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斤,一念閃先。剎那間翻雲覆雨。何嘗不是哦一:
任上空處轟鳴之聲不絕子耳,縱漫天靈氣洶湧呼嘯不止,張凡始終神色平靜,腦海中此時周圍激烈的戰鬥情況,只有先前冰藍天火,絕對星寒橫掃這方天地時,頃刻間的變化。
等待,靜靜地等待,他要等的,就是冰藍天光,重現世間的那一幕。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流水潺潺,似無長江大河奔湧之勢,卻始終不曾斷絕,當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砰!」
上空處驟然一黑,一隻巨大的蛤蟆直接從天上掉落下來,逕直砸落在地面上,儼然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出現。其上方,黃沙天幕之下,一隻黃沙金烏,漸漸在天地間淡去。
這九陽烈火蟾勝得可一點都不輕鬆,那個深坑固然一望不能見底,但那「蹭蹭蹭」如火焰山一般直冒出來的火焰卻做不得假,可想而知,被砸入其間的蛤蟆,若非本身就是玩火的,估計都要被烤熟了。
「呸呸
龐大的黑影一閃而過,蛤蟆蹲伏在地,呸呸有聲,口中儘是凝結糾纏如水晶卻顯渾濁的融化之砂礫,週身上下,青煙繚繞,滿目焦黑,可說狼狽到了極點。
「厲害,實在是厲害。
「張老弟啊張老弟,你實在是害人不淺。不行了,蛤蟆我要休息休息。」
蛤蟆直接一翻身,赤紅中泛著白色的肚皮朝天,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下一次誰接?」
「呃?」
此芊一出,眾皆沉默,無人接茬。
這段時間以來,張凡凝神聚氣,要去捕捉那個唯一的機會,那只黃沙金烏,也就只有他們幾個消受了,苦頭著實是吃得不輕。
雖然等等這來了,該接還得接,但這個時候,卻是無人願意出這個,頭。
此時,才過去了不到小半個時辰,眾人卻彷彿過去了一輩子一般,就少了那麼一個人,感覺上就完全不同了。
舒吞天,手上一根牛腿,有氣無力地嚼著,扯成絲下嚥,那樣子,跟大姑娘差不離了;龍覆海,更是直接趴在地上,連化形之身都沒現出來,就以紫玉蛟龍之身盤著,軟軟的跟無骨蛇相差無幾。
其他人等,看上去也不比他們兩個好到哪裡去,就是風火孔雀孔峰這個孤傲不群的傢伙,此時也滿臉黑灰,儼然剛剛烤成了焦炭似的,一點風度不存了。
現在他們幾個可是知道張凡金烏法相在這星天域中的厲害了,各種手段層出不窮,要不是應對的幾人皆是貨真價實的元嬰真人,怕是早就接不下來了,情況比現在再慘上十倍都有。
「愛誰誰,反正別找我」
龍覆海綿綿軟軟地應了一聲,話音剛落,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呢,神情便驟然一凝,仰天望去。
並不是只有他龍覆海一人察覺,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人皆是神色變化,乍驚還喜。
「呼呼
寒風乍起,冰凝一方天地,森冷寒霜,化作一陣冷風呼嘯而過,在眾人的身上,激起寒毛卓豎。
「來了!」
張凡睜開眼睛,凝神望去,眼中神色卻不如表情般淡定,而是如有火焰跳躍般地期待與熱切。
「來了!」
舒吞天等人不敢輕忽,重新盤膝而坐,一邊做好了再次抵禦的準備,一邊以眼角的餘光瞥向張凡。
他們都不是傻子,結合先前張凡現問題的時機,以及這段時間來他們自身的揣測,自然知道問題十之八九與冰藍天光有關,正準備看著他是如何的應對呢!
張凡也並未讓他們失望,恰在他們的目光集中過來的同時,長身立起,長嘯聲中,一步踏出,在黃沙上帶出一條淡淡的痕跡。眼前一花,其人已卓然而立於眾人之前。」
同一時間,冰藍天光,降臨此間,黃沙天幕,豁然洞穿。
絕對星寒,橫掃天下,乍現之際,大地飄雪。
「卡嚓卡嚓仙卡嚓卡嚓」
冰封之聲,擠壓暴烈之鳴,頃刻之間,在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齊齊響起,冰藍天光,更是一玄都不曾耽擱,倏忽之間,橫掃數千里也,從天而降,須臾之間,就要重現先前的那一幕,將眾人裹於其間。
還有多久?一息?還是一彈指?
