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博一聽,心中就是一動。
)最近自己開發的一個樓盤出了問題,原來一直用的風水師束手無策,又找了不少風水師都沒有能解決問題,這事情讓他急得嘴上都冒泡了。
吳忠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進入江中博的視線的,今天晚上的這頓飯其實就是對吳忠的考察。應該說,江中博對於吳忠還是很滿意的,畢竟有一個大學教授的名頭掛在那裡,這可是拿了文憑的風水師啊!
江中博唯一有點顧慮的就是吳忠是不是一個光會說不會練的「說客」,所以才遲遲沒有表態要請吳忠給自己看風水。
「剛才看到這兩隻銅葫蘆不過是見獵心喜,但現在看來卻是考察吳忠的好機會。」江中博心中暗想道。
看了看吳忠,已經有了主意的江中博笑了一下說:「剛才這位羅師傅說那只沾滿了灰塵的銅葫蘆比另外一隻值錢得多,不知道吳教授怎麼看?」
吳忠打量了一下在座的人就知道江中博所說的羅師傅肯定就是那個正坐在自己斜對面的年輕人,心裡就生出一絲鄙視來:
「哼,這樣的毛頭小伙子懂個屁?看來這年頭像我這樣老老實實做學問的人根本就沒有了。今天碰到我也是你活該,就讓你成為我踏上金錢大道上的一塊墊腳石吧,也讓你知道出來混,光靠嘴巴忽悠是不行的。」
想到這裡,吳忠笑著說:「我正好對此有一點研究。」
「那就請吳教授鑒定鑒定。」江中博點頭示意說。
羅定冷眼看著吳忠,他此時已經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方是想借此機會展露自己的本事,而江中博此舉也相當無禮,這銅葫蘆是自己的東西,讓吳忠看看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禮貌上也得問一下自己這個主人,但很顯然江中博可不這樣想。
孫國權看了羅定一眼,有一點尷尬地笑了一下,江中博這樣做實在是有一點說不過去,如果江中博想買這兩個銅葫蘆,找個專家來掌眼那誰也無話可說,但問題現在不是這種情況,又沒有經過羅定的同意,這就很不地道了。不過他認識江中博很多年了,知道江中博因為生意做得很大,無形之中就會生出別人都低他一等的優越心態,做起事情來從來也不會顧忌別人的感受。
與江中博不一樣,孫國權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羅定又是他帶來的,他可不想因此而得罪羅定,於是孫國權打著圓場說:
「呵,羅師傅,就讓吳教授看看?也讓我們長長見識。」
「嗯。」
羅定本來還真的有一點想不讓吳忠看這兩隻銅葫蘆的,但聽到孫國權的話之後倒一時不好說什麼,就當是給孫國權一個面子,點頭同意了。
江中博是個絕頂聰明的人,馬上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過他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在他看來,這世界上為錢辦事的人都不用認真去對待,也不必要顧忌他們的感受,因為有錢就能把一切都搞掂了。
在江中博的眼裡,吳忠是這樣的人,而羅定也是這樣的人。
羅定看著江中博,他注意到對方嘴角出現的那一絲輕蔑的笑容,他的怒氣立刻湧了上來,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心中卻冷哼道:
「希望你不要求到我這裡來,要不,我非得讓你大出血不可。」
江中博既然找吳忠這樣的人,肯定是遇到了風水上的難題,而且應該不小,要不也不會找到吳忠這種學院派的頭上來了,既然這樣,羅定知道說不准自己還真的有整治江中博的機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到這裡,羅定狠狠地吐出一口怒氣,冷眼看著吳忠,他現在倒是想看看這個吳教授能不能看得出來哪只銅葫蘆才是值錢貨。
拿著兩隻銅葫蘆足足看了十幾分鐘,吳忠才放下來,他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拿起一塊濕紙巾擦起手來,如果不是為了擺出一幅仔細鑒定的架勢,他連拿也不會拿起這只沾滿灰塵的銅葫蘆——吳忠只看一眼就知道葫蘆不是什麼好貨。
「要想得到這位江老闆的認同,那就要投其所好。」
拿起兩隻銅葫蘆裝模作樣看著的吳忠心裡轉著的卻是這樣的念頭。
在過來之前,吳忠已經聽到江中博對這兩隻銅葫蘆的評價、知道江中博認為那只乾乾淨淨的銅葫蘆才是好東西,而另外一隻沾滿了灰塵的根本就不能入眼。
當然,在吳忠的眼裡沾滿了灰塵的那隻銅葫蘆做工確實粗糙,不足一提,所以贊同江中博的意見即可以拍江中博的馬屁,又有事實根據,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當然,作為一個靠嘴巴吃飯的大學教授,吳忠知道就算是自己賺同江中博的意見,那也得說得出有理論、有依據的話來,如果只是與一般人所說的那樣,那就顯現不出自己的本事來。不過這難不倒吳忠,他只是一沉思,就馬上想到了一套說辭來。
「這兩隻銅葫蘆之中,只有一個是好東西。當然,我所說的好東西是指這只乾淨的銅葫蘆,也許會有人認為這是對那只沾滿了灰塵的銅葫蘆偏見、認為只有光鮮亮麗的東西才是好東西,但是只要我們能透過現象看本質,我們就能看得出來這兩隻銅葫蘆到底是哪一隻才是好東西來了。」
說到這裡,吳忠停了一下,掃了一眼江中博,發現江中博正在仔細聽自己講話,心裡不由得就是一陣得意,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話已經成功引起了江中博的注意。此前自己雖然已經跟江中博聊了一個晚上的風水,但對方那表面恭敬但骨子的不以為然,吳忠還是感覺得到的,原因正是出在自己只有理論,沒有實踐,現在可不一樣,自己是針對著兩隻實實在在的銅葫蘆發表自己的看法,自然就更有說服力了。
想到這裡,吳忠不由得有一點感激羅定,如果不是對方,自己又怎麼可能得到這樣的一個好機會?
