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是井陘縣城最大的中成藥店。
臨近傍晚,藥店夥計正準備關門打炸時,一位漂亮得不像話的國軍女軍官已經帶著兩名侍從大步走了進來,藥店的掌櫃是個見過世面的,看到女軍官領章上扛著少校銜,便趕緊雙手抱拳,從櫃檯後面迎了出來。
這位女軍官不是別人,赫然就是玉狐。
玉狐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將李夢開出的藥方遞給了藥店掌櫃。
藥店掌櫃接過藥方,然後戴上老花鏡只看了一眼就喲聲說道:「喲,這可都是好藥,這位小姐,是給您先生抓的吧……」
「唔……」玉狐輕應了聲,問道,「藥方沒問題吧……」
「藥方當然是沒問題……」藥店掌櫃道,「不過在別的地你還真抓不齊這幾味主藥,尤其是上好的鹿茸以及有年成的淫羊葷,這兵荒馬亂的,就算是北平的同仁堂,恐怕也是有價難求啊,說來也是巧了,前陣子剛好有個老客從東北逃難過來………」
玉狐頓時蹙緊了秀眉,不耐煩道:「有藥趕緊抓……」
「囁,好,馬上就好。」,藥店掌櫃頓時不敢再廢話了。
稍頃,藥店掌櫃就包好了藥材,價格著實不菲,七副藥竟要七百大洋!
玉狐卻非常爽快地付了錢,然後喜孜救地帶著藥返回了司令部,玉狐前腳剛進門,情報處長高敬武後腳就到了,問玉狐道:「玉狐小姐,您找我……」
玉狐點點頭,問道:「高處長,軍委會派來的那批軍醫可靠嗎……」
高敬武道:「初步核查過了沒發現什麼問題,不過,還得等行動處那邊的結論,在行動處沒有最終核實他們的身份之前,我們會派人一直暗中監視他們的……」雖說這批軍醫對太行根據地來說很重要,可誰也不敢說他們就一定不是間諜。
對於三十九集團軍來說間諜可不只日本人,軍統的人也同樣是間諜!
玉狐聞言不由蹙緊了秀眉,問道:「行動處核實他們的身份,要多長時間……」
「這個真說不好,順利的話也許三五天就行了,要是不順利的話,沒準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查得到……」高敬武只能報以苦笑」中國那麼大,人口數以萬萬計,現在更是大半個中國都淪陷了要想核查清楚一個人的身份,難度可想而知。
以前,高敬武只管密電碼的破譯,從不過問行動處那一攤雜事。
可是現在馬占魁走了,這一大攤事就交給了高敬武,高敬武這才知道間諜不好做反間諜工作更是艱難,平時看馬占魁似乎挺輕鬆的,什麼事情都是信手拈來,甚至連每天有幾個不明身份的人進入根據地,他都瞭如指掌,可直到身處其中,高敬武才發現要想從紛繁複雜的線索中抽出有價值的情報」是那麼的艱難。
玉狐也知道核實身份很難,當下說道:「好了,我知道了。」,「玉狐小姐,如果沒有別的吩咐的話我這就回處裡了。……」高敬武歎了口氣,說道,「處裡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我去處理呢唉……」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把守城門的士兵掇過鹿角攔住大路正準備關城門時,一群扶老攜幼、拖家帶口逃難百姓忽然出現在了城外的大路上,守備城門的排長趕緊命令士兵重新打開城門,又將路上的鹿角搬了開來。
最近這段時間,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百姓從冀中逃難來到井陲縣。
岡村寧次在北平、天津、保定等大中城市大張旗鼓地公開民選,今天搞慰問,明天搞演出,變著花樣拉攏中國人,岡村老鬼子這招還真管用,淪陷區各大城市以及各大縣城很快就恢復了秩序,老百姓也不像從前那樣怕日本人了。
面對岡村寧次極富誘惑力的懷柔攻勢,八路軍也沒閒著。
共產黨也發動了一切可以發動的力量,不遺餘力地向華北民眾宣傳日寇的險惡用心,別看小日本現在挺好,可他們的最終目的卻還是為了侵佔中國,還是為了奴役中國人,並號召全華北的民眾團結起來,殊死抵制日寇。
在共產黨不遺餘力的宣傳和動員下,華北的民眾紛紛扶老攜幼越過太行山」向山西、陝西、甘肅、四川等地遷移,冀中、冀南各縣的許多百姓直接把家遷到了井陛縣,因為井隔縣正處於大生產、大建設建段,急需壯勞力。
荷槍實彈的士兵們並沒有為難這些百姓,更沒有收路費。
逃難的人群中,有位老奶奶因為歲數大了腳下一軟摔倒在地,那位排長趕緊搶上前去把老奶奶給扶了起來,岳維漢治軍的核心思想就是為了保護老百姓,因此整個三十九集團軍上?總司今,下至普通士兵,全都信奉「軍民一家親」精神。
士兵們並沒有想到,這群逃難來的百姓可不全是難民。
日軍駐北平特務機關長南造雲子大佐和她的兩名得力手下,還有那個從朝鮮幾十萬未婚少女中挑選出來的美女人彈「李英姬」,全都混在了人群中,南造雲子和李英姬扮成了大戶人家的小姐和丫環,倆手下卻扮成了長隨和馬伕。
倒不能怪這群士兵粗心大意,因為他們的職責只是維護治安。
而且,從各縣逃難來的百姓身份原本就很難甄別,真有日偽敵特混入其中,也不是守門士兵能夠分辯的,總不能把難民們關起來嚴刑拷問吧?
