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該到了
張凡喃喃自語,精神似自這眾神殿威壓下抽離,雙眼中分別倒映出了兩幅景象。一為三道流光,裹挾雷霆,倏忽而至;
一為雲華舞戀等人停下了腳步圍成了一圈,中有五塊不起眼的小石頭懸浮在空,將他們的注意力盡數吸引。
雲華舞戀等人無疑要離得近了許多,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已是眾神殿鹹能籠罩的極限所在。
「這是什麼神通,如此恐怖?」
雲遠駐足不前,駭然失色。
在他們幾人的面商,下有天光雲彩徘徊,上有金碧輝煌大殿,兩者結合在一起,給人以一種不可測威嚴感,頂禮膜拜的衝動。「不知道!」
雲中神將舞戀搖了搖頭,欲待保持清冷的神色,卻是掩蓋不住眉眼間的恐懼。以她的修為,比雲遠等人更要明白,這眾神殿到底有多麼的恐怖。「張凡就是在這樣的大陣下,還有三個化神道君的圍攻下支撐到現在嗎?」「這怎麼可能做到?」
舞戀也不是沒有與張凡交過手,而且她也是知道靈寂期代表什麼的,現在一看這個陣仗,哪怕是心中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心神震動,無形中對張凡也生出了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眾神殿威能,化神道君當面也不敢輕忽,恍若他們這些小字輩,恍惚了好一會兒,舞戀才如想起了什麼似的,驀然回望向身後。那裡,一個通體雪白如浮雲凝就的小女孩兒形象倒映入了她的眼中。」雲芸!
即便是面對著眾神殿這一通天徹地的法寶神通,雲芸的神色間仍是一片冰冷,彷彿萬載玄冰,望之遍體生寒。「天人冰心蝶舞**!」「唉∼!」舞戀在心中暗歎了一聲,眼中閃過了一抹悲憫之色。
她雪蓮神將一脈相承,代代都是中州淵主的手下,自然明白這門功法的玄妙所在。
自修煉日起,雲芸終身形貌不改,心性不長,似被冰封入寒冰之中,惟有到了那破繭成蝶的一古1,跳出驚世之蝶舞,才有身體心智修為一起成長到巔峰的機會。「村主確實太過心狠。
這天人冰心蝶舞**固然神妙萬方,但極難修成,在真正大成之前,在她這個級別的強者眼中,不過是小蝦米一般的人物。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這門功法的修煉還需要有特殊的天人血脈支持,方才可能。
如此限制,偏偏又有這般缺陷,還少聽聞有人能修成,在舞戀看來,這個功法簡直是雞肋,雲海瑤讓女兒去將這麼一個希望,自是心狠。
看雲芸這麼多年來一直是這麼一副冷若冰霜又心智身體冰封的模樣,怕是任何人都會生出如此想法來。這還是舞戀不明底細,不知道這天人冰心蝶舞**的真正恐怖之處!一一嫡親血脈為獻祭,吸收至親的一切才能真正破繭成蝶。若是不然,怕舞戀就不只是用心狠來形容雲海瑤了。
半晌,她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些事情也不是她舞戀能置喙的。收攏了思緒,她才目視著雲芸,一宇一頓地道:「是時候了。」
這句話,沒頭沒腦卻帶著幾分鄭重之意,雲華與雲遠聞言皆是一頭霧水,好奇地望來。循著舞戀的目光望去,他們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雲芸神色不變,恍若不聞,只是淡然地伸手入懷,再抽出攤開在身前。霎時間,晶瑩的光華,如萬綾絲絛綴成的帷幕,鋪陳在眾人的面前。「這是一一一一一一」雲華與雲遠映滿了光輝的臉上,儘是驚疑不定,不敢置信之色。
在他們的面前,雲芸雪白細嫩的小手中,五枚彷彿圍棋子般大小的不規則石塊靜靜地躺著。
這五枚石塊雖然近在咫尺,但包括所有者雲芸在那,沒有人能有一種纖毫畢現的感覺,反而朦朦朧朧,好像是藉著月光在打量。
這份腰朧,乃是由五枚小石塊自身散出來的淡薄雲氣造成的,任何目光望來,都好像隔著濃濃的霧氣,自然看不得真切。「五方石!」
雲遠嚥了一口唾沫,吐出了三個字來。
「五方石」三個字一出口,彷彿帶著特別的魔力一般,舞戀的臉上一抹喜色閃過,雲華卻是血色盡褪,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
要是旁人,聽得這三個字頂多一陣茫然,可是在場的皆是雲中人族的重要人物,或多或少都聽說過此物,自然明白它的重要。
所謂的五方石,又名五雲石、五界石,乃是一種特殊環境下產生的寶物,不可再生,亦再不可得,珍惜無比。相傳,這五方石其實是無數年前,雲中界的核心雲州一分為五後,在分開的五塊雲州核心處應運而生,憑空出現的寶物。按前輩高人分析,當是雲叫分裂之時,其撕裂開來的本質力量所凝聚而成的。這是五方石的最珍貴處,也正是基於此。
由其特殊的本質,後前輩雲中人族頂尖高手研究出了一個秘法,將五塊分別來自五大雲州的五方石聚在一起,再強行合併,藉著那一瞬間爆出來的威能,引動散於天地間的雲叫本源之力。
這力量,乃是引自雲州本源,及至雲中本源自身,一經爆,猶若……雲州降臨,化作法寶,撞向一人!