不過,當吳忠看向羅定的時候,卻一下子生出一股怒氣,羅定的臉上看似沒有任何表情,但雙眼卻稍稍抬起,不知道看向哪裡,很顯然是不把自己看在眼裡。
其實,羅定此時正如吳忠所感覺到的那樣,並沒有把吳忠放在眼裡。他原本以為吳忠既然是大學教授,肚子裡應該有一點料才是,但是一聽對方開口,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哼,透過現象看本質?說得倒是動聽,可是你如果真有這本事,就不會看不出到底哪一隻銅葫蘆才是好東西了。」
這就是羅定聽到吳忠開口後的第一個想法,所以他才稍稍地抬起頭,他知道吳忠接下來話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聽,還不如抬頭看天空數星實在。
「本來還想給你留一點面子的,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吳忠暗暗咬牙想道。
勉強地壓下胸口的怒氣,吳忠接著說:
「我們知道,法器是擁有神秘的力量的,這種力量讓它們擁有改變外界的力量,也是決定它們價值的唯一因素。但是,我們知道這種力量之所以神秘,就在於它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所以,要想鑒定出法器有沒有這種力量,就得依靠別的手段。」
「法器由於神秘力量的存在,往往會表現出與眾不同的待征,比如說光彩動人。這是因為神秘力量滋養了法器,自然會讓法器呈現出亮麗的外表面特徵來,所以說,亮麗的外表就是我所指的現象,而擁有亮麗的外表的法器的本質就是擁有神秘力量。因此,我們在鑒定法器的時候,就要通過亮麗的外表的『現象』去看到「本質」,從而判斷出哪些是好,哪些是壞的。」
「你的意思是說,越好的法器其外表就越光亮,而這兩隻銅葫蘆也可以用這種方式去鑒別?」江中博若有所思地問。
「沒錯!」吳忠肯定地說,「如果是好的法器,其神秘力量強大,就算是擺了數十年,也會點塵不沾,更不用說是像這只那樣都快被灰塵糊住了一般,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只看一眼就能斷定這只沾滿灰塵的銅葫蘆根本就不值錢。」
「原來是這樣,看來吳教授對法器的研究很深入啊。」江中博仔細地想了一下吳忠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羅定心裡樂開了花,他現在已經能肯定兩件事情,第一就是這個吳教授不過是一個只懂理論的、善長耍嘴皮子的教師匠;第二就是吳忠已經成功地「俘虜」了江中博的「芳心」,如無意外江中博就要大出血了。
對吳忠沒有什麼好印象,對江中博也沒有任何的好印象,所以羅定聽到吳忠大放撅詞也就當作是蒼蠅在自己的耳邊嗡嗡亂叫,充耳不聞就是了。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羅定又怎麼可能多嘴揭穿吳忠、提醒江中博?只是,羅定不想招惹人,別人卻不想放過他。
「羅師傅,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吳忠看了一下一聲不響的羅定,心裡想:「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麼?如果不讓你出醜哪裡顯得出我的本事?」
羅定一聽,剛剛按下去的怒氣再次燃燒起來,這是典型的同行相忌,而且分明是要踏在自己的屍體上往上爬,這樣用心也太陰險了。本來羅定不想說什麼,但是碰上這種情況,想不說都不可能了,當下冷笑說:
「有眼無珠,就別在這裡瞎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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