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的車子很快就到了楊家莊園前停了下來,老楊連放在車裡的公文包都沒有拿,就飛快地下了車子,朝莊園裡面走去。
就在老楊走進莊園的時候,一個下人出現在門口,見到老楊今天異樣的情緒,連忙恭敬地問道:「老爺,你……你沒事吧?」
老楊聽到下人的話,馬上笑了一下,問道:「明源在家嗎?」
「在在在……少爺也是剛回來沒多久,現在正在大廳,老爺您快請進去吧。」這個中年婦女見到老楊緊張的情緒,心裡知道他肯定有事情找楊明源,連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老楊走進楊家莊園,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楊明源此時正坐在沙前看文件,老楊就走到另一張沙前坐了下來,急忙說道:「明源!我找到了……哈哈……沒想到這麼多年後讓我找到他……」
「爸!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找到了什麼?」楊明源聽到老楊的聲音,連忙抬起頭,望著老楊那激動的表情,問道:「爸,你年紀也不小了,你還這麼辛苦忙那些工作?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不要那麼辛苦,我和明良都擔心你的身體!」
「行了,你小子現在倒管起老子來了?哈哈……」老楊揮著手,激動的情緒依然沒有減退,從身上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楊明源的面前,不顰不笑、非常嚴謹地說道:「明源!你看看這張照片,他像誰?」
楊明源聽到老楊的話,滿臉疑惑地拿起茶几上的彩色照片,看了一眼,先覺著這張照片上的年輕人很面熟,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他扭頭看著自己的父親,正準備問老楊給自己看照片的目的時,他的妻子張倩從裡面走了出來,叫了一聲:「爸爸,明源,你們在幹什麼呢?」
可是她的話沒有引起他們兩個大男人的注意,張倩就覺得他們兩個有點不對勁,就走到楊明源的身邊,看了看楊明源手裡的照片,女人的直覺都是非常敏感的,就在張倩見到那張照片的同時,突然現照片上的年輕人會這樣面熟,滿臉露出不可思議地表情,對老楊問道:「爸!這個年輕人是誰啊?怎麼跟明源年輕的時候長的一模一樣,如果說哪裡不相同,那就是他要比明源帥氣多了,爸!這個人該不會是你在外面瞞著媽偷生的吧?如果是這樣那你就死定了,我告訴媽媽去……」
「呃……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老楊聽到媳婦的話,立馬有種氣急敗壞的感覺,他瞪了張倩一眼,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道:「我是那種人嗎?他叫楊嘯天,今年二十八歲,一個孤兒,現在是天狼特種部隊的司令員,你們就覺得像明源年輕的時候,一點沒錯!因為……呵呵……你們怎麼就沒有往自己失蹤二十多年的兒子身上去想呢?」
「什麼?」楊明源和張倩兩夫妻聽到老楊的話,頓時驚呆了,楊明源愣住了,呆呆地坐在沙上,臉色一變再變,而張倩急忙從楊明源的手裡將照片奪了過來,情緒顯得十分激動,嘴裡嘀咕著:「爸,他胸口有狼頭紋身嗎?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沒錯,我故意把小潔放在他的身邊,就在剛才他洗澡的時候,小潔親眼看到的,胸口有狼頭紋身!絕對不會錯的!」老楊點點頭,激動地對著張倩說道。
「我的孩子……嗚嗚……」張倩拿著照片的手頓時激動得都抖起來,心裡湧是百感交集,眼圈漸漸濕潤起來,兩抹霧氣在眼中凝聚,終於變成兩滴淚珠,沿著她的面頰滾落下來,她緊緊地握住手上的照片,激動萬分地對老楊說道:「爸!你說他叫楊嘯天,這不是和我的孩子一個名嗎?沒錯!他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唔……唔……唔……媽媽找了你二十幾年啊……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媽媽終於找到你了,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啊……是媽媽疏忽,讓人把你給抱走了……嗚嗚……」
張倩說到這裡,『撲咚!』一聲,就毫不猶豫地跪倒在老楊的面前,熱淚盈眶地對老楊懇求道:「爸爸!你快告訴我……我的孩子現在在哪?我……我……我現在馬上要找他去……我們分開了二十幾年……現在我要馬上見到他……爸……你快告訴我……」
「對!爸,你快告訴我們!我們的孩子現在在哪?」楊明源此刻也從二十多年前的自責之中清醒了過來,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自己的孩子,和他相聚。
