修士軟綿綿的聲音,喊出了猛的浮現在她腦海中的一個名字。
「好!很好!你居然有這麼多的手段,是有可以暫時封住傷勢的術法麼?還有這羽化散!」
軟倒在地上的亂髮修士咆哮了起來。
聽他的這些話,本來是應該殺氣騰騰的,但是因為羽化散的緣故,卻是軟綿綿的,陰陽怪氣,聽上去十分的怪異。
「想不到我堂堂分念境四重的修為,居然會傷在你這樣一名只有周天境四重的修士手裡!」
「但是你用這麼多陰謀詭計有用麼!你還是要死!這羽化散被我捲走了大半,這剩餘的藥力,最多只能讓我酥軟半炷香的時間。」
「而且你這種羽化散,對我的『龍鳶』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亂髮修士越喊,姬雅眼中的神色就越是絕望。
她深深的看著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魏索,似乎要將他的樣子刻入自己的神魂之中。
但是,讓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是,亂髮修士軟綿綿的咆哮聲,卻是突然停了。
那頭身上被開了一個對穿的血洞,本來在朝著魏索慢慢爬去的「龍鳶」,卻是也猛的僵住,好像是要努力的噴出一口那種腐蝕性極強的深紫色黏液一般。
但就在此時,一團透明的漣漪,卻是在這條肥蟲好像擠扁了一樣的腦門上泛了開來。
「啵!」
這條肥蟲的頭上,又突然冒出了一團血光。
之後,這條本來也已經重傷的肥蟲抽搐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
「啊!你敢殺我!我們龍蠱宗一定會滅你滿門的!」眼見這一幕的亂髮修士,驚恐至極的大叫了起來。
「啵!」
但又是一聲輕響,他的頭頂上,也馬上冒出了一團血光。
然後這名分念境四重的強大修士,也是眼睛一鼓,然後就再沒有一絲的生氣了。
看到這樣的景象,魏索的眼中,才終於現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
「你有什麼『龍鳶』,難道我就沒有噬心蟲麼?」,緊接著,一絲禁不住的得意浮現在了他的心頭。
「奶奶的,滅你個屁滿門啊,要是你把我老爹老娘我給找出來了,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們龍蠱宗了。」魏索開始能說話了,但是終於能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抹苦笑卻是也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現在他的胸口不僅有一條裂開的傷口,還插在一根碧綠色的尖刺。這根尖刺可是也差點穿身而過,將他釘在地上的。
「魏索,你怎麼樣?」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姬雅的眼裡滑落。
這個時候姬雅的眼裡完全沒有亂髮修士的屍首,沒有「龍鳶「的屍首,她的眼睛裡,只有魏索。
「好像一時還死不了。」
魏索抽了半天,想對姬雅笑一下的,可是因為羽化散的藥力還沒過去,咧了半天嘴,卻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
「魏索!」姬雅的視線一片模糊。這個時候她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在自己心裡的位置,似乎已經變得和韓薇薇一樣重要,因為看著魏索,她的心和看著她以為怎麼都救不了的韓薇薇時,一樣的痛。
「怎麼,羽化散的藥力已經過了麼?我的修為要比你高出一重,為什麼我還動不了。」
一會,讓魏索驚奇的是,他看到姬雅艱難的坐了起來,又站了起來,朝著他艱難的走來。
「羽化散的藥力是已經開始消散了,是我自己的傷太重了。」旋即,魏索自己苦笑著反應了過來。
「姬雅!」而讓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呼吸都為之停頓的是,姬雅挪到他的身邊之後,卻是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抬起了胳膊,扶起了魏索的臉,枕在了她的腿上!
這是什麼感覺!
傾國傾城的容顏,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股股奇妙的幽香,直衝魏索的腦門。
自己的頭,居然枕在靈岳城第一美女的大腿上!真正的溫玉軟香在枕!
昏了!魏索真的是要昏了。
「魏索!」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從姬雅的臉上滑了下來,滴落在了他的臉上。「你身上有什麼療傷丹藥麼?」
「啊?」臉上冰冷的濕潤讓魏索回過了神來,有點傻眼的看著姬雅白皙而迷人的脖子,「我還有救麼?我看你遲遲都不把我胸口上這根東西拔掉,我還以為我肯定沒救了呢。」
「你是有可以暫時封住傷勢的秘術麼?你另外一條傷口現在沒事,但是你現在沒辦法再施展術法,要是不先讓你服下有止血功效的療傷丹藥的話,這根東西一拔出來,你便會馬上失血而死的。」姬雅看著魏索的眼睛。平時巨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珍寶閣掌櫃,眼神卻像是受了驚的小兔一般驚慌。她生怕魏索搖頭,說身上沒有什麼好的療傷丹藥,甚至連可以快速止血的丹藥都沒有。
「魏索!」但是讓她眼睛驟然一亮,忍不住再次低低的喊了一遍魏索的名字的是,聽到她那句話後,魏索卻是吃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的那個黃色的納寶囊裡,有幾顆不錯的療傷丹藥的,你看看哪顆好用。我還在董妙真的手裡訛了一顆陰陽龍虎丹的,也在裡面,那陰陽龍虎丹到底有什麼功效,有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