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注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變機與狂仁同時在心中狂呼。
「她怎麼會有帝君才可能擁有的仙鎧?」
「她怎麼會有黑域王才能擁有的魔鎧?」
在二人無比震驚的注視下,我神采溢溢的重現兩人眼前,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我的身上銀光爍爍,渾身上下被包裹在一件閃閃發亮的銀甲之中。這是一件無比精美而堅實的銀鎧,晶瑩透亮的小甲珠圓玉潤,閃著珵亮的光華,每一片都是那麼完美精緻,在我的背上,還有兩支仿若翅膀般的銀翼,它們可隨我的意念自由舞動,便如鳥兒的羽翼一般將我托在空中。
這件神奇的鎧甲,正是由小瓊所化,在能量波將我吞沒的那一剎那,小瓊全身突然綻出絢爛的銀光,在能量團將我捲入爆炸核心的那一刻化作奇妙的光圓裹住我的身體,並自動生出強大的能量屏障護在我的周圍,牢牢抵受著巨大的能量衝擊。但這股能量實在太過可怕,僅以小瓊之力根本無法抵擋住這股能量瘋狂的轟擊,隨著連續不斷的震顫傳來,我週身的銀光漸漸黯淡,已快抵受不住了。
終究免不了身體毀滅的下場!看著猶自苦苦支撐的小瓊,我心中暗暗一歎,緩緩將手伸出,輕輕觸在已越漸薄弱的光圓之上。就在我觸及光圓的那一剎那,一種異樣的感覺突然在我心底滋生,彷彿已與小瓊連為一體般,我體內殘存的內核原能自動湧入小瓊所化的光圓,與其融二為一。與此同時,內核中深藏的能量傾瀉而出,紛紛流入到遍佈我全身的光圓之中,猶如被注入無窮的助力般,我身前的光圓突然一振,在瞬間爆發出耀眼的銀光,頃刻便壯大了不少,隨著光圓銀光一熾,巨大的能量氣浪立即向外橫掃而出,猶如風捲殘雲般,瞬間便將眼前不可一世的能量波掃蕩乾淨。
在抵受住巨大的衝擊波之後,光圓化為點點銀色繁星,紛紛罩住我的全身,頃刻間便結成了一件精緻強韌的鎧甲。看著身上這件突然出現的銀鎧,我終於明白,一定是小瓊在受到巨大威脅的同時再次進化,自動結成光圓護住我的身體,同時也加快了與我身體同化的速度,目前可說已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在與我融為一體之後也相應地承受了融入內核原能的能力,這樣小瓊等若替我多承受了一倍的內核原能,再加上我本身擁有的能量,那麼我所能發揮出的實力便可增長一倍。
沒想到小瓊竟如此神奇,我欣喜的看著化作銀鎧的小瓊,輕輕一動,一道淡淡的光華在銀甲之間緩緩流轉,顯出圓潤光滑的質感,雖然整件戰鎧美得令人炫目,但其間所蘊含的能量卻無比驚人,更令它的堅韌達到前所未有的強度。
我冷冷看著無比震驚的變機與狂仁,緩緩運轉內核原能彌補著身體的損耗與疲憊,儘管我的能量尚未完全恢復,但擁有了化作戰鎧的小瓊,我已不再將眼前二人放在眼裡。
察覺到我目中所含的冷冷殺意,變機與狂仁同時一驚,此時身心俱疲的他們,已無一戰之力,更何況我身上所穿的戰鎧,儼然便是上界與黑域的兩界之首才可擁有的至寶。
見此情形,狂仁灰敗的臉色一變再變,在暗暗窺視了變機一眼後,突然身形一轉,化作一道黑光,飛快地向遠處逃去。
察覺到盟友不告而逃的變機神色一變,情不自禁的身子一動,但在心念一轉之間,終於還是留了下來。作為上界赫赫有名的懲律仙人,在敵人面前未戰先逃,對他來說更是奇恥大辱,他終究不像狂仁一般陰險狡詐,心中毫無半點羞恥之意。
看到狂仁突然逃逸,我心中怒不可遏,遂對著神情有些侷促不安的變機冷冷說道:
「你去告訴上界的那些人,終有一天,我自會前去拜訪的!」
不再理會呆呆發愣的變機,我身子一抖,猶如旋風般凌空而起,在空中一扇漂亮的銀色羽翼,像一隻閃閃發光的銀鷹般在天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向著狂仁逃跑的方向飛快追去。
