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青色電光飛速衝來,月影裳不躲不閃,心中好勝之念驟起,雙手向前一伸,一隻輕巧小弓便已握在手中。
「月影獨蹤箭——!」月影裳真力疾發,口中輕呼一聲,一道有若疾風利刃般的白色箭光飛射而出,直向空中青光閃電迎去。
「轟——」一聲巨響在空中炸開,兩道強光自空而遇,立即爆出點點璀璨電光,綻放出絢爛無比的光芒,頃刻間便映滿了整個木黎堡上空,堡內的居民紛紛駐足觀望,為這一奇異景象心驚不已。
一股強勁的氣流隨之捲向下方,其中蘊含的強大電力,令兩邊觀戰之人身上一陣酥麻,幾欲站不住腳,不由對此擊之威咋舌不已。
那些圍在月影裳身邊的古拔武士更是苦不堪言,因為距離太近,爆炸威力就在頭頂,一個個被電得渾身發麻,欲動無力,差點便休克過去。
月影裳破了敵人此招之後,雙腳毫不停滯,一個箭步便衝到了古日圖身前,古日圖大吃一驚,連連往後退去。身後近百個古拔武士受電流影響,只感渾身無力,一時反應不及,無法上前阻攔。
這樣月影裳便直接站在了兩個異術師對面,月影裳掃了二人一眼,發覺這兩人雙目無神,真氣不勻,絕不是什麼高手,不由對二人實力不強,卻能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奇異招數頗有些驚訝。
兩個異術師面色慘白,心中暗叫不妙,他們萬萬沒料到集二人之力才可發出的『光之疾電』術居然毫無效果,這才知道遇到了宗中導師所說的真正高手,不由心中暗暗後悔,暗恨自己不該強自出頭。眼下對方衝至身前,二人的魔法力已全部耗盡,近身戰術又遠遠不如武戰宗的人,根本無法抵擋面前這個功夫高得可怕的紫衣少女。
看來只有大魔法師級別的導師才能與這少女一較高下了,二人心中暗道,不禁對目前危機憂心忡忡。
「哼!兩個縮頭縮尾的傢伙。」月影裳看見兩個異術師嚇得面色蒼白的樣子,心中一陣不屑,卻不願就此放過二人,玉掌一揮,便欲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膽敢向她突施暗襲的膽大傢伙。
「小姐請慢出手!」一個聲音突然急急響起,月影裳一愣,回頭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發現發話之人正是木黎族的族長卓野嚴。月影裳心中微有些訝異,這一掌便沒打下去,既然沒打下去,她也不願再次出手,冷哼一聲便向一邊走去,靜靜站在遠處,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直視天空,再也不看眾人一眼。
看見月影裳收勢住手,卓野嚴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他雖然仍就不知道月影裳的真實身份,但看她本事,知道定是大陸上了不得的高手,也不知道自己的話管不管用,不過他看那二人一直站在古日圖身後,知道兩人身份一定很重要,自己也不願月影裳傷人過多,若雙方結下更大的仇怨,實在不是兩族的幸事,於是大聲阻止,以免將事態擴大。
他並不知道異術師與古日圖之間的僱用關係,無形之中救了二人,兩個異術師也由此躲過了一劫。
「族長。」卓野嚴走上前去,看著臉色青白的古日圖道:
「令子失蹤之事有諸多疑點,還請族長三思而行,不要傷了你我兩族的和氣,我也會派人四處打探消息,助族長早日尋回愛子,此間就請先回吧!」卓野業說此話時,態度不卑不亢,言語之間又合情合理。
古日圖聽後臉色微紅,看到所倚仗的高手紛紛落敗,眼前這個紫衣少女又強得可怕,不禁心頭一陣黯然,只有無奈的接受調合。
正當古日圖帶著一眾手下垂頭喪氣的往回走時,突然聽到一聲冷冷的喝聲:
「站住——」古日圖等人心中一驚,遂注目看去,只見一個手持青鋒,面色冷峻的青衣女子站在眾人面前,渾身殺氣縈繞,正目光冰冷的注視著他們。
