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龍反轉記 vip章節解禁處 第六卷 古墓 第二十一章 紅與黑
    二人靜靜地說些離別以後話語,又歸於沉默,但是二人四目相對,此時默默無聲,靜靜的享受著對方的情愫。

    無聲勝有聲,便在此時中。

    女孩子都是天生喜歡做夢和浪漫的事情。

    多少女孩子曾經想著:在危難之時,想像中的男子翩翩而來,瀟灑出手將所有麻煩解決掉,威風凜凜,萬人矚目,最後二人只只離去,這是一個多麼美滿動人的結局。

    在東方是至尊寶踏著彩雲,翻著跟頭去迎娶紫霞仙子。

    在西方是白馬王子去救被惡龍看守的沉睡公主。

    在古代,楊雪怡所能想到的,不過是在仇敵圓真和尚來的時候,身後有一個堅定可以依靠的臂膀。

    而高強,本來可以做這個臂膀,也曾經做過——雖然那個時候他才十歲,年齡又小,他的臂膀並沒有給楊雪怡提供一個避風港,明是給輿她最重要的東西——信心,但是,所有東西都在默默地轉化。

    楊雪怡曾聽高強講多了故事,聽著高強講了郭靖與黃蓉的故事,她的先祖楊過輿小龍女的故事,他們的故事絢麗出奇,充滿了不可思議輿傳奇,楊雪怡偶爾也會想,自己會不會有先祖一樣的際遇呢?

    當年小龍女身受蒙古武士輿全真道士夾擊,危難關頭,卻是楊過出現,小龍女因此而分神,受了致命一擊。

    楊過雖然斷了一臂,但是在高強口中。那拖著殘軀,空著一隻泡袖,身後背著麻繩繫著的如大鐵棍一般的玄鐵重劍地楊過帥得一塌糊塗。一伸劍,將尼摩星生生壓在了地上。

    第二劍,瀟湘子威名赫赫的哭喪棒立刻碎斷。

    第三劍,尹克西金銀寶石鑲嵌的金龍鞭成了節節斷鞭。

    第四劍,直對金輪法王,小龍女幸福地靠在他懷內,只因為不願意與心上人在一起時被金輪法王打擾,一根虛弱無力銀針刺過去。金輪法王吐血而倒,楊過重劍一揮。金輪立斷!

    第五劍——這一劍卻是為情而出。

    這是離經叛道之劍,在王重陽畫像腳下。在孫不二面前,在大廳外全真教上上下下弟子重圍下,楊避輿小龍女結為夫婦……這大概是江湖中最浪漫的事情了。

    高強當年講得很仔細,楊雪怡聽得也很仔細,而今年她已經不小了,高強入古墓的時候她便十六歲了,而今高強十八歲。八年過去了,楊雪怡都二十四歲了,高強在的時候,她還沒有想避這個問題,但是苗頭隱隱出現。高強提出了離開的時候,她傷心之極。同時決定快刀斬亂麻,索性斷了心中一點牽掛,但是高強真的被她狠心趕走了後。她卻覺得心內空虛難受,她無數夜晚在心中盤問自己,當初的選擇對的麼?

    她有時候也會癡癡想:清風是會回來地,因為他在古墓石門上留下了火辣辣的大字,直白而不含蓄,那日晚上傷心後地楊雪怡,出了石門,呆呆立在那裡,一個人臉上一陣青紫,一陣血紅,然後逃跑似地躲到了古墓中C。第二天,她拿了一把劍,將這塊石板削下來,想了想,仍到了古墓一處密室。

    一個月後,飽受折磨的她又找到了石板,這次她用劍劈碎了石板,然後扔入了小溪中。

    誰知道,她劈碎了有形地石板,心卻像那塊石板一般,被那幾個火辣辣直白的大字深深印刻了上去。

    這一次,圓真和尚來勢洶洶,準備充分,為了對付古墓層出不窮的機關,甚至拉來了大批弟子,說白了就是送死隊員。在他積威之下,誰敢不前?

    靠著人命衝破了楊雪怡所有的佈置,然後以高深武功與其激鬥。楊雪怡功夫進度不能算慢,但是她習武不過二十餘年,九陰真經即使是一等一的神功,她能有多高的修為?