這個雲州,所指的命然是不曾四分五裂前的大雲州,對雲中界來說,那時的雲州就恍若現今的九州之於人間界,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本身也帶著無盡的威能。若以九州為法寶,撞向一人,這是何等的恐怖?
這便是五方石真正的價值所在。
雲遠與雲華之所有如此的驚詫,卻是因為當年血神界入侵雲中,當時的五大雲測之主就曾聯手以五方石迎戰。
據說當時五方石一出,在虛空中重聚了雲州,帶著雲中本源之力氣運之所鍾,化作了驚艷一擊。
這一擊,爆出來的威能驚天動地,連天人帶血神一方,盡數側目,甚至有化神道君隕落其中。
雖然事後分析,這五方石力量應該是只能在雲中界才能引動、爆,有其局限性,然而天人們卻還是不願意讓雲中人族繼續把持,那戰過後五方石盡數被他們勒令上交,不許留存。命碑為人所掌,生死皆在天人一念,雲中人族哪敢與抗?此後無數年,雲中界中再不曾有五方石出世的消息。
現在看來,當年的五大雲淵之主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終究還是暗藏了一部分。「咦?!」雲遠忽然驚疑出聲,伸手指向雲芸,道:「五方石怎麼會在你妁,手上?雲芸置若罔聞,秀氣的眉頭一皺,浮出了些許不耐之色。「咳咳咳~」
趕在雲遠色變之前,舞戀連忙輕咳了幾聲,插口道:「這是神算子前輩卜算之後,淵主們方才以秘法,將這五塊五方石傳送了過來」「老爺子他們倒也捨得!」雲遠點了點頭,不再糾纏。
這玉方石,明顯是五大雲淵之主一脈傳人在當年之後各自秘藏而不示人,才有可能留存至今的。
現在,他們竟然肯將這五方石交出,還讓他們這些小字輩引動,可謂是下了血本了。
以五方石能引動的盛彤,交給他們耒施展,無異於是暴殄天物,真正能爆出來的威能怕是不及極限的十一之數。
隨口應了一句之後,雲遠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充其量不過是神色間多少帶上了幾分不忿而已。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雲華雖然面色不動,但其雙手皆是縮入了袖中,在眾人不可的地方,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皮肉之中,絲絲嫣紅順著指縫滑落。「又是她!」「為什麼是她」不是舞戀,不是雲華,不是雲遠,偏偏是雲芸?
其他人只覺得不解,雲華卻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格骨上湧,直至腦門,一片冰寒。
幾乎是以絕大的意志,她才控制住自己不要戰慄抖,甚至不要望向雲芸的方向,生怕從眼中洩露出了什麼來。
在這種情況下,雲華似乎特別的敏銳,她絡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真切地「看」到一道冰冷的日光,從背後凝望著她。
雲華身後,正是手托著五方石,一動不動猶如冰雕一般的雲中小公主」雲芸!恰在此時,一個聲音傳入了雲華仙子的耳中。「雲芸得五大淵主傳授秘法,居中引導五方石之力,我們三人也將靈力灌入其中,助她一臂之力……」說話的是舞戀,她完全沒有感覺到這對姐妹間不對勁的地方,自顧自地說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雲華身上的寒意一滯,恍若冰冷徹骨的漣水猛地一下凝成了冰山,將她通體冰封。
醍醐灌頂一般,她徹底明白了過來。
五方石、靈力濯輸、天人冰心蝶舞**,乃至她修煉的天人云霧化生**,一切的一切在她的腦海中串聯了起來。「娘,你好狠的心啊!」
在這一剎那,這對姐妹好像對調了角色一般,雲芸眼中似有火熱在燃燒,雲華連心中亦是一片冰寒。「好在,我還有……」
不覺間,一件散著溫暖,恍若體溫般的東西,順著衣袖滑落到了雲華的掌中,被她緊緊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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