南造雲子看似悠閒地坐在牛車上,整個人的神經卻始終沒有放鬆過。
自從進入土門關之後,這一路都無比順利,可南造雲子卻絕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她跟馬占魁交手已經不止一次了,岳維漢的這頭惡大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此來井陛關,稍有疏忽就很可能全軍盡墨,南造雲子又豈能不時刻警惕?
倏忽之間,南造雲子的目光從城門邊上掠過,旋即心頭凜然。
城門邊上靠牆坐著兩個乞丐,看起來似乎睡著了,可敏銳的第六感覺卻清清楚楚地告訴南造雲子,那兩個乞丐正在冷眼打量著她,很顯然,這兩個乞丐並非真正的乞丐,而應該是精心化妝過的中國便衣!
南造雲子的感覺很準,這兩個乞再的確是行動處的便衣!
馬占魁之所以能讓南造雲子推崇備至,行事自然有他的一套,他挑人的標準很特別,從不選身手最好的,只選各件最合適的,老實巴交的鄉下漢,老態龍鍾的老婦,甚至連七八歲的放羊娃,都可能是行動處的便衣。
目送一行數十人進了城,兩名假扮乞丐的便衣也跟著站起身來。
這兩名便衣的照子(眼睛)很亮,已經發現這群難民中有今年輕女子非常可疑,看她胸大屁股翹,明顯已經不是姑娘家了,可她頭上的妝束卻分明還是姑娘家的丫角辮,這就有些不符合邏輯了,這年代,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是姑娘家的可不多。
「老么,你跟上去,看那四個人在哪家店歇腳。」其中有個乞丐壓低聲音說道」「剛才那個小姐,看上去不像個不正經的女子,頭上梳的也是姑娘家的丫角辮,可看她的身段還有眉花卻被男人破瓜有些年成了,這中間肯定有問題,要不就是跟她身邊的長隨私通了,要不就是個刻意編造的身份,那問題就大了。」
影一閃,另一個乞丐已經沒入了黑暗中。
三十九集團軍司令部,岳維漢小院。
岳維漢忙碌了一整天,剛剛打來一桶熱水在泡腳,就見玉狐端著一小碗黑糊糊的湯汁放到了身邊的茶几上。
岳維漢有些疑惑地望著玉狐,問道:「這是啥?」
「補藥。」玉狐用湯勺舀起一小勺,先湊到香唇邊輕輕地吹了吹,然後才喂到岳維漢嘴邊,一邊大大方方地道,「按著李夢醫生開的藥方,我特意去百草堂抓來的,百草堂的掌櫃可說了,這都是上等的好藥材,專補男人的。」
「專補男人的?」岳維漢順從地汲干了湯勺裡的藥汁,一邊掂起玉、狐下巴,笑道,「怎麼,嫌我最近冷落你們了?昨晚上不是才剛把你們餵飽,這就又想了?」說此一頓,岳維漢又道,「不過,對於這事,本司令絕對是有求必應,嘿嘿。」
「討厭。」玉狐嬌嗔道,「你呀,還是悠著點好,別掏空了身子。」
「掏空身子?」岳維漢撩開棉衣,露出了結實的八塊狀腹肌,炫耀似地道,「你看我這身板,像是被掏空了的樣子嗎?」說罷,岳維漢又伸手探進了玉狐的呢子褲腰,順著後臀溝直至幽谷深處,食中倆指尖只覺膩滑濕潤,無比銷魂。
「哎呀你個死鬼,你幹嗎?」玉狐激泠泠地打了個哆嗦,趕緊放下藥碗和湯勺,又幫岳維漢將撩開的棉衣緊上,這才又嗔道,「這才剛好沒半天呢,萬一又著涼了怎麼辦?回頭柳忻姐和海倫又該笑話我背地裡吃獨食了。」
「吃糧食就吃獨食,怕啥?」岳維漢一把就將玉狐抱到了腿上。
「別,先把藥吃了狐話沒說完就已經被岳維漢吻住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