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敵 卷四 悲天 (5)兄弟間的談話
    天界的這些天之子們終於開始恢復靈力,變成了當初們一齊提出了一個不合理的要求:在殺上天界前,他們要去美好的凡間感受爛、去享受殺戮前的也許是最後的一次墮落。

    鸞術對此雖未表態,但卻大體是同意了,這樣一群可憐人,何必還要去苛責呢。水鏡和幽身先士卒,帶著這群人到了凡界,一切花費,自然有凡界大財主水鏡來支付。

    花天酒地,這說來不免過於籠統。他們去唱歌,只是為了大聲的宣洩體內的情緒,只是為了讓聲音刺激耳膜,讓心臟跳動的更有力;他們跳舞,只是為了感受那夢一般的飛翔感覺,他們舞動自己的身體,釋放體內的熱情;他們喝酒,在醉意裡回味自己曾經的夢想;他們玩兒女人,感受鮮活的生命在自己身上跳動……

    燈紅酒綠,這是有錢人的天堂,水鏡甚至帶他們去打高爾夫、打保齡球、泡桑拿、做按摩。他們去了最爛的酒吧,玩兒最憤世嫉俗的遊戲;他們到暗巷打架,只用拳頭,感受皮膚爆裂、骨骼破碎的刺激;他們甚至去幼兒園門口搶小孩子的棒棒糖……他們也在心血來潮時早起晨跑,他們也在廣場上准爸爸媽媽的聚會點兒上逗弄嬰兒車裡的小寶貝,他們還在斑馬線扶老奶奶過馬路……

    他們盡情的感受這幾日,彷彿要在幾天內盡享人類百年的經歷,他們的瘋狂和忙碌讓不知情地人羨慕。卻讓知情人心酸。

    小斗坐在雪飲居喝茶。腦子裡不停地閃現在逍遙界裡看到的那種詭異、消瘦、完全不像活物的白影子——他們飽受折磨,失去了人的姿態。

    鸞術時常會來凡界看看她,摸摸她的發,吻吻她的唇,但更多的時間,他在魔冥界鳩集戰鬥力,他派出幻花尋找曾幫助過地人來助拳。

    小斗很怕。一旦逆天失敗,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好好相處了,她很想拉著鸞術學著那些天之子的樣子去盡情的享受人生。在逆天前更多地黏在一起感受幸福。可是她不能任性地糾纏鸞術。因為,他們必須要贏。

    雪飲居的門突然打開,想曹操曹操到。鸞術邁著大步走了進來。看見坐在窗前的小斗後,笑了笑。

    小斗立刻像只歡快地小鳥,朝著鸞術飛了過去。鸞術接住她,只手抱起她回到了茶桌邊,將小斗放在了原來她坐著的凳子上。

    「想我了吧?」小斗嬉皮笑臉的問。

    在這大戰前夕。這般輕鬆的笑意和那份對鸞術的信任,正是他最需要地。

    「又在發呆?」鸞術直接端起小斗的茶杯喝了一口。

    小斗嘿嘿笑。「我沒發呆,我想你呢。」

    「想什麼?」鸞術曖昧地看著小鬥,臉上的笑容痞了起來。

    她大眼睛晶亮亮的看著鸞術,然後面色微紅,開始極具暗示性的吧唧嘴——吧唧的很囂張。

    鸞術伸手摸向小斗的嘴唇。小斗愣住——下一秒他竟將手指伸進了她微張的唇內,挑逗她的小舌。

    小斗臉刷的就紅了個透,她朝後一躲,吐出了鸞術的手指。羞窘的朝四周看去,見大家沒太在意這邊,小斗才怒氣沖沖的瞪著鸞術。

    鸞術將那根手指伸在自己唇邊,作勢要舔,小斗忙衝過去一把揪住他那根手指,然後拎起鸞術的衣領將他那根手指徹底擦乾後,才狠狠的掐了下他的手心。

    鸞術開懷大笑,沒有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因為自己的調戲,而害羞發窘的樣子。

    「你那邊的事情辦的如何了?」小斗關心。

    鸞術點了點頭,表示還可以。「我來找幽。」

    「他在自己屋裡調息。」什麼事情啊?他可從來沒找過幽。

    術站起身,扭頭看了小斗一眼,在接收到小斗的笑容後,走向雪飲居的後門。

    沒有敲門,鸞術直接走了進去。

    幽仍是坐在窗前,說是調息,卻其實只是在發呆。他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理睬已經走進來的鸞術。

    「你準備的如何了?」鸞術坐在幽的茶桌上,姿態慵懶。

    「我需要準備什麼嗎?」幽反問。

    鸞術皺了下眉,他很不喜歡幽的語氣,漫不經心,牴觸。「你的心情呢?準備好和我一起打上天界了?」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幽扭過頭,眼神淡淡的,對上鸞術,也不見其神色有一絲的變化。

    「如果沒有這樣的逼迫你,你就不會去逆天?」冷哼,「你已經劫了『法場』,想回頭的確不可能。但這不是我逼你的。」鸞術冷聲道,語氣也開始不善。

    幽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因為你,小斗不會遇險。」

    鸞術突然發怒:「如果你不是那麼畏畏縮縮,也輪不到我走到小斗面前。」冷叱,「那麼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你不必恨我,這是你自己種的果。」

    「你已經得到小斗了,再假設任何一種可能性,對小斗都不公平,她已經愛上你了,她不會假設如果我曾經掠奪她的感情,如今會怎樣。她對你死心塌地,也不會願意聽到你的假設。」幽冷冷的回擊。

    「這種假設曾經存在過,小鎮裡,她假扮成我的妻子,也在不時的關注你。」鸞術淡淡的諷刺,「但是有的感情有時效性,你錯過了那段時間,小斗就已經是我的了。你何必還要自苦,逆天後,你也會有自己的未來。」

    男人有時也會幼稚,也會為了毫無意義的話題爭辯不休。

    「如果讓你放開小鬥,再去尋找其他的未來,你會怎樣?」

    鸞術臉色微變,怒瞪幽。

    「鸞術,有些事情,不要說的太開。你如果真的愛小鬥,就不要再說什麼『如果』。做事更不要太過有目的性,我會懷疑你接近小鬥到底是不是單純的因為感情。」幽漠然回擊。

    鸞術臉色更加難看,他瞪著幽,突然道:「我永遠不會為了一個目標,耍那種小把戲。」

    幽點了點頭,不輕不重的道:「希望如此。」

    鸞術咬緊牙關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攻擊幽,對面的這個同父異母兄弟,很明白如何才能激怒對方。在幽面前,鸞術突然變得有些孩子氣,他惱火的推開門。走出去時,才扭頭道:「兩天後行動!」

    幽『恩』了一聲,「會和你一起拚命的。」

    鸞術沒再說話,轉身離開了幽的臥室。他突然有些迷茫,一直認為自己的思路和邏輯都是清晰的,但此刻卻突然發現,辯駁起來,他竟也有太多衝動的行為完全沒有理智依據。

    原來,魔王也可以僅僅是個男人——平凡,卻更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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