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壩的碼頭還有一段水路的地方,岑佳華已經看到碼頭上手電筒在閃耀,一些人影也在月光之下依稀晃動。
眼尖的岑佳華已經看到身著白大褂的幾個人出現在碼頭上,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養生功』的真氣雖然能護住傷者的心脈一時,但是也沒有辦法治療他的傷勢,現在醫生來了,一切就都好了。
從三角眼打電話到現在,不過是30分鐘的時間,救護車就已經趕到了,看得出來田州縣醫院的工作效率還不錯。
小船一靠上碼頭,一群人就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幫著岑佳華把門板抬了上來。領頭的醫生手持一個電筒,稍微檢查了一下傷者的情況,就揮手讓司機和三角眼幾個人把門板抬上大院。
「肋骨骨折,懷疑已經刺破臟器,小心點抬,不要歪斜了。」這位中年醫生看起來很普通,但是眼力倒還是不錯出了問題的所在。
因為看到人多,岑佳華自然是沒有跟著抬人了,他手腳麻利地把纜繩拴好,這才和醫生並肩走上台階。
「小伙子不錯,急救措施學得可以嘛!」胖醫生伸手拍了拍岑佳華的肩膀,臉上滿是笑意。
「呵呵,大學的時候學過一點這方面的知識,有些胡亂弄,還好沒有出事。」聽到別人的誇獎,岑佳華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道。
「不是胡亂,你還真的救了他一命,若是等我們過水庫去再送過來,半個小時的時間足以致命!」胖醫生搖搖頭,看著前面正在慢慢前行的門板說。
「呵呵,我只是不想我的水庫裡面出現人命,當時還真的沒有想太多。」岑佳華笑笑,他心裡明白,若是沒有『養生功』真氣的幫忙,說不定傷者就挺不到救護車來的時候了。
回到院子外面,胖醫生指揮者護士和岑佳華小心翼翼地把傷者移到醫院的急救擔架上面,裝進救護車裡面,這才風馳電騁地離開。
三角眼和兩個同伴也跟著救護車走了,剛才吵吵鬧鬧的大壩上轉眼逐漸,就只剩下岑佳華和莫老兩人。
忙乎了一通,岑佳華已經是出了一身大汗,身上黏黏的很不好受,鎖好大門之後,和莫老招呼一聲就下水庫去游泳了。
初秋的水庫水溫已經比較涼了,若是一般人還真的不敢在半夜下水游泳,只不過岑佳華情況特殊,自然是不會把這點溫度看在眼裡。
現在靜下心來之後,岑佳華總算是把整個事情的前後都想了清楚,這時候,他才有些後怕。
這些人應該是用繩子把人往懸崖下吊,然後抓好大天鵝這樣的大型候鳥之後再往上運,明顯是一夥分工明確的團伙。
天鵝雖然有些凶悍,但是在人類面前,它們仍然是弱小的一族,等待它們的命運就只能是被俘了。如果不是發生了意外,估計這些天鵝被賣出去,岑佳華都不會發現。
還好這一次他們失手了,並且還有一個人身受重傷,生命垂危,岑佳華知道,經過這樣一個變故,估計最近不會有人在敢於打候鳥的主意了。
岑佳華都有些感慨這些候鳥的運氣非常好,當然了,運氣好的也包括自己,畢竟那個人沒有死在水庫裡面。
神經有些大條的岑佳華其實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根本就沒有結束,反而是剛剛開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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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農村大概是世界上最藏不住消息的地方,一般哪家哪戶發生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不到半天,全村的人就立馬知道得一清二楚。第二天一早,關於劉家兄弟在水庫這邊掉下山崖,生命垂危的消息就開始在村子裡面傳開了。
劉家兄弟本身就不是什麼良民,他們雖然也是有著自己的產業,但是平時最是喜歡東掏西摸的,很喜歡佔小便宜。對於人緣不是很好的對象,人們在他們倒霉的時候,總不忘加上幾句尖酸刻薄的評語。
當然了,面對這樣勁爆的新聞,村子裡面的長舌婦和閒漢門算是最為開心的,因為他們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可以發揮特長的時候。
於是乎,在一個個固定的『新聞發佈會』上就出現了這些人的身影,他們繪聲繪色地向過往的村民講述劉家兄弟在水庫上的舉動。不可否認,這些人還真的是有一些講故事的本事,他們居然是把劉家兄弟上水庫偷獵的前因後果都將得明明白白,甚至於一些細節上的東西都是**不離十。
