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清風拂面。殺氣騰騰的四個字,卻是輕描淡寫到了極點,讓人聽在耳中,幾乎無跟語義聯繫在一起。
一人一劍,飄然遠去,沒入層雲豐不見。
「嗯?有趣有趣!」
舒吞天眼中放出精光來,瞇了瞇小眼睛,眼中神光如有實質,似可透過無窮距離厚厚雲層,直追那個遠去的身影。
此去。行的是滅門之事,存的是立威之心,張凡自然不可能再走那老鼠洞下山,彷彿不曾見得層雲翻滾,禁制陣,直接踏步而入其中。
每一步邁出,皆有沖天劍氣而起,恍若大海波濤。層層疊浪而高,手中古劍不動,週身劍氣勃發,所有的近身的雲氣,皆在第一時間,被攪碎成了無數的光輝。
畢竟是由內而外,畢竟陣未曾啟動,倏忽之間,漫天的雲層讓路,一條通途,直通大荒島外,無盡海域。
「劍修傳人?」
劍氣愈發的凌厲。雖然隔著無數的距離,舒吞天還是皺了皺眉頭。好像那凌厲之劍氣,讓他通體不適一般。
「有意思,真有意思,那條小泥鰍,你有的受了。」
舒吞天嘿嘿笑著。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條牛腿啃咬著,似漫不經心。眼中的神光,卻是吞吐不定,須臾不離張凡消失的方向。
「安隆
奔雷一般的炸響,在層雲之中,在天際之上,凌駕於無量波濤。轟然殉爆無數空氣,激起漫天的雲卷雲舒,依然跟不上,那個刑破天際的萬丈劍氣。
倏忽而過,一道如有實質,滿是鋒銳之寒氣的劍氣。比若一道虹橋,帶著無窮的威勢。須臾之間,跨越大荒島與冰火島之間的海域。
劍氣之下,偌大的海面上,好像一條醒目的傷疤,又似一劍劈下久久不散,分海破浪,豁然巨大的裂口浮現。」
劍氣一端,轟然撞擊在冰火島上,一個氣勢沖天的人影,現出身形來。
在其身後,萬丈劍氣。好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支撐,轟然崩潰,無窮無盡的鋒銳散開。萬里雲氣為之一空。
立身島上,張凡身軀筆直,一股凌雲之氣,不由勃發。
原本之意,以劍修之身行滅門立威之事,一為遮掩身份,免得為爺爺他們帶來麻煩。二則是讓見得這一幕的人誤判,以為他修的乃是劍修一門神通。
不曾想,這一步步將氣勢爆發出來。竟是漸和劍修一人一劍,縱橫馳騁之意,由心境到實力。一時間,恍若真的上古劍修,重臨世間。
舉目望去,但見天際冰火分明。洗若一條中線,將烏嗎劃分。
在這種冰火之軸的中心處。寒甥霍家的重地所在,漸漸傳出,琴瑟和鳴之聲,喧囂的紅塵滾滾,依稀入耳。
「喜事?」
耳聞此聲,張凡冷然一笑,舉步踏出。
咫尺天涯。縮地成寸,一步邁集,便是百丈。
人影閃爍,看似不急不緩,實則一個恍惚,便見不得人影。只能見得,一左一右的腳印。零星錯落。
心中意,胸中氣,手中劍,三者合一,凜然之威。
隨著氣勢漸起。不知不覺,張凡沉浸在劍意之中,每一步踏出,週身上下,無數光彩浮動。裂帛之聲,如萬千寶劍,撕裂空間。
腳步離地遠去。一身劍氣盈而外洩,往往人影剛剛不見,便聞轟鳴之聲連綿不絕而氣。那一個個腳印上,皆有刮氣沖天,瑩瑩之光,恍若肅殺森寒之柱,直衝天際。
人影倏忽而過。渺不可見。只有身後,劍氣次第沖天,如若光龍曳尾,聲勢浩大。
漸近霍家主宅。這般動靜,自然驚動了迎賓之人,一男一女。兩名年輕人迎上前來。
「這位前輩,今天是我們夫人大喜的日子,不妨」
雖然一看這聲勢。就知來者不善,但是兩人中的那名男子,還是客氣地說著,盡顯大家族的風範。
奈何。他連後面表示氣度的話都還沒幕得及出口,整個人的動作,便為之凝固了。
「師兄」
另一名迎賓之女子馬上發現不對之處,網剛開口了一聲,便步了後塵。
兩人僵在原地。比若迎賓之樹,張凡步態從容,穿行而過。
恰在此時,微風拂過,好像輕柔地素手撫摩,好像觸動了什麼似的。一男一女,同時呻吟了一聲,週身上下,凌厲之氣息透出。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皆有劍氣如實質,寒光徹骨森然。
旋即,轟然一聲。漫天的血雨飛濺,好像在那一剎那夫,無數把的利劍自體內爆開。將他們兩人,碎成了無數塊。
每一塊血肉,剛剛飛上半空,內部更有無數的白光刺出,無量劍氣爆發,頃刻之間,兩團血霧瀰漫,除
「你是什麼人,」
「來人啊…」
「不要」
「救」
這兩人的異狀,當即引起其他迎賓之人的注意,齊齊注目而來。恰好見得了兩人神魂俱滅,消失在天地間的一幕。
登時,駭然之色,浮現了所有人的臉龐,不少人或厲喝或驚呼,或求救或討饒,卻無一人。能將口中之話,說得完全。
意念纏繞,目光橫掃,所有人的動作,幾乎在同一時間凝住,千奇百怪姿勢,絕望驚駭神色。洗若一個個彩繪雕塑。凝立不動。任由一人一劍,從中穿過。
「念動心意劍。心之所向,意之所凝,便是劍之所指!」
劍修之劍。自有其驕傲。不為廢物揮劍。只需要一個心念一個意動。就是毀滅之劍氣!
