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難從命 再入深府 第二百七十七章 爭執
    薛夫人、薛二太太皺著眉頭和薛崇傑商量,薛四太太緊張地攥著手帕全神貫注地看著丈夫,錢氏也像是驚慌失措一般,手拿著給老夫人驅蚊的拂塵一直沒放下,彷彿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看一眼老夫人又看一眼薛二太太只在原地轉了兩步。

    容華走到床邊去拉老夫人的手,又看了李媽媽一眼,李媽媽點點頭,容華這才和李媽媽一起解開老夫人穿在外面的衣服,等到薛二太太話音一落,容華開口道:「還是先讓御醫來看看老夫人。」

    薛二太太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地皺起眉來。她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若不是容華用人不當,就沒有今天的禍事,怎麼容華現在還敢和她爭著說話?薛二太太滿眼怒意地轉頭看過去,卻迎上容華平靜清澈的眼睛。

    薛二太太的怒火頓時壓制不住地衝出來,「沒有蘇長久的事老夫人的病也不會突然這樣重。」

    容華覺得老夫人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忙握了過去,低聲道:「二嬸教訓的是。我已經讓人去請御醫過來」想必一會兒就到了,再說,不過是個下人在外面生了事,我們家被人誣告,總比不上老夫人的病重要。衙門連夜上門捉捕的事不是沒有,通常都是罪大惡極的重犯,蘇長久的事尚無定論,沒有到一定要人進府搜查的程度。下人是小,闔府安全是大。」

    薛二太太被這幾句話一激,胸口又狂跳了一陣,冷笑掛在臉上,「笑話,照你這樣一說,官差還成了強盜不成?既然你這樣強詞奪理,何不出去與衙門裡的人說清楚。蘇長久總是你院子裡的下人張家的田地又是你管的莊子旁邊的,細算起來處處和你有關。」

    容華抬起頭來,「這樣大的罪名總要等到過了堂有了證人之後才能下定論。」而今衙門帶張家人上門」還要搜查府裡的下人房,實在是兒戲。

    「我們家總是勳貴之家豈容得別人胡來。」

    薛二太太冷笑道:「你才嫁進來幾日,哪裡懂得勳貴家的規矩,就因為我們不是尋常人家,才要處處小心,萬一落了把柄在別人手裡,祖宗傳下來的爵位毀於一旦,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說著看向薛夫人,「嫂子你說是不是?」,薛夫人手一緊想起安國公薛崇禮來那時候薛家就差點丟了爵位,後來還是老夫人……,「二嬸安心。咱們家唆使下人殺了張員外有什麼好處?這和買地沒有一點的關聯,若是我們有意讓蘇長久殺張員外,又怎麼會到處去找蘇長久,再說在賭坊那種地方殺人……,蘇長久先輸了銀子後殺人,這兩件事怎麼也聯繫不到一處,咱們勳貴之家府裡本就規矩大,從來沒有下人在外面犯過案子沒有前例又怎麼能妄下定論。再說張家的幾百畝地,我已經問過府裡管事的,老夫人之前看上的泉眼,咱們家已經買了類似的莊子」,」說著頓了頓「就是二嬸管著的其中一處。」

    薛二太太這才想起來似是有這樣一處莊子。

    「咱們府裡還修了溫泉河,也是老夫人看上那泉眼之後的事。這些年老夫人都很少到莊子上去住。我們家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去謀張員外的地。」

    平日裡不大說話的人,說起話來竟然這樣巧舌如簧薛二太太咬牙看向容華,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語來反駁她。

    屋子裡的眾人都安穩下來,錢氏忽然想起府外有衙門的人,「,可是衙門怎麼來了那麼多人……」

    薛二太太像是一下子被提醒,「在家裡說這麼多有什麼用?衙門裡的人能聽你說這些?張家可是有證據才找上門的。」,容華見薛老夫人的臉色漸漸好轉這才鬆口氣,「二嬸放心,若是有什麼事蘇長久是我院子裡的,明日我會讓人去問清楚。」

    陶容華在她面前不過是個小輩卻擺出一步也不肯退讓的架勢,還真的當她是武穆侯夫人就不將長輩看在眼裡。

    薛二太太還要說話容華感覺到老夫人的手一緊,老夫人睜開眼睛,「好了,都不要說了……」,……大事我見得多了」用不著大驚小怪的,衙門的人又沒有公文,沒有大晚上進府搜查的道理」說著長几口氣,「你們都累了去歇著吧!」