    此刻她內力微弱於高強,但是招數更勝於他。

    楊雪怡苦苦支撐,也虧得圓真不下殺手,妄圖得到秘籍,否則楊雪怡早已斃命。

    明是她再苦苦掙扎,也逃不了敗落的命運。在敗地那一刻,她反而解脫了,她的想法很單純,既然祖母有命,那便是死,也不能將秘籍洩露給圓真,她雖然力弱,但是楊家經營古墓多年,自然有最隱秘穩定的法子,拉著圓真一起陪葬。

    就在那時,幾乎是想像中的浪漫事情發生了,她的清風確實從天而降,出現在她身後,替她擋了一致命一掌,而且溫柔地、輕輕地抱著她就跑。

    而那個小無賴,楊雪怡甚至羞於回想,竟然說了兩三句話,便吻到了自己嘴角。

    本來楊雪怡在高強面前做慣了大姐姐,一直是她管這他,雖然她性子溫和,凡事大都聽高強的,可是在心中,一直以為高強就是一個小弟弟,一個需要關心呵護地小人兒。

    所以,她見了高強突然出現,她內心歡喜,直欲發狂,因為興奮,她血行加速,卻更添了三分傷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開口,滿腔話語只化作「弟弟」兩個字。

    然後,就看到高強哭泣,像多年前那一天,也是在古墓中,也是在圓真逼迫追捕下,楊雪怡想到,那時,在密室中,高強也是這麼哭得,哭得很傷心,也很真誠。不知為何,她奇怪地發出感傷:「這淚水,是苦的。」

    而高強,突兀而又堅決吻在了她嘴角上,舔去了她咳出來的血液。卻笑道:「這血液是甜地。」

    陡然間,楊雪怡只覺得天旋地轉,世界一切翻轉過來,她心中營造地一切彷徨委屈,孤獨無助,在高強救下她以後,輕輕吻到她嘴角的時候,全都崩潰坍塌了。

    相反,她沒有感到痛苦迷茫,只是潮水般湧來的幸福。省去了幾年的彷徨不安,感到全身一陣解脫。全身所有的毛孔,都興奮歡喜地要爆炸一般。

    相反。是死是活與大敵圓真和尚,已經不算什麼了。

    楊雪怡知道,自己以後,不管如何,心中已經永遠深深刻上了這個男孩——或者這個男人的烙印了,不可磨滅。

    兩個人靜靜靠在一起,關係似乎就在沉默中無聲的確定下來。不需要語言,不需要動作,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讓對方明白。

    隔了半晌,高強慢慢將身子支起,然後固執地將楊雪怡樓在懷內,她紅著臉。眼睛半睜半閉,長長的睫毛在顫抖一一很劇烈,卻沒有做掙扎。溫順地躺入了高強懷內高強的頭,慢慢垂了下去,他的一頭黑漆漆長髮此時散開,漸漸落下,將楊雪怡地臉孔遮住,先遮住如黛秀眉,然後遮住兩隻朦朧的眼睛,進而遮住了瑤鼻與兩片紅潤,直至那光滑潔白地脖頸。高強的黑色長髮,將楊雪怡絕美不似人間存在地面龐完全遮掩起來。

    頭髮外面,是青灰色石頭砌成的古墓。

    頭髮後面,那是一個靈輿肉的世界。

    那是一個神秘的世界,那是一個只屬於二人的世界,高強和楊雪怡在那裡是主宰,他們在那裡可以盡情的娛樂放鬆,不怕任何人的干擾。二人盡情地糾纏在一起,感受著對方靈魂地跳動。

    靈魂的跳動太激烈了,而兩個人傷重的身子又太弱了。

    也不過片刻,兩個人的胸脯都劇烈的起伏,輕輕一聲響,兩個人分開了,高強一甩長髮,臉上儘是得意之色,楊雪怡閉著只眼,美麗的睫毛還在顫動,甚至比前面更激烈。

    那白玉一般地臉龐,天鵝一般美麗的長長脖頸,已經染上了一層誘人的胭脂紅色。

    而她地嘴唇,微微張開,紅潤的兩辦唇上面,濕潤一片。

    高強在空中深呼吸幾口,臉上浮現怪異的笑容,頭一垂,黑色的長髮再次掩蓋住楊雪怡的面龐。

    黑色的長髮,再次微微顫動起來。

    這次時間更長,頭髮織就的黑色發「布」上面,清晰反射著青灰色的古墓。

    驀然間,牆角一個蠟燭辟啪!爆了一個火花。

    於是,整個古墓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在那黑色髮絲上,扭動著,跳躍著,生氣勃勃……「師傅,您老人家怎麼樣了?」陳友諒縮手縮腳站在一邊,手裡面捧著一個托盤,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瓶子,瓶子裡面傳來一股嗆鼻的藥味,還有一些甘甜的蜂蜜味道。「還好。」圓真淡淡地這樣說,表情很平靜。