榕樹村一般出現的新聞不過就是些張家夫妻吵架或者李家婆媳關係緊張的芝麻小事,哪裡會有這樣的大事,在閒漢們的宣講下,整個村子都傳遍了。就是那些扛著鋤頭準備出工幹活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和別人討論上一番。
平時就和劉家兄弟有嫌隙的人,在瞭解到事情之後,性格直爽的就有拍手稱快了,有些比較內向的人表面似乎不在乎,其實心裡卻已經是樂開了花。那些和劉家兄弟沒有什麼瓜葛的人也就是把這個故事當成消遣時間的工具,笑笑就過去。
至於那些劉家兄弟的親朋好友雖然是氣憤難填,但是他們也顧不上再去管別人的嘴巴,他們一個個地都趕著前往醫院,去探視受傷的劉家老二。
吳放他們到養殖場上班的時候,都問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說是在村子裡面都已經傳開了。岑佳華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消息就如同風兒一般,轉眼之間就走進的千家萬戶。
岑佳華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吳放講述了一遍,這個版本才是最為真實的,其中驚險的情況就連吳放他們感歎不已。
還不等岑佳華把事情都講完,老陳同志就已經風風火火地衝上大壩了,很是嚇了岑佳華一下。
「陳叔,你怎麼這麼早就上來了?有事嗎?」岑佳華明知道老陳是為了昨晚的事情上來的,卻故意問他。
「臭小子,明知道的事情,你還在和我裝瘋賣傻?」老陳眼睛一瞪,把摩托車放好,接著說道:「你把昨晚的事情詳細地和我說,然後我們再決定怎麼辦。」
「好吧,你跟我去他們出事的現場,你就更加清楚了。」岑佳華笑了笑說道。
岑佳華帶著老陳爬上水庫北邊的山頭,沿著水庫的邊沿,向著昨天晚上的現場走去。豆豆一看,自然也是屁顛屁顛地跟上了,不過早上草叢裡面露水很重,不一會兒它就渾身濕漉漉的了。
這片山頭因為是水庫的水源林,平時就禁止村民們上來砍柴火和茅草,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路,到處都是樹林草叢。還好山頭上的松林比較高大,林間還是出現了很多空地,人只要多繞一點彎路就可以一直往前走。
松林底下鋪著一層厚厚的松葉,人踩上去就如同是地毯一般,只是這個地毯在露水的作用下變得有些濕滑,如果不小心,很容易摔跟頭。
岑佳華和老陳兜兜轉轉大半個小時,這才來到了昨天劉家兄弟下去的地點,同時也看到了他們遺留在現場的工具了。
地上散落了幾個麻袋,幾圈麻繩,一根繩子綁在懸崖邊上的松樹幹上,一直延伸到懸崖底下。老陳一看,就明白了劉家兄弟打的如意算盤了,敢情他們是想著把蘆葦蕩裡面的大型候鳥給一網打盡啊!
「小岑,你看要不要報警?」老陳看到這個場面,也是有些後怕,若是這些候鳥被打量獵殺,到時候恐怕自己都是要受到牽連了。
「報警?」岑佳華有些為難了,他知道現在這個事情可大可小,關鍵就在他一念之間了。
思籌了半天,岑佳華最終還是心軟了,他對老陳搖搖頭,說道:「算了,都是鄉里鄉親的,別讓你太難做了。」
岑佳華作出這樣的決定是有考量的,畢竟劉家兄弟他們只是犯罪未遂,即便是報警,最多也就是一個拘留的結果。如此結下一個仇人實在不是一個生意人應該做的事情,更何況他們一個重傷垂危,已經受到了懲戒,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了。
看到岑佳華放棄了報警,老陳突然感覺心情放鬆了許多,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有時候,老陳真的感覺到這個村長不是那麼好當的,經常會夾在上級政策和村民的人情世故之間左右為難。作為一個黨員,老陳自然要以國家和集體的利益為重,但是一邊卻是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鄉親,更有著眾多自己的親族,實在是很難受。
就拿這一次的劉家兄弟來說,他們就是自家外公的親族,算起來還是自己的表弟。雖然是隔得比較遠,但總歸還是表親不是?若是這一次報警,以後回舅舅家,那還真的是有些抬不起頭。
老陳心裡在想,此次事了,還是需要再給兩個有些膽大妄為的遠親表弟再敲敲邊鼓,讓他們長長記性。
當下,岑佳華和老陳就把這些作案工具都收繳起來,待會去剛好可以派上一些用場。麻袋剪開之後剛好可以拿到養殖場的棚捨,把屋簷底下的縫隙都給堵上,免得入冬之後晚上山風過猛,影響家禽的生長。
回到大壩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再提起偷獵的事情,他們都打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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