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紛繁家務(上)
出乎意料的是,宇喜多直家卻搖了搖頭:「於福的話,留在金吾殿下身邊就好了。」
「這確是為何?」我奇怪的問道。真是,哪有將自己正室送人的?
「既然已經和金吾殿下達成協議,並且對金吾殿下為人處事的風範有了一定的瞭解,那麼有些事情也不需要隱瞞啦,」宇喜多直家歎了口氣,伸手攏過八郎,「我早年出仕時,領三百貫知行,擔任兒島灣邊的乙子城城代,負責防守讚岐的細川家。後來,由於舊臣不斷前來投靠,俸祿很快不夠用了,於是不得不親自下地耕種,而且每月月末都會絕食幾天,時間一長,終於落下了病根……這一兩年,病痛是越來越嚴重了,估計也沒有兩年好活啦所以,八郎的母親就拜託金吾殿下照顧了」
「這樣合適嗎?」我看了看一臉天真、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八郎,「令郎還xiǎo,這樣和母親分離,估計很有些不習慣吧?」
「不過是暫時分離而已身為武家之子,豈能如此軟弱?」宇喜多直家看了一眼兒子,又把頭轉了過來,言辭和深情都顯得非常的懇切,「八郎的母親,容貌和xing格都好,一向shi奉得非常周到。也許說出來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但她的確是我唯一珍視的nv子,而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她能夠有一個好的歸宿,畢竟她還年輕……當然,也希望金吾殿下能夠看在她的份上,像對待井伊家的孩子一樣,多多關照八郎和喜多家。」
說完這句話,他鄭重的向我伏下身去。
「泉州殿下這麼說,倒讓我無法拒絕了,」我略一思索,同意了他的請求,「請泉州殿下放心,若是到了那麼一天,我一定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八郎,而宇喜多家的前途,我也會一力保證。」
「那麼,一旦有事,我宇喜多家也會全力協助吉良家……若是那時我已經不在,八郎自然會繼續我的承諾;而我在幽冥之下,也會感jī不盡,並且時刻為殿下的武運祈禱的,」宇喜多直家起身,指了指上首的靈位,「這是我當著先祖靈位許下的誓言,若有違背,願受毀家絕嗣之厄」
……,……
臨別之時,我讓宮田光次、城戶一輝拜見了宇喜多直家,命令他們暫時歸於直家麾下,率三重備協助宇喜多家抵抗mao利家可能的報復。宇喜多直家對兩人非常欣賞,有意將船津夫人所生的十二歲嫡nv嫁與他們中的一個(歷史上嫁與吉川元chūn第三子吉川廣家為正室,就是後來在長兄死後繼承家主、於關原之戰時大打醬油的那個)。不過,兩人皆已經有了正室,宮田光次的正室是菜菜曾經的shinv、城戶一輝的妹妹阿瞬,城戶一輝的正室是土佐津野定勝的nv兒巖裡姬,宇喜多直家在可惜之餘,另外選擇了我的養子佐竹宣秀約為婚姻。
說真的,當他的nv婿,真的很需要勇氣。現有的幾個nv婿之中,浦上宗景的嫡子浦上宗辰被他毒殺,浦上家因此絕嗣;松田家的松田元賢,父親被鐵炮she殺不說,自己也被討取,領地由宇喜多家和宇喜多直家的妹婿、松田家的重臣伊賀久隆瓜分(後者在直家臨死前被叫去毒殺掉);美作國的後籐勝基,居城被宇喜多直家攻落,本人敗退後自盡,同樣沒有善終,只不過沒有被這位岳父親手終結而已……不過,我相信,佐竹宣秀肯定不會有事。
回到今治城的時候,xiǎo夏已經由吉良親貞護送,帶著海津、千手姬和景六郎從蓮池城過來了。聽說我馬上進城,她高興的帶著幾個孩子在本丸內堀的廊橋邊迎候。可是,等到的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乘描金的華麗彩輿,裡面出來一個眉目如畫、眼睛忽閃忽閃的船津夫人,這讓她非常不滿,冷哼了一聲,就氣呼呼的丟下我和孩子們回了天守閣。
我只好抱歉的和船津夫人點了點頭,讓於加代我為她安排住處,然後去天守閣四層找xiǎo夏。
xiǎo夏悶在房裡,見我拉men進來,酸溜溜的抱怨道:「殿下接妾身過來,就是為了讓妾身迎接殿下的新歡嗎?真是,早知道這樣,妾身還不如留在蓮池城呢」