    但是看他的樣子,怎麼也不能和好聯繫在一起。

    腦袋還是光禿禿的,但是往日油光錚亮的腦殼,如今反射著是暗淡灰澀的光芒,本來一張威武、英俊的臉,此刻肌肉全都鬆了下來,兩隻眼睛紅著、浮腫著,嘴角上面全是干皮,還裂著幾個人口子,眉毛鬍鬚往日都是銀白色的,此刻卻成了灰白色,失去了光澤的靈動。

    他僅餘一隻左臂,此刻再配上他那衰老頹敗的樣子,很難想像這是當年威名赫赫的混元霹靂手成昆,風雲變色的人人物,如今落得了這個地步。

    他的紅色僧袍在擋著那些針筒發射的牛毛細針的時候盡數破碎,所以現在身上只穿著那白色中衣,上面佈滿了細孔一一這些細孔是如此的小,以致於本來不該被肉眼看到。

    但是陳友諒看得很清楚,原因很簡單,這些細孔周圍是大片大片擴散的黑色印記。

    從外面看,白色中衣上,印了圓圓的黑色斑點,一塊塊如金錢大小,看起來又如老年人身上衰老的印記,一塊塊就那麼盤踞在上面,非常刺目顯眼。「那弟子把這些東西放下了。」陳友諒不知道圓真平靜的面容下,心臟到底如何跳動,在動著什麼念頭,他恭恭敬敬施禮後,將東西放下,自己一個人退出去了。

    他人退出了石門,後背全是汗水,陳友諒是聰明人,他一直就知道這個師傅根本對他沒有多少闕愛之心,他不過是圓真的一個棋子,與別人相比,頂多是一個人棋子,關鍵時刻還是會拋棄的。

    棋子是什麼東西?衝鋒在前,撤退在後,捨小保人,隨時割捨。

    陳友諒跟在圓真身邊已經十年了,圓真教授了他很多東西,如少林九陽功、龍爪手,甚至速太極十三式也傳了他,若是沒有圓真的指點,他儘管會背誦口訣,也不可能練成。

    可是陳友諒還是忍不住地害怕,他知道圓真有多厲害,有多殘忍。

    這次圓真座下,最厲害的十三太保跟隨其一同到古墓,這些武功高手到了這裡竟然成了送死的隊伍,陳友諒多少次,看著那黑黝黝的甬道就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輪到自己,當十三太保老人也被逼上去的時候,那個五十歲的漠子扭回頭來滿帶滄桑悲涼地看了自己一眼。

    那是兔死狐悲,同類相憐的眼神,陳友諒身子也顫抖了,這個五十多歲的漠子,少年時便成名江湖,一把利劍連挑了太行山三十六座山寨,揚名江湖,可是到此刻,也不過是圓真手下一個送死的棋子。

    他隨即闖遇了四道機關,又過了七個關卡,隨即便被機關吞噬了,陳友諒的腿當時都哆嗦了,他知道,若是圓真讓他前進,他是絕不敢後退的。

    有壓迫就有反抗,那是沒有錯的。

    但是那一根牙籤和銅板較勁,那是白癡。

    這就是陳友諒的悲哀:隨時可能被送上去當無謂的犧牲者,還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陳友諒退了出去,當他的臉消失在陰影中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圓真的額頭上也淌下一滴汗水。

    圓真輕輕呼了一口氣,僅餘的左臂剛才藏在袍袖中,許久後伸了出來,上面握著一隻針筒。

    陳友諒在害怕他,敬畏他,防著他。

    陳友諒卻不知道,圓真也在防著他,這個弟子太聰明了,而且心狠手辣。

    他有時候會想起第一個弟子謝遜,圓真內心中,或許只有這一點是痛的,毫無疑問,他當年對謝遜下了心血最大,可以說當一切事情顛覆之前,謝遜是他的愛徒,他心裡面從來沒有懷疑過謝遜當年對自己這個師尊崇敬仰慕的感情。

    可是就是這個心愛聰慧的弟子,圓真也親手毀了他一生。

    謝遜曾說過,他與野獸為伍,從不相信任何人。

    圓真,謝遜悲劇的締造者,也是這個樣子。

    他對自己所有的弟子都警惕著,包括逐漸長大成才的陳友諒。

    他握著針筒,是在預防陳友諒不軌,陳友諒不知道,現在隨便一個童子上來便可以點倒圓真,他僅僅靠著威壓撐著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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