此女身後,兀自站著二十餘人,都手拿利刃,神色不善地看著他們。
「是她!」眾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只見躺在擔架上的克和面帶懼色,神情惶恐地盯著那青衣女子,驀得大叫起來。
「你說什麼?」古日圖心頭一震,心中突然明白這攔路的女子是什麼人了。
「你們還想走出這木黎城嗎?」青衣女子冷冷一笑,手中青鋒一抖,一股無形殺氣立即漫延開來。
古日圖身邊的八個黑衣人臉色頓時大變,這女子氣勢一出,他們立覺一股懾人殺機迎面而來,雖然不如那紫衣少女,絕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沒想到一日之間,便連遇兩個厲害人物。看那女子身後的人中,也不乏實力強悍的好手,卻不知為何小小的木黎城中,為何突然之間出現這許多高手。
「是你們抓走了我兒子?」古日圖一眼瞥到黑衣人臉上凝重的表情,立即知道對面這些人不是善於之輩,但他心情焦切之下,顧不得對方敵視的眼神,立即大聲喝問。
聽到古日圖的質問,青衣女子置若罔聞,只冷哼一聲:「哼,得罪了仙小姐,就只有死路一條!」
古日圖聞言滿臉疑惑,心道:「仙,哪個仙?是那個紫衣女子嗎?」
就在雙方凝神對恃之時,眾人頭頂之上,木黎堡高大的城牆上方,一個白衣飄飄的蒙面女孩正喃喃自語:
「仙?她指的是誰?不會是我吧?」
早在雙方爭端乍起之時,我便已知道了,後來堡中的居民喧嘩,驚動了月影裳,我便悄悄跟在她的後面,一齊來到城堡大門,躲在城牆之上將整個事情經過看在了眼裡。
「快將我兒子交出來!」古日圖雖然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他心繫愛子安危,已顧不得那許多了,心急之下立即大聲喝問。
青衣女子目中寒光連閃,根本無視古日圖的問話,身形微動,便待出手。
「請問閣下何人,為何到我木黎城中生事?」卓野嚴一直在靜觀事態發展,此時見到雙方一觸即發,立即發聲相詢。他也在心中奇怪為何會突然殺出一路人來,且公然向古日圖挑釁,但事情既然發生在他木黎城內,他便不能不管,立即挺身相詢。
青衣女子聞言淡淡看了卓野嚴一眼,卻沒有說話。
「請問古族長之子是否為閣下所擒!」卓野嚴見對方未言,便繼續問道。
青衣女子沉默半晌,冷冷說道:
「沒錯!」
此話一出,古日圖面色立即激動起來,嘴角微微囁動,便待開口。
「那他現在可安好?」卓野嚴見古日圖面色激動,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立即搶先一步問道。
這次青衣女子有些不耐起來,冷哼一聲道:
「你這人怎麼如此囉嗦,若不是看仙小姐住在這裡,我早就懶得跟你費話了!」
眼見這女子如此旁若無人,卓野嚴也不禁心頭火起,心道你無故誅殺草原族人,本就罪大惡極。雖說不是我木黎一族,卻也是犯了草原上的大忌,如今在我木黎城中,豈能容你如此猖狂。卓野嚴臉色一變,一聲令下,數百個堡內勇士湧將出來,竟與古拔族的人成犄角之勢,將這二十餘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古日圖見他如此,不禁心中有些感激,對先前懷疑他與匪人串通之事,也打消了疑慮。
青衣女子見狀臉上毫無懼色,連連冷笑道:
「好,既然你們要來送死,就別怪我大開殺戒了!」手中青鋒一轉,一道有若實質的劍氣立即衝了出來,劍前青光微吐三尺,散發出懾人的殺氣。
古日圖與卓野嚴等人見狀,心中微訝,知道對方是一個實力極強的高手,頓時警覺起來,暗暗提神戒備。
我看著下面劍拔弩張的嚴峻場面,心中正在思忖,突覺一個身影飄了上來,接著便聽到月影裳的聲音:
「你還不去嗎?這些人可是來找你的!」