    薛二太太忙上前道:「娘的身呢……」

    老夫人道:「只是一時的氣悶,之前又不是沒有過,不用大驚小怪,吃了藥也就好了。你們都圍在這裡我也不得休息。」

    薛二太太驚訝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揮揮手,大家也不好再說話。

    薛崇傑只道:「我去回了衙門的人,讓他們明日再來。」

    老夫人道:你別急著去說。

    老夫人有話要跟薛崇傑說,薛二太太心裡稍寬,老夫人最終還是要過問這件事。

    容華站起身剛要離開,老夫人道:「蘇長久是你院子裡的,你也留下來。」

    薛二太太走到門口臉上露出冷笑來。憑她再怎麼嘴巧也是犯了錯。這樣想著心情立即好起來,她剛讓人準備了洗澡水,回去之後好好洗個澡,老夫人這邊也該有了消息,到時候只等著看大房的笑話。

    眾人退了下去,容華又端來水服侍老夫人喝。

    老夫人擺了擺手,只問薛崇傑,「外面來了多少人?」,薛崇傑道:「看樣子不少,十幾人是有的。

    老夫人閉上眼睛長長吸口氣」「只是為了抓一個下人,哪裡用得著帶那麼多人」,」說著看向容華,「你說順天府尹和明睿的關係很好?」

    容華點頭,「我讓人去見順天府尹的夫人,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遣出去找御醫的人也沒有回來。」,老夫人皺起眉頭,「這事是有些不對頭。按理說我們以我們家的地位,不是張家一句話就能如何的。」

    世襲的勳貴之家,薛明睿在朝廷裡又有實職,老夫人又是長公主,不論誰上門都要思量清楚不會隨便說話。衙門領頭的人卻一開口就牽扯到了武穆侯和長公主……

    「大門關沒關?有沒有安排人去守著?」

    薛崇傑道:「大門天黑就關了,兒子也怕有什麼事,找了幾個家人去門前守著。」

    老夫人道:「二門和後門呢?」

    容華道:「老夫人放心,二門和後門我都交代了人過去。」,老夫人招手讓容華和薛崇傑將她扶起來靠在迎枕上,「余管事回來了沒有?」

    李媽媽忙上前道:「回來了,走的是南邊的小院。」

    老夫人頓時一凜。

    薛府的南邊是一處還沒有修葺好的院子,院子後連著一個小山丘,余管事沒有走前門竟然從南邊的院子進了府。

    李媽媽將余管事叫進了屋。

    余管事上前行了禮慌忙說起外面的情形,「府外有不少的官兵,我遠遠地看了一眼,官兵開始還點了火把,我正要數有多少人,領頭的從府裡出來卻讓人將火把滅了。我也就沒看清楚,又怕從府裡進來會被人看見,乾脆就走了遠路繞了回來。」

    老夫人道:「打聽出來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余管事道:「死的確實是張潮宗,也是順天府過問的,小的也去打聽了一下」順天府尹蔣大人今日似是不在衙門,接下這樁案子的是一位新到的治中,應該也是這位治中帶人來的府裡。」

    一個小小的治中竟然帶了這麼多人。

    老夫人冷冷地道:「一個治中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權利,就算是順天府尹也不敢這般。」

    余管事回道:「老夫人讓我去莊親王府、安親王府打聽……安親王府似是有些不大對勁,早早就關了大門不說,安親王妃帶了不少的東西出了城,去了很遠的別苑,安親王世子也沒有去衙門裡……」

    「莊親王昨天進宮處理政事到現在都沒有回府,莊親王府門前倒是多了不少的侍衛。」

    看樣子是有人耐不住動手了,卻為什麼現在針對起薛家來?老夫人腦海裡忽然冒出兩個字一兵權。是因為明睿手裡有兵權。

    明睿雖然奉的是密旨接駕,這樣旨意卻誰也瞞不住,尤其是安親王爺和莊親王爺。以現在的情形來看,這件事恐怕與這兩個王爺脫不開干係。

    不管是誰要動手,一旦薛家被捲進去都會成為犧牲品,加之有以前宣王的事,皇上說不定就呢……老夫人心裡一緊,整個身體頓時脫了力。這些日子她本就身體不適,偏偏在這時候出了這種事。

    「老夫人,您可要撐住不能著急,薛家還要您才能主持大局。」平靜的聲音傳過來,老夫人抬起頭看向容華,仍舊是這樣堅定、沉靜,眼睛清澈波瀾不驚。

    老夫人點點頭,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沒有了半點氣力。

    容華將老夫人扶著躺下來,老夫人看著床邊矮桌上的藥丸。

    李媽媽會意卻不去拿,「老夫人,御醫囑咐過,這種藥只能吃一次。」

    老大人仍舊指那藥丸,容華看看藥,回過頭將老夫人的手握住,「這種藥只能管一時不能長久,老夫人不如好好歇歇,不要太勞神,一會兒說不定就能好轉,家裡還有四叔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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