「唉……你們啊!我該怎麼說你呢!」老楊心潮激盪地看著眼前的這對夫妻,搖搖頭,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們不要急著見他,分開了這二十幾年,當初要不是你們兩個當父母的疏忽,他會讓丟失嗎?他就在富州,而且今天我還跟他見過一面,我和他在三年前就見過了……只是那時候我只感覺有點面熟,還不敢確定,想查清楚他的身份,可是人家一直在波及利亞!我也無能為力,一直到兩個月前,他回國了……」
「爸!你說他就在富州?就是你新組建的天狼特種部隊裡當司令?」楊明源聽到老楊的話,此時再一次激動起來。
而張倩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分開了二十七年的時候,張倩這個母親是最有言權的,幾乎一想到楊嘯天,一想到自己丟失的孩子,她這個母親的心裡就猶如刀跤一般疼痛,張倩是深有體會,聽到老楊的話,伸出了她那雙嬌嫩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老楊的手臂,跪在老楊的面前,哭泣著哀思地問道:「爸!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呢?你說的是真的嗎?嗚……嗚……爸……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啊……為什麼?嗚……嗚……」
「起來吧!」老楊看著張倩那激動淚流不止的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這些年,張倩在這個家裡是怎麼過來的,老楊當然是看在眼裡了,輕歎一口氣,語氣平靜地說道:「倩兒,不是爸不告訴你們,但是我也不確定這個年輕人是不是我失散二十多年的孫子,我見到他的時候,一開始就感覺眼熟,加上這個人的名字和我孫子一樣,我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我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孫子,唉……為了證實這個答案,我讓小潔進入了天狼特種部隊去偷看,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胸口真的有狼頭的紋身,我這才真正證實這個人就是我的親孫子……」
張倩聽到老楊的話,再也控制不住那心底想念兒子的情緒,不等老楊把話說完,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拉著老楊的的手,焦急地說道:「爸!你快安排飛機,帶我和明源找兒子,我要馬上見到我的孩子,二十七年了……我們一家人整整找了他二十七年了,在這二十七年裡我沒有一天不想他……爸……你知道嗎?我每天都會為他落淚,一想到當初……我就忍不住……每次我一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他小時候的樣子,爸!我要馬上見到我的孩子……一刻也不能再等了……快讓人安排專機,我要馬上去找我的孩子……」
「哎呀!你們不要這麼著急好不好?我現在還沒告訴他這個消息,你們也不想想,失散了這麼多年,他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孩子會原諒你們嗎?會接受突然冒出來的父母和爺爺嗎?」老楊甩開張倩的手,激動地說著,不過見到張倩那痛哭流涕的樣子,老楊又有一股心痛的感覺,伸手將張倩拉坐在沙上,凝重的神色說道:「倩兒!你冷靜一點,如果你這個時候去找孩子的話,那你不僅得不到他的原諒,反而會失去這個孩子……」
「不會的,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去找他怎麼會失去他呢?爸,你一定在騙我,這不是不可能的,哪個孩子會不認自己的親生父母?爸,你一定在騙我……我不信……我不信……」老楊的話還沒說完,張倩就激動起來了,滿臉不相信地使勁搖著頭,不停地低聲哭泣道。
「倩兒,爸爸說的對,我們彌補不了當年的過錯,這就是我們應該得到的懲罰……」楊明源點點頭,輕輕地拍著自己妻子的肩膀,柔聲說道:「他現在一定恨死我們了……如果冒然前去想認,會實得其反,不僅不會認我們,反而會加深對我們的恨意……我們現在還是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怎麼挽回這段親情……」
張倩聽到楊明源的話,也隨即停止了哭泣,在激動的情緒中漸漸地清醒了過來,此刻,她滿臉淚跡,一副即將崩潰的樣子望著楊明源和老楊,整個人腦海裡都是楊嘯天的樣子,軟到在楊明源的懷裡,再也說不出話來,這樣的打擊對一個母親來說實在是太大了,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誰,卻不能想認,二十七年來的思念此刻頓時爆出來,佔據了張倩整個身心。
「明源說的對,現在你們必須要考慮一下怎麼挽回你們失散多年的孩子,我知道他這麼多年太苦……太苦了……」老楊說話間,眼睛就模糊了起來,老淚縱橫,可以想像的出,一個孩子在沒有親人的陪伴下,他是怎麼過來的,一想到那淒慘的情形,老楊這個做爺爺的老人也瞬間激動地流下了淚水!