眼前,重現冰藍之色,漫天的冰晶,似飄雪充斥其間。
天上,黃沙天幕,凝成冰霜穹廬;地上,無垠沙海,冰封蔓延,須臾之間,數十里也。
這些,都及不得近在咫尺,呼嘯而來的冰藍天光。
在這千鈞一之際,張凡並未盤膝運轉神通準備抵抗,甚至根本沒有望向冰藍天光一眼,彷彿這絕對星寒,不過虛張聲勢一般。
「卡
一聲輕微到了極點,在漫天的冰封轟鳴之聲中,幾不可聞:卻讓…直神煮凝重的張幾。面露狂喜!煮。
「哈哈
狂笑之聲。頃刻之間。直上九重天,儼然冰天雪地,一爐紅火。
「機會,錯過就難再來的機會!」
狂態畢露的張凡,心中卻是冷靜到了極點,眼中神光大作,目光如火炬一般灼灼。驟然凝在了虛空中的某處。
那裡,星辰砂在冰藍夭光中染上了一層冷色,彷彿只是虛幻,只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中。無論是黃沙還是眾人的神通餘波,皆不能傷的星辰沙漏上,冰霜覆蓋,頃刻凝結。
這星辰沙漏,在這方天地中,乃是一件獨一無二,顯得尤為特異之物。
它是虛幻的、空無的,任何觸摸,不論是源自物體還是神通,皆是只能是水中撈月。根本無礙天上清冷。
可是在某一剎那,它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就是眼前!
先前冰藍天光乍現之時,這星辰沙漏,也曾有頃刻的凝結,只是頃玄,那個時間,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不覺間眼皮開合的間隔,須臾不見,簡直不可把握。
錯過了那一刻。天光掃過,沙漏冰融,再無可趁之機。
「就是現在!」
張凡暴喝一聲,手上一翻,不知舟時取在手上的東皇鐘,彷彿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熱情,驟然「咚」的一聲鐘鳴,浩浩蕩蕩,雄渾無邊,定池水風火,鎮壓天地鴻蒙,便是那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將張凡淹沒其中的冰寒天光,也為之頓了一下。
就這麼頓了一下空隙,張凡手上一拋,東皇鍾迎風而長,儼然鍾山,橫亙天際。
同一時間,金烏長啼,合身一抱,彷彿啟明星過後,天邊泛出魚肚白,一輪紅日,躍出水面,以勢不可擋的威勢,轟然而出。
「砰!」
一聲悶響。聲音中又帶著點清脆,緊隨其後的「卡嚓卡嚓」的崩裂之聲,亦為這聲貌似低沉,卻是渾厚的響動掩蓋,幾乎不能聽聞。
張凡,凝立不動,不顧腳下蔓延而至的冰封,無視面前數丈之遙的天光,他的眼中,只有那一道劃破天際,直沒入星辰沙漏中央的金虹。
「好!」
不知何人,一聲喝彩,舒吞天等人,霎時間長身暴起,驚喜地看向天上,先前為其抵擋黃沙金烏的些許怨氣,瞬間被跑到了九霄雲外。
這一切,都生在剎那之間,彷彿天地間驟然凝固了起來,並未生任何的變化。
可這又如何能瞞得過一眾元嬰真人的眼睛,再說,無變化,就是最好的變化,那猶如被自身冰寒凍僵的冰藍天光,就是最明顯的證明。
「卡嚓卡嚓卡嚓觸」
崩裂之聲。愈演愈烈,在眾人的目視之下,星辰沙漏從中央部位,那個聯繫上下的瓶頸處,開始寸寸開裂,如大河決堤,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不管轉瞬,化作漫夭的冰屑四散。
在這冰藍色的碎屑與靈光中,一道銀河,到卷而下,頃刻之間,一瀉到底。
失去了那個瓶頸,星辰沙漏之中的星辰砂,就這麼在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裡,點滴不剩。
「這也可以」
空空如也的上半部分星辰沙漏,漸漸崩潰散開的冰藍天光,如落雨紛紛般四散而下的黃沙天幕,都在無聲地述說著:可以!
當然可以。唯一的機會,只有能現,能推斷,就能一把掐在腰眼上,只手翻雲覆雨。
舒吞天等人,甚至連龍覆海,還有星君這兩個初次到此之人,都受了他們大荒群妖和星辰殿前輩的太多影響了,以至於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當年前輩高手。神通廣大,自然可以直接以力破之,簡單直接,沒什麼好說的,便是此後進入此地的修士修為弱了一點,可也足以支撐到十輪冰藍天光過而毫無損,正如早先星尊所言的那位前輩一般。
力既能及。自然不會去花費偌大的心力手段,冒險去尋什麼捷徑。
可是自血龍無妄一役後,大荒群妖與星辰殿出現斷層,百多年前的一次,與今時今日的一探,可說是這星天境存在以來,進入者實力最弱的一次,他們卻受前人的經驗所限,以為理所當然,壓根就不曾想到,其實另有捷徑可走。
力量,從來不僅僅是單純的蠻力,無論是敏銳、智慧、決斷儘是力量的一種。皆能威壓夭下,一時稱雄。
此處考驗的既然是力量,就不會有這樣的盲區,真正有了盲區的,卻是舒吞天等人。」
「結束了!」
張凡長出了一口氣,微微一步踏出,落足的同時,整今天地,冰霜、黃沙」所有的一的,轟然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