「這件事情,的確是非常意外……」我簡要的說了下船津夫人的事。xiǎo夏聽了之後,好一會都沒有說話,臉se卻總算好了一些。
「因為關係著備前攻略,以及宇喜多家和本家之後的關係,所以我不能不接受船津夫人。但是,對她本人,我其實沒什麼想法,所以你不用怎麼在意……說真的,我現在連船津夫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只知道她出自美作三浦家的分家船津家、起初是三浦家次子三浦貞勝的正室而已。」我安慰她道。
「……反正殿下總是對的,」她歎了口氣,「事關本家前途,妾身自然不好有什麼意見。可是,妾身所期望的其實不多,恢復家業、領有土佐一國就夠了,然後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就行……殿下不妨想想,自從開始攻略四國,到現在差不多七八年了,殿下整年忙於政務和軍務,有多少時間考慮到妾身以及作為正室的三重殿?很多時候,甚至都不在主城吧?」
「這也是身不由己啊」我苦笑了一聲,「我若是懈怠了,內府殿下會允許嗎?家中的諸位重臣會由著嗎?而為了完成jiāo付的攻略,避免失敗的可能,我又不得不作好充足的準備……這樣一來,事情自然就多了。」
「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xiǎo夏歎氣說。
「只好等到天下完全平定,或者信景能夠接過重任了。到時候,我就可以放心的退下來,和你一起隱居了吧」我隨口哄著她道。
「這是真的嗎?」xiǎo夏卻是輕易的相信了我的話。她高興的就過來,靠到我的肩膀上。
「你啊,」我拿手指繞著她的頭髮,笑著說道,「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黏人……」
就這一句話,又惹起了xiǎo夏的嬌嗔:「是那位船津夫人倒是新人,若是她黏著,殿下才滿意了是不是?」
「怎麼又無端的吃起飛醋了呢?」我攬住她的肩膀,笑著向她保證,「你放心,我不會和船津夫人親近的——就當她是從宇喜多家過來的貴客好了」
然而,事實證明,閨室之內的誓言,真的算不了數。
發誓之後的第六天傍晚,我去了二層的於加那邊,卻發現船津夫人也在。出於禮貌,我只好順便喝了一點清酒,敷衍了幾句後,就想去找xiǎo夏。於加卻少見的擋住了我,替船津夫人抱屈道:「於福夫人來了好幾天,殿下一直不願接納,難道是對夫人有什麼不滿嗎?」
「於福夫人……是說船津夫人?」我疑huo的問道。
於加點了點頭。
「哦,」我這才知道船津夫人的名字。看了看她,她已經把頭垂到了xiōng前,顯然是因為羞澀之故。於是我有了主意。
「我對船津夫人並沒有不滿。不過,船津夫人是岡山殿下的正室,而且夫fu間非常和諧,如今前來此處,乃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尊重岡山殿下,所以才對船津夫人以禮相待,」我故意這樣說道,「而且,我相信船津夫人也肯定願意這樣吧?」
無論是出於為先夫守貞,還是出於nv子的羞澀,她肯定都不好否認……我心裡這樣想著,同時帶著點戲謔的表情望向船津夫人。
沒想到她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不是這樣的……」
「呵呵」於加以手掩口,輕笑了一聲。然後她遣散了shinv,自己也出了房間,跪坐在men外把men拉上。
我看著於加的動作,明白這是她刻意的安排,而且肯定得到了船津夫人的同意。這讓我有些納悶,為什麼她會這麼做呢?而回頭看時,船津夫人已經脫下罩衣,開始解腰後的衣帶,臉se卻是更加的紅暈。
「你這是何必啊?」我歎道。
「既然是殿下的安排,妾身就一定遵從……而且,這也是為了妾身的兩個孩子啊」她低聲但是堅決的說道。
她口中的「殿下」,顯然指的宇喜多直家。我記得,直家似乎說過,「即使是親生的父親,與孩子之間的最大紐帶,也是和母親的rou體關係」,看來他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才堅持要船津夫人以身體shi奉。
