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稠而濃郁,如液火紅。捲起酒天巨浪六
每一波火焰浪潮過後,都有一座浮島升起,彷彿海潮起落,礁石隱現一般。
這些浮島大小不一,最大者若小山一般」者僅能立足。
無論大小,看上皆是一般模樣。漆黑如墨,彷彿岩漿凝聚,上面遍佈密密麻麻的氣孔,整體輕若鴻毛,在無量的火源星空之中起起伏伏。
每一座浮島,在出現之初,上面皆是空無一物,不過轉瞬,一陣模糊朦朧,恍若有什麼東西與之重合一般,待得平穩下來,必有一個人影現出。
在整個火源星空的邊緣,一道巨浪如火山爆,驀然湧出,潮水般落下,一個院落大小的浮島現出。少頃。張凡的身影,在上面緩緩浮現了出來。
「這就是真正的火靈之地?」
甫一出現,張凡便覺得週身一陣麻癢,恍若有無窮的火源之力,在不停地鑽著,想要破開皮膚,湧入體內一般。
同時無形的壓力迫近,就像置身在海水深處,無處不在的強力壓迫。使人不能呼吸,不同的是,此處的壓迫力要百倍於深海之中。
這樣的情況,若是換做旁人。或許還要驚慌一陣,畢竟外來火源入體。不知是何等下場,想來爆體而亡才是正常的吧?
於是,出現之人,絕大多數第一時間便盤膝而坐,默默運轉玄功抵抗。
張凡則不同,火焰,他從來不懼!
洒然一笑,索性放開所有的封鎖,如漩渦一般,大量的火源瞬間湧入,幾乎不用他自身動念,體內的大日真力彷彿餓了很久一般,旋即自地按照大日真解的線路飛快的運轉起來,將所有湧入的火源吞噬一空。
他甚至還有閒暇,舉目四顧。查看這火靈之地,到底是何等面貌!
此處看起來,其實與他們先前初進入之時的等候場所近似,只是火源之力濃厚上數十倍,那些密佈如星空的浮島亦不見,只有寥寥數十靈星錯落,上面皆有一人立身。
這片星空,雖然少了大量的浮島,卻又不見得冷清,相反的,比起先前所見,還多出一絲絲的活氣。
這裡的火源之力,並不如先前一般,彷彿只是一個容器,又如一灘死水,死氣沉沉不動,相反的,此處的不愧是真正的火靈之地,火源好似永無止息一般地陣陣波動,泛起無數的火焰浪潮,使得所有的一切看來。洗若一泓活水清泉,流動中滿是生的意味。
恰在張凡觀察這一切的時候,附近的一個浮島忽然移動了起來,恍若一條小舟,在巨浪中起伏,卻無有顛覆的危險,反而看起來有些閒適自在的味道。
他早已知曉,腳下這浮島只要灌入靈力,以神識驅動,就能如飛行法器一般在這火源星空來去,本不足怪。
真正引起他興趣的是,觀那個浮島飛行的方向,其目標赫然就是他的所在。
「嗯?」
察覺到此點,張凡從遠處收回了目光,投向了那個浮島之上,目光稍稍一凝,旋即釋然。
「原來是他!」
浮島之上,一個綵衣男子,斜斜地躺在地面上,觀其姿態,彷彿身下的不是四凸不平的岩石,而是女子柔軟溫香的懷抱一般,滿是愜意之情。
「鳳狂歌!」
見得他如此模樣,張凡微微一笑。此人雖然夠猥瑣,不過與幽夢影比起來,顯得不那麼深沉,要可交得多。
「張師兄,好久不見。」
「想死小弟了!」
待得兩個浮島抵近,鳳狂歌忽然高呼著,一蹦而來。
「這
張凡的臉上,頓時現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跟他的交情沒到這份上吧?
略略一閃,躲過了他的擁抱,張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鳳兄你怎麼搞成了這般模樣的?」
鳳狂歌此時的模樣確實不怎麼好。一身殉麗如孔雀開屏一般的綵衣。已經頗有些破破爛爛的味道,俊俏無比的容顏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彷彿給人胖揍了一頓似的。
「小弟倒霉悄!」
鳳狂歌聞言立匆哭喪著臉,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
「在那該死的金絕之地,小弟網走到一半呢,誰也沒惹啊!」
「忽然一個瘋婆子跑出來,當頭就給了小弟一下。」
「什麼?」
張凡目光一凝,疑道:「金絕之的。瘋婆子?」
怎麼聽著像是家人傑作啊?不過若是如此,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就是神宵宗的那個童姥姥!」
「我呸!」
「讓她以大欺小,總有一天老成雞婆沒人要。
「說起來,她不知道多少歲了。看起來還是蠻水靈的嘛!」
開始,還如怨婦控訴負心郎一般幽怨無比,到得後來,又開始對童姥姥品頭論足,一副恨不得抱在懷中好好疼的樣子,就差沒流涎水了。
「竟然真是。」
張凡顧不上聽他廢話了,目光不由得下移,巡視了一番,最後在他的袖口處頓了一下,猛地凝住。
那裡,赫然少去了一截。
「是他!」
先前,在金絕之地,張凡就曾拾得一截短袖,本來以為那人已經灰灰了,地上的灰燼也證明了這一點。現在看來,竟然有可能是鳳狂歌。
「他是怎麼做到的?」
鳳狂歌雖然看起來瘋瘋癲癲。好色如命的樣子,卻也是精明之人,見得張凡的目光在他的衣袖間停留,當即明白了過來。
「張兄也遇到了那個瘋婆子?」
「沒錯!」
張凡坦然承認。同時開口道:「在下還在那裡揀得一隻衣袖,不知」
「哈哈哈」
鳳狂歌忽然狂笑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童姥姥,看你囂張還不是要吃小爺的洗腳水。
說著手掌一翻,在腰間的靈獸袋上抹過,一道紅濛濛的光彩閃現。
張凡定睛望去,只見得一隻怪鳥出現在了鳳狂歌的懷中,此時正被他抱在一頓猛親暱!