在我心中,狂仁遠比那變機要可惡得多,因而令我放棄教訓變機的念頭,轉而先去追他。但這狂仁也相當狡猾,初時我還可感知他的氣息,但飛到一處廣闊而陰暗的森林上方後,便失去了他的蹤跡。
這傢伙定然是知道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因而故意收斂氣息,躲在了什麼地方。我心中暗暗思忖,雖然我的感知能力敏銳無比,但像狂仁這樣的高手,若存心要將自己隱匿起來,要找到他還真不容易。
我在森林四周尋了一會,仍然未能發現狂仁的蹤跡,「哼,這次算你運氣好!」我只好暗惱一聲,遂起程向來路飛去。
眼見小村已在前方不遠的地方,我心念微動之間,『波』得一聲,身上的銀鎧向四處散開,齊齊化作一道白光飛到我的胸前,重新變作了一塊小小的白玉。雖然身著戰鎧確實威風,但太過招搖,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將小瓊又喚了回去,免得又要招來眾多驚異的目光。
在看到我安全歸來後,小蔻與村民們的眼中含滿驚喜,那狂仁的力量他們已見識過了,實在是太過可怕。雖然對我這個心目中的神奇仙子信心十足,但潛意識中仍不免有些擔心,現在見我安然無恙的回來,立即意識到那恐怖可怕的魔頭已被我擊敗,更加確認了我白衍仙子的身份以及在他們心目中崇高的地位。但他們若要知道被我擊敗的人中還有一個真正的上界仙人的話,只怕更要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村民們滿面含笑的崇敬目光中,我這才注意到,藍靈與藍日格已不在歡迎的人群之中,經向小蔻詢問,才知道藍日格在我與狂仁離去後,立即帶著藍靈離開了村子。看來他是怕我敵不過狂仁,才帶著藍靈離開的。這藍日格始終以保護藍靈為己任,除藍靈之外,眼中再無他物,雖然有些不近情義,卻也在我意料之中。
只是這一路而來,我都在心中細細思索,為何黑域的人要攻擊靈族,並且處心積慮地要將藍靈抓回去,這靈族究竟是怎樣一個種族,黑域的人抓藍靈又有什麼目的?只是這疑惑在二人走後,便沒了詢問的對象,只有暫時埋在心底了。卻不知藍日格會帶著藍靈逃到哪裡去,黑域的人如此厲害,想來勢力一定很大,藍日格與藍靈難道可以找到什麼可以蔽護他們的安全之地嗎?
懷著滿腹的疑慮,我看了看身邊的小蔻,意識到我離開的時間也已到了。看到我的眼神,聰明的小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禁緊緊的抓住我的手,亮亮的眼中充滿無限的眷念。
我看著一臉依戀的小蔻,微微一笑,遂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一股暗流悄然湧出,將小蔻遠遠送了出去。
白光一熾,一個曼妙輕盈的身影隨即騰空而起,劃出一道白色的弧跡,向天際的方向投去,漸漸消失在白衍山小村人們崇慕的視線之中。
青江河,由天朝東境直流而下,匯於漓江,綿延九百餘里,為天朝第一大河。沿河往南二十餘座城市棲息在它的河畔,它不但滋潤著沿河數百萬計的生命,更令這裡成為各城之間通商往來的交通要道,運輸著人們生活所需的各種物資。
但在硝煙四起,戰火連綿的今日,這條天朝境內最長的河流已成為阻止東楚大軍進軍東境的天然屏障,往日清澈透明的河水如今浸滿血色,數不清的屍體飄浮於青江之上,河面繚繞著濃重的硝煙,久久未曾散去。
自東楚大將商謀率大軍與攻河部落匯合後,立即連續發動了三次渡河強攻,但頭兩次都被頑強的天朝軍隊在歐陽青鋒的指揮下擊退了,直到第三次強攻東楚軍才憑借數量之眾逐漸取得了優勢,就在東楚大軍即將得逞之際,天朝軍隊的十五萬援軍也恰巧在此時到達了。得到援軍相助的守河部隊立即士氣大振,拚死相搏,終於在友軍的支援下再一次擊退了東楚大軍的強攻。
此役過後,青江河面飄屍百里,血染滿江,雙方都損失了無數的士卒生命,但就攻守相較來說,東楚大軍的損失更為慘重。東楚大將商謀為此怒不可遏,若不是看天朝大軍士氣正盛,怕貿然出擊會遭受第四次失敗,他早已下令發動第四輪強攻。但商謀身為東楚名將,自然不會就此甘休,他一面整頓軍隊,一面密謀策劃,一場更為兇猛的渡河戰役已在醞釀之中。