這樣的做法,其實有很多先例。例如大形殿,就是以委身三好義賢的方式保住了細川真之,後來想在長宗我部元親那再來一次,沒料到元親卻是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下手的人,結果細川真之還是被殺了。還有德川家康,他的繼祖母兼外祖母華陽院,是非常出眾和賢惠的美人,原本是水野家的正室,為水野家生下了包括家康生母於大在內的好幾個孩子,結果卻被丈夫送給了家康的祖父松平清康為繼室,以保住當時幾乎被松平清康滅掉的水野家。
所以宇喜多直家這麼做的確無可厚非。而他會這樣坦白,除了信任之外,大概還有那種「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因素。
「岡山殿下都和你說了?包括時日無多的事情?」我認真的看著她說。不得不承認,她的容貌很漂亮,身材十分完美,因而動作也很好看,顯出一種非常you人的曖昧。想到這樣出眾的美人正準備婉轉承歡,我心裡也忍不住冒出一些期待。
「是的……」提到這件事,她的動作凝滯了,眼中泛出了淚huā,顯然是對直家非常的深情。
我又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手帕遞給她。這應該是她的,因為上面隱約有些淚痕,大約是和於加談話時觸到了傷心事。
「讓您費心了,」船津夫人接過去在眼角拭了拭淚,忽然跪伏了下去,「實在抱歉在shi奉您之前,妾身有個請求。」
「直說無妨,不用有什麼顧慮。」我寬慰她道。
「妾身會盡力shi奉您……但是,如果岡山殿下去世,希望您能夠允許妾身出家,為岡山殿下誦經祈福。」她略帶嗚咽的說。
「你的意思是說,以吉良家側室的身份,為岡山殿下出家祈福?」我看著她,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還真是一種另類的堅貞啊……
「正是,」船津夫人在榻榻米上叩了叩額頭,「妾身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因為您剛才這麼體貼,所以妾身才敢如此拜託,並且希望您能夠勉為其難的應允。」
我又看了她好一會,才終於點頭答應:「你的心情,我能夠明白,就隨你的意思吧」
……,……
當天晚上,我在於家的房間裡,和船津夫人一起渡過了一夜。早上的時候,撫mō著她嫩滑的軀體,再想到昨晚進入她身體的情形,我忍不住就將她摟在了懷中。
有了合體之緣,感覺確實不一樣。
「於福……以後就這麼叫你了啊」我摩挲著她的秀髮說道。
於福抬起頭,忽閃著眼睛望了我一眼,又順從的把頭埋進了我的懷中。
「是。殿下。」她輕輕的回答,稱呼也改了過來。
men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鬧,似乎有xiǎo夏的聲音。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從榻榻米上坐了起來。於福連忙跟著起身,就這樣赤著軀體服shi我穿好衣服,然後才拿過了她自己疊在榻榻米邊上的襯衣、和服和罩衣。
「你先留在這裡。」我吩咐道,自己穿上木屐走出內室,反身拉好房men,穿過兩重外室來到了走廊間。抬眼一看,前面的不遠處果然是xiǎo夏,她正帶著兩個shinv,在這層的客房外徘徊著,一副想進去搜查又有所顧慮的模樣——那是於加安排給於福的住處。
「xiǎ出言喚道。
「啊,殿下」xiǎo夏轉過頭來,lu出一個笑容,「原來殿下在於加那裡……真是奇怪,為什麼沒服shi殿下起身,於加就離開房間了呢?」
「大家都起身了吧?」我心裡明白,肯定是xiǎo夏看到於加和簡妮特都起來了,卻沒有看見我的人,所以才猜想我在於福這的:「那麼,你是來於福這裡找我的嗎?」
「妾身不敢」xiǎo夏走了過來,笑著替我整了整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