這一刻,整個客廳裡一片安靜,只有急促的喘息聲和抽泣聲,不知道過了多久,老楊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對著楊明源和張倩說道:「對了,找到嘯天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你媽媽,他心臟不好,要是讓她知道,我怕……」
「嗯,我們知道!」楊明源點點頭,沉聲說道:「爸,等以後慢慢在告訴她吧,如果現在就告訴她,我怕她會受不了的!」
「唉……都是你們惹出來的,要不是你們當年那樣……你媽媽傷心成這樣,她是想孫子想的……」說到這裡,老楊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說道:「一個還沒滿週歲的孩子,苦了他了,要不是老道長在垃圾堆裡把他救了,你們現在就真的失去這個孩子了……雖然我們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找他,但是有許多事情既然已經生了就無法改變了,小潔今天就試探過他,你知道他是怎麼回答的嗎?」
「爸,他怎麼回答的?你快說呀……」張倩和楊明源聽到老楊的話,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他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將一個還沒有週歲的孩子扔在垃圾堆裡,這就證明了父母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說他不想去想,更不願意去想這些……」老楊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從他說的話裡就可以感覺到他恨你們,從被人抱走丟棄的那天起,他的心裡就已經沒有父母了,在他的心裡,他唯一的親人就只有養育他的師父,明源、倩兒,我和嘯天接觸過,這孩子是個倔脾氣,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什麼人也改變不了,就拿訓練天狼特種兵的事情來說吧,我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他就是不答應,後來還要老道長給他寫了一封信才答應下來,我知道他很恨你們,如果你這個時候我們冒冒失失地跑過去告訴他,你們就是當初拋棄了他的父母,估計明天他就會躲得遠遠的,甚至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他……這一點我絕對不懷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對付得了他……甚至他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你們的這個孩子現在可是世界名人了……呵呵……」
楊明源和張倩聽到老楊的的話後,就好像剛燃燒起來的一團火被一盆冰冷的水給澆滅了,無情地潑向他們的火熱的身軀,此時讓這對父母感覺到全身冰涼,更冰涼的是他們的那顆心,那冰涼的感覺冷的他們覺得刺骨的寒痛,冰涼的讓他們感到血液在身體裡瘋似的悸動著,整個身體就好像被冰鎮了一般,動盪不得,張倩和楊明源此時深深地陷入了自責之中,後悔當初為了工作而離開孩子的身邊,把孩子孤零零地留在了醫院,結果不知道被誰給抱走了,在醫院的追查下,只知道是一個蒙面的女人,但卻找不到她,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買,這些年下來因為當初的疏忽,悔恨就像一把尖刀輪番地刺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讓他們這對父母是悔恨終生。
楊明源作為一個男人還比較鎮靜一些,而張倩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孩子的母親就顯得比較脆弱了,此刻天的臉蒼白無色,白的就好像一張白紙一般,她趴在楊明源的懷裡哭的是那麼的傷心,她哭的是那樣的悲慟,她哭得是那樣的絕望,彷彿這個世界變得是讓她那樣孤獨無援,雙手緊緊地抓住楊明源的脖子,好像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肝腸裂肺地哭泣道:「明源!你說孩子會原諒我們的,對不對……嗚嗚……你說呀,他會原諒我們的,對麼?」
「嗯,會的!」楊明源點點頭,低頭在張倩的額頭上就是輕輕地一吻,這個時候他們需要冷靜,而懷裡的妻子也需要自己安慰,母親因為當年孩子的丟失,二十七年了,一直在寺廟裡吃齋念佛,為丟失的孩子祈福,沒有找到孩子她是不會回來的,所以楊明源此刻心裡就好像一顆好大的石頭壓在心底,讓他喘不過氣來。
「真的麼?他會原諒我們麼?」張倩仰起頭,癡癡地望著楊明源那凝重的神情問道。
「嗯,會的,但是這件事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我們欠他太多了,需要彌補的也太多了,現在想想,當年我們做的事情有點過分,一個孩子因為高燒不退在醫院,我們做父母的居然丟下孩子不管,去忙碌自己工作,這是不可原諒的過錯,倩兒,你放心吧,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孩子在哪了,二十七年的時候我們都在悔恨中走過來了,不差那麼一點點彌補的時間,我們欠他太多了……」
「對啊,不要著急,我想嘯天這孩子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倩兒,你在富州不是有公司嗎?你明天就到富州去,試著用其他辦法去接近嘯天,對了,嘯天現在可是有了四個女人咯……呵呵……」
「什麼,爸,你說嘯天有四個老婆?」張倩聽到老楊的話,頓時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嬌聲說道:「這孩子還挺分流的……嘻嘻……」
「不是老婆,是女朋友,呵呵……這孩子,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形容他了……」
「爸,你剛才說小天是世界名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楊明源突然想到剛才自己父親說過的話,激動地問道,作為一個父親,望子成龍是每個父親都希望的,所以楊明源也不例外,雖然現在還沒有想認,但是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們一家人會團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