清江河畔的對岸,天朝大軍的陣營所在,一處極為簡易的石屋之中,一個四十旬餘,神色淡定,身著將軍官服的人正坐於眾將之首侃侃細談,顯然正與眾將商議著目前的戰局。
歐陽青鋒,天朝三大家族之一歐陽世家的家主,也是天朝赫赫有名的一代名將。雖有不世之才,但歐陽青鋒為人一向清心寡慾,飄然淡定,若不是時值國家興亡之際,他也不會親履戰場,與東楚大軍大戰於這青江河畔,更令他親子,未來的世家少主歐陽奇也捲入這場戰爭之中。
數月征戰以來,往日青須美髯,風華悠然的歐陽青鋒如今也是滿臉滄桑之色,他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歐陽奇,眼中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歐陽奇自來軍中之後,全無貴族的驕奢之氣,不但與下屬兵將同吃同住,更在作戰之時身先士卒,與將士們一齊拚殺於前線之中,揮血沙場,斬敵無數,立下了不少功勞,頗有乃父的大將之風,因而令全軍上下十分稱道。
看著年輕但卻沉穩持重的歐陽奇,歐陽青鋒心慰的一笑,隨即將視線稍移,目光緩緩投注到在座眾將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憂慮之色。面對如今的戰局,即使強如歐陽青鋒,也不免微感心憂,雖然此番成功阻止了東楚大軍的強攻,但大軍征戰已久,早已疲憊不堪,雖有援軍到來,但畢竟與敵眾數量相去甚遠,只怕日後的戰鬥將更加艱難。好在大軍新勝,士氣尤盛,敵人一時倒也不敢妄動,這也算是給了他片刻喘息的機會,好讓他細細謀劃下一步的應對之策。
「下雪了,下雪了!」正在眾人爭論日後沿河的佈防之計時,外面突然隱隱傳來士兵略帶興奮的隱隱呼聲。
「下雪了?」歐陽青鋒心中一驚,遂舉目向木窗之外看去,果見紛紛揚揚的雪花緩緩由空中飄落,有幾片還由窗口飄入了屋中。
「不好!」歐陽青鋒暗呼一聲,臉上驟然變色。
其餘眾將見了,不禁十分迷惑,遂向歐陽青鋒問道。
「大人,何事如此驚慌?」
坐在另一首的歐陽奇突見父親失態,略一錯愕之間,也不禁臉上微微色變。
「請問列位大人之間可有本地人士?」歐陽奇此時已明白父親所驚何事,立即向在座的將軍們詢問道。
「末將是本地人,家住離此地三十餘里的青陽府!」見到歐陽奇突發此問,其中一名叫許陽的武將立即答道。他本就是青陽的守將,因為東楚的入侵才被徵調至此,跟著歐陽父子打了不少仗,對這父子二人用兵之道早已是佩服地五體投地,今日第一次見到二人臉有驚色,不禁有些奇怪。
「請問大人,每年冬季,這青陽河可曾結凍?」歐陽奇一針見血,急急問出。
「結凍?」許陽一愣,微一揣摸便即明白過來,臉上也不禁變色,「三年前,此河曾因大雪結凍,冰封百里!」
此言一出,周圍眾天朝的將官們也已領悟了歐陽奇話中含意,一時之間,眾人齊齊變色,石屋之中,立時鴉雀無聲。
青江河對岸,東楚大營之中。
看著空中飄揚而下的紛紛雪花,東楚大將商謀不禁又喜又憂,喜得是若是此間氣溫照此不斷下降,久攻不下的青江河便有可能在不久之後積凍結冰,等到冰面足可承受大部隊的步行之際,青江河沿岸便不攻自破。憂得是寒冬到來,冬衣糧草問題便接踵而至,幾十萬大軍滯留青江河時日已久,所供糧草早已耗完,此次出征之際他所帶糧草本就不多,如今六十萬大軍集結於青江河畔,所需的糧草數量何其龐大,即使有後勤部隊由國內運糧供給,那也只夠部分軍用,根本無法滿足全軍所需。再加上此間溫度驟降,許多士兵衣甲單薄,根本就無以御寒,若等時日一久,大軍衣缺糧盡,只怕他商謀未戰便已先敗。
若短期內河面不能冰凍,那麼我只有下令強攻了!正在商謀暗暗思忖之際,一名副將突然自營外恭聲道。
「將軍,有幾個自稱可助將軍一臂之力的人求見!」
青江河上,點點雪花自空中飄揚而下,一日過後,青江河畔四處飄白,天朝東境的寒冬季節便在雙方激戰正酣之際悄然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