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找到了真正的兇手,洗脫了柳純藍謀害皇嗣的嫌疑純藍恢復了容華的身份,甚至還特賜了封號「昭」,以慰兵部尚書大人的喪女之痛。醉露網柳純藍是作為宮嬪中最低等的更衣死去的,死後送葬雖然沒有極具哀榮,但是也得到了一定的補償。想來,這也是皇帝安撫兵部尚書大人的手段之一。
舊的風暴過去,新的風暴正在醞釀。
皇后日日在坤寧宮養生求子,被上一場風暴牽連的賢妃,雖然一時之間,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但是,我想,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有所動作。
用完早膳之後,我叫上碧月,一路遮掩著行藏、悄無聲息地到尚儀局去求閱宮嬪們的彤史。
皇帝昨日給我的玉牌非常好用。當我和碧月剛剛走進尚儀局,向攔住我們的女史出示了這塊玉牌之後,女史直接就將我們帶到了尚儀局最大的頭目,柳尚宮的面前。當屋子裡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我對柳尚宮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看到玉牌的柳尚宮同樣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將我們領到存放彤史的地方,告訴我們,只能看,不能帶走之後,便放心地留下了我們。
我吩咐碧月打開隨身攜帶的小包裹,從裡面取出筆墨紙硯,預備記錄下要點。醉露網
對於宮嬪們的此種秘事,尚儀局的女史們採取的是一種極為簡單的記錄方法,即是:以時間為軸,宮嬪們葵水來臨的第一天為記,寫在相應的時間日期下。如此,要自行從中總結出規律來,卻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我想了想,問碧月道:「宮中四品以上的宮嬪有多少個?」如今,我是從三品的容華,我的永壽宮中別無他人。更沒有值得我幫助的低位宮嬪,所以,我不可能讓四品以下的宮嬪有孕,從而晉陞位分。
人,都是會有私心地,何況,如今,除了超一品的夫人,三品以上的位子上都有人了。我可不會夢想自己能一躍而成為超一品的夫人,那麼,在我一點一點晉級的路上,我需要不斷地為自己騰出空缺。
碧月一面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面在心中盤算,不一會兒,回答我道:「娘娘,眼下,只有您一個人是從三品的容華;正三品的婕妤有三位;從二品的貴嬪有兩位;加上九嬪、七妃……不包括皇后娘娘、貴淑賢德四妃和您。一共有二十一人。」
我想了想,道:「這二十一人中,有誰是和皇后娘娘她們幾個關係不大的?」我這個問題問得很深,很考驗人。醉露網我不知道碧月能否回答我,但是我鐵定不想為她們去做嫁衣裳。
碧月瞧了我一眼,小聲道:「就奴婢所知,搬去承乾宮地安妃可以算一個。因此,承乾宮裡的那幾個人應該可以算是大致符合娘娘要求的。至於其他的——景陽宮得排除在外;長春宮的慶妃一直和貴妃娘娘比較親厚;坤宮的傅妃好像和皇后娘娘行走較近;延禧宮和鹹福宮的主子們,奴婢就不大瞭解了。」
我點點頭,將彤史翻開,道:「那麼。咱們就先看看承乾宮和長春宮宮嬪們的記錄。」
在尚儀局翻閱彤史,時間如梭般流逝。剛剛整理好幾個人的,我就聽見自己地腹中傳來一聲飢餓的長喚。我抬起一直垂著的頭,用右手輕輕地敲了敲後脖頸,對仍在埋頭書寫的碧月道:「碧月,要不今天就先到這裡吧,這幾個人,已經夠皇上費心幾天的了。咱們先回去,吃飯要緊。」
碧月聽我的話。收拾起了筆墨紙硯。然後,我們又如同來的時候一般,左顧右盼、鬼鬼樂樂地離開了尚儀局。
我相信,只要不被別人看到。尚儀局地女官們是不敢隨隨便便將我在那裡的所作所為洩露出去的。在說話之前,她們需要掂量一下我手中的玉牌和她們腦袋的份量。孰輕孰重。
回到長樂殿,綾綃和繡綺都在殿上,看到我,她們明顯地雙眼一亮。竹綺道:「娘娘回來就好了,聽說皇上昨晚宿在了永壽宮,有好幾撥子人前來探聽,奴婢們就快要堅持不住了。」
我走到椅前坐下,接過綾綃遞過來地茶盞,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這次,說話的人是我面前的綾綃,她道:「娘娘,您不知道當那些人聽說您還在寢宮裡沒有起身的時候,臉上是何種表情!」
我怔忡片刻,反問道:「什麼表情?」
綾綃一下子不說話了,我又將目光投向繡綺,繡綺的臉頰上是兩朵紅暈,我驟然明白了綾綃話中所指,不禁抬起右腳,羞惱地去踹她。綾綃一個騰身,輕巧地躲開,終於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我故意板起臉道:「我餓了,午膳呢?你們這一個兩個都不稱職啊,想我餓死麼?」
綾綃連忙摀住嘴,並繡綺一起出殿,幫我傳膳去了。
扭回頭來,我不經意看到猶在殿上的碧月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大窘,臉上重新升起紅暈——確實,我找的這個借口不怎麼樣,聯繫到昨天晚上皇帝在永壽宮留宿,想不引人遐思都難。
永壽宮也有自己的小廚房,現在,宮裡只有我一位宮嬪,小廚房自然就被我霸佔了。御膳房地東西,在宮中有大型筵宴的時候,尚足以稱道,至於在供給宮嬪日常飲食時,總是吃那些東西,山珍海味也會膩了。
何況,目前處境特殊的我,雖然不怕別人在飯菜中下毒,但是檢驗起來就已經很麻煩了。
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昨日,我就向皇帝請旨日後自己開伙了。皇帝出於某些原因地考慮,自然也很痛快地答應了我。甚至,還說要將我份例中地膳食轉換為銀錢發放給我。於是,我就在永壽宮自己過起了勤儉持家的小日子。
今日地菜餚是我一個人吃份量剛好的,然而,當我舉箸時,我竟然看到皇帝出現在了殿門外。我只得放下筷子,迎了上去,笑盈盈地問道:「皇上,您用過午膳了麼?」
皇帝的視線越過我的肩頭,掃視了一下我桌上的膳食,然後收回視線對我道:「假如朕說沒有,湘兒是不是很為難?會不會就要餓肚子了?」
一滴冷汗順著我的脊樑骨滑了下去,我賠笑道:「皇上說笑了,假如不夠吃,嬪妾讓小廚房再做就是。」聽我這麼說,皇帝也不再客氣了,笑著入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