「張兄啊!」
「小弟可沒師兄你這份能耐。能從那瘋婆子手中逃生,還是靠著我這寶貝兒!」
邊說著,鳳狂歌一邊將懷中的怪鳥高舉起來,屁股向著他的臉,腦袋對著張凡的方向。
此時怪鳥身上的紅光收斂,張凡也真切地見得了它的真容。
「咦?」
「三生邪鳳?」
張凡遲疑了一下,還是面露怪異之色地問道。
「正是。」
「張兄好見識。真不愧」呃。該死的。」
鳳狂歌點頭誇讚,岡說了兩句,猛地咒罵道,同時手在臉上狂抹。卻是那「三生邪鳳」很不給面子地在他的臉上拉了一泡鳥屎。
擦乾抹淨後,他察覺到張凡怪異的目光,不由訕訕然笑著,繼續將三生邪鳳抱到了懷中。
「居然選這東西做本命靈獸。」
「怪不得了。」
張凡慨歎一聲,對他的選擇佩服無比。
三生邪鳳,其實不是什麼天地生成的靈獸,而是人為秘法催生出來的東西。
說是鳳凰,其實除卻雞頭,還有長長的尾翼之外,它哪裡也不像是鳳凰,到跟錦雞比較相似,事實上,它也是從雞類妖獸培育而來的。
這其實是御靈宗一門鼎鼎大名的神通術,不過張凡也不知道細節,只是聽聞經過特殊手段培育,引為本命靈獸之後,這種由雞類妖獸轉化而來的怪異靈獸,除卻詭異淫邪的火焰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神通。
身之來
正如同凰浴火一般。這三生邪鳳也有些許太古飛禽之主的風範,也正是如此,方才冠以鳳凰之名。
它的神通自然比不得真正的鳳凰了。不過據說在其生命力耗盡之前。可施展三次替死神通,可保主人三次性命。
想來這只三生邪鳳也是剛剛替死了一次,心中不爽方才拉一泡屎尿在鳳狂歌的臉上。
凝神望去,果不其然,在鳳狂歌懷中的三生邪鳳,一隻雞頭滿臉不爽地歪著。絲毫不理會主人的百般討好。
這門神通術聽起來詭異而強大,可真正修習的人卻是不多。
先不說它極其難以達到的要求,即便是能達到,也少有人敢問津。
畢竟世間之事。利弊參半,哪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以三生邪鳳為本命靈獸,本身也會受其影響,比如」
想到鳳狂歌那彷彿永遠不會熄滅的慾火,張凡不由得搖頭,要這樣方能換得不一定靠得住的三次性命,他不取也!
與三生邪鳳一對比,顯然他的萬載流膛替代之術更走了得實用,到也不需要羨慕就走了。
「鳳兄為何對在下如此推心置腹?」
「可否告知一二?」
張凡忽然開口說道,兩句話毫無遮掩,直指問題的核心處。
他鳳狂歌有三生邪鳳替死這件事情,到得後面自然是隱瞞不住的,可他現在巴巴地上前自曝底細,卻未免有些奇怪了。
他們的交情,還不到這份上。
「痛快!」
「張兄真是快人快語!」
鳳狂歌一翹大拇指道,話畢伸手一指像遠處的幾個浮島,繼續道:「張兄怎麼看?」
「有他們在,我們這些小蝦米要保命,自然得聯合起來嘍!」
說著又有點疑惑地道:「說起來也奇怪,老妖婆怎麼還沒來?」
張凡循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的三道人影。在那幾個浮島上屹立著。身形都不甚高大,可就是簡簡單單地站立著,卻讓人不由仰視,心生敬畏。
「結丹宗師?」
「居然只剩下三個了。」
張凡微微一笑。並不十分在意,只是心道:「她永遠不會來了!」
鳳狂歌的建議,到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他正要回話呢,忽然神色一動,猛然望向了整個火源星空的中心處。
那裡,驟然間劇烈波動,洗若一座高山,正在破開一切,將要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大戲開鑼!
險:三更完畢心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