「找我的?」我回頭看了剛剛飛身上來的月影裳,心中暗暗捉摸著她話中的意思,下面這女子我已認了出來,正是那日盆谷之中奪寶未得的晴無涯,站在她身後的則是她的師弟曲志清與青鋒門中的一眾高手。
「他們找我會有什麼事?」我心中有些詫異,但看到下面一觸及發的場面,決定還是下去問一問。
晴無涯氣勢蓄滿,雙目寒光大熾,劍風一激,便待出手。
「等一等,我問一下!」一個聲音突然在空中響起,話聲雖然不大,但清脆明亮,在氣氛凝重的情形下聽得十分清楚。
聽到這有若仙樂一般輕盈悅耳的聲音,晴無涯心頭一震,再次止住欲發的去勢。
眾人詫異之間,我已來到晴無涯身前。「你們為什麼到這裡來?」我看著晴無涯,向她輕聲問道。
晴無涯見我突然出現,不驚反喜,臉色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高興神情,向我施了一禮,恭聲道:
「仙小姐,我等是特為拜見您而來的!」她身後的人也隨之向我紛紛施禮。
卓野嚴與古日圖本來如臨大敵,突然見到我的出現,又見晴無涯等人對我如此恭敬,不禁大感奇怪。卓野嚴還好一點,那古日圖則是一頭霧水,心道這蒙面女孩是誰,怎麼能叫這些凶神惡煞的人對她這樣伏貼,難道她與那紫衣女子一般,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嗎?若然如此,這木黎族實在不容小覷,竟有這樣強大的靠山,看來與神秘宗教攜手之事,還有待商榷。
「你們找我?」我不禁有些意外,心道他們找我做什麼?
月影裳這時已走到我身邊,在旁淡淡說道:「這還用問,自然是有求於你了!」
有求於我?我心中更奇怪了,不禁問道:
「你們求我做什麼?」晴無涯沒想到我問得如此簡單直白,不禁微露窘色,還好在一旁的曲志清代為答道:
「我等確是有求於仙小姐,不知可否在堡內借一個地方說話?」
我聞言看向卓野嚴,心道這是他的地方,借個地方自然是要找他借了,卓野嚴見狀微微一笑道:
「這個自然,我立即安排一個清靜之所,讓各位到那裡休息!」他見我一出來便化解了一場即來的暴風雨,心中不禁長出了一口氣,作為木黎族之主,他也不想在自家門口釀成血光之災,眼下能夠平息干戈,自然是好事一件,心中大寬之下立即應允。
卓野嚴吩咐完手下人之後,一眼見古日圖正在那裡搓手搓腳,滿面急切之色,不禁心中一動,遂向我道:
「不知小姐可否代問那位青衣朋友一聲,古族長之子古德馬的下落?」古日圖在旁聽到,不禁感激地看了卓野嚴一眼。他懾於月影裳餘威,一直不敢開口相詢兒子下落,現在卓野嚴代他詢問,正中他的心事,不由對卓野嚴不計前嫌之舉大為感激。
這話我問起來自然不難,晴無涯聽後立即答道:「他的兒子我們沒有殺,一直在我門中弟子手上,因為聽到木黎堡生事,因此我與師弟便先趕了過來,估計過一會,門下弟子便會帶他過來了!」
之後晴無涯留下一名弟子守在大門,吩咐等其餘人到後立即放人,於是古日圖在向卓野嚴道謝一番後便滿心歡喜的呆在門口,只等兒子到來。至於那死去的幾十個古拔族人,他卻絲毫未放在心上,在他眼裡,這些人的性命便如牛羊馬匹一般,死了便死了,根本不值一哂,只要兒子回來了,他便什麼都不計較了。
來到靜室之後,我才知道古德馬為何會落入晴無涯等人之手了,原來晴無涯等人一直跟在我們身後,那沿途上的住宿、飲食、馬匹也是他們一路安排好的,進入了大草原,在我們教訓完古德馬一行之後,他們也恰巧趕到,正好聽到古德馬吩咐手下回去召集人馬,準備對我們意圖不軌。
晴無涯等人得知古德馬正在算計我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他們江湖人物行為處事一向任意豪放,從無顧忌,登時便將古德馬一眾殺得人仰馬翻,屍橫遍野,若不是考慮到古德馬是草原頭人之子,或許還有些用處,早就將他一刀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