張凡腳步不停。背影消失的一瞬間,無數團劍氣爆發,血霧與發光,成了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主宅,大門!
看著眼前的朱漆大門,黃銅獅頭鎖扣,張凡第一次頓住了腳步。
朱漆大門之內。喧囂之聲,戛然而止,好像那股森然之氣。將所有的笑聲凝固了一般。
張凡冷然一笑。舉起手中古劍,毫無花巧地便是一揮。」
劍氣延伸,鋒芒不可阻擋,劍氣過處,大門連同與之相連的牆壁,皆是碎成了無數的細碎,向著內部爆發而出,好像無數把飛刀攢刺。
眼前豁然洞開。只見得一個個。人影四下閃避。原本的門後所在處,更有血紅一片。
「你是何人?」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在一群四散的賓客之中,一個貌似霍家招待賓客的老者豁然立起,怒聲喝道。
此處,尚屬於外宅,在此處吃喝的,往往不是地位很高之人,不過是一些散修或是一些在家族宗門中地位不甚高之人。招待這些人的,其身份也可想而知了。
張凡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頭也不抬地,又是一劍揮出。
「嗤
劍氣破空,直接將那開口的老者直接劈成了兩半,劍氣不散,轟然爆開,好像兩個光輪,在庭院之中,席捲而過。
「」
慘叫之聲,整齊刮一,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人都被無數道四射的劍氣破入體內。
一劍之下。片刻喜慶,頓成修羅地獄。
庭院之中,血染遍地。足有寸許之厚,踏足其上。粘猜糊糊,「嗤」然有聲。
這些小角色。自然不會引得張凡多看一眼。踏出遍地鮮血。筆直向著頃玄之前鑼鼓之聲震於天際,此時一片啞然的主殿走去。
一路行來。人擋,是一劍;牆阻,是一歹無論如何。皆是一劍,身後留下一的破滅一路鮮血,只集獨影,一人一劍,站到主殿之外。
張凡方一抬頭。主殿青銅大門轟然打開,數十人影湧出。透過他們,還可見得大殿之中,影影綽綽,至少有數百人,聚於其中。
這些,才是真正的霍家嫡系,親近之勢力。
在他觀察的同時。數十道目光,也凝於其上。正是當先湧出的數十人。
「你是何人?」
「我霍家與你有何仇怨,下此辣手。」
人群簇擁之中。一個身著華美艷麗吉服的中年美婦。手持一把龍頭拐技。環顧了一下張凡身後的一片死寂,臉上頓時一片鐵青。厲聲大喝道,似是怒到了極處。高聳的胸膛,也為之劇烈地起伏著。
「霍老夫人?!」
張凡掃了那個依稀熟悉的輪廓及龍頭拐技一眼。神色一動,似笑非笑地問道。
「正是老身。快說,你與我霍家有何冤仇?!」
中年美婦似有顧忌。不僅沒有馬上下手,反而一揚拐技。止住了身後的四個老者。再次喝問道。
此言一出,張凡倒也罷了,霍老夫人身後眾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言,都已經殺上門來了,何必問這如許之多,這可一點都不像其平時的性格。
他們又如何知道,霍老夫人也是心有顧忌。先不提在頃玄之間,幾乎將外圍所有的弟子賓客殺絕的恐怖實力。單單隻身獨劍站在那裡,卻給人千軍萬馬、居高臨下之感,就知來人絕不簡單,哪裡能輕忽大意,自然要問個明白。
「冤仇?!」
「哈哈哈」
張凡忽然狂笑出聲,一揚手中古刮。好像在一瞬間,人劍和一,人是劍,劍也是劍,聲音之中,也不由得了金屬的鏗鏘森然之意。
「無冤無仇!」
「惟試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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