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卑斯山的海拔或許也不算太高,至少白衣少女單衣嬉戲於春雪初融的山地間可以面不改色。那柔和的日光不僅照亮了正匯成小小溪流的雪水,也讓白衣少女那烏黑的長髮熠熠生光。
「小姐,今晚還有一個會議……」
保鏢是合格的,卻不見得討喜,白衣少女玩耍著一簇剛破土的嫩草苗,稍微回頭:「別跟著我,反正你跟著還是那麼無趣。」
「我必須……」
「如果我要擺脫你,你跟得上嗎?」
「如果被你甩掉,家族院會怪我,但不會罰我,可如果我連勸阻都沒有……」
「好了好了,我拜託你就是了。」白衣少女打斷保鏢的話,「晚上7點的時候準備好晚餐。」話音尚在,身影已然模糊,保鏢剛邁起步子就喪失了目標。
「……小姐啊,在歐洲又有誰敢對你不利?可我也沒辦法的……」
保鏢喃喃自語的離去了,卻沒有發現有人正欣賞著他們剛才的對話——其實這也怪不得誰,畢竟那個偷聽的人漂浮在雲間。
……
白衣少女還在山陵間飛速穿梭著,大概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娛樂,只不過,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你好嗎?超速行使是不對的。」
「誰?」白衣少女猛然間直直停住,回首四望,卻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平頭少年立在自己身後,嘴邊正掛著不羈的淺笑。
「我是誰倒不重要,但你還是不要打破這裡的寧靜吧?」少年湊近兩步。
「這裡沒有人家……」白衣少女明顯有些緊張。
「我說的可不是人家啊!」少年的雙眼緊緊盯著白衣少女的眸子,「小松鼠就因為你竄得它眼花繚亂,從樹上掉了下來;剛剛探頭的土撥鼠被你捲起的風塵嚇得縮回了窩;一隻南歸的喜鵲見到你那白色的影子,都不敢在這裡落落腳了……」
「你又怎麼知道這些?」
「我既然能夠一直跟在你後面,自然能看到你搞了些什麼破壞。」少年對白衣少女的反駁不以為意,「以後別用你的速度翩翩起舞了,雖然,你的舞姿很美。」
「舞姿?」白衣少女不由退了兩步。
「如果不是想欣賞欣賞,我早就阻止你騷擾這裡的原住民了。」少年的口氣儼然大自然的管理員。
「如果是亞馬遜森林,我會贊同你;不過,這裡是阿爾卑斯山。」白衣少女突然脫兔般奔到一旁,在原位留下一個淡淡的虛影,「除非,你再阻止我一次。」
「想玩兒?」少年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玩味一笑,「原來神速之祝詞是用來捉迷藏的。」
感歎著,少年的身形被簌簌的烈風包裹,消失不見……
哦不,少年並非不見了,而是他藉著風力一直輕盈地漂浮在白衣少女的身後,卻沒有打攪她。似乎,他真的很欣賞她那動作間的揮灑。
……
「不來了!你根本就是在玩兒我。」白衣少女猛地一停,一下撞在了躲避不及的少年懷裡。
「你跑起來的樣子,是我的風景。」少年的笑容就像周圍的春意,朝氣而清新,他輕輕將白衣少女靠在自己的胸膛,聽著她劇烈運動下的喘息,「今天不是週末,你不上學,或者工作?」
「我給自己放了半天假,」白衣少女的矜持讓她從少年懷中掙扎出來,這是很簡單的動作,卻讓氣息順暢下來的她用羞澀接替了臉紅的原因,「我叫萬龜,你叫什麼?」
「你可以叫我高尼茨。」
「似乎你也有空,陪我好不好?」自稱萬龜的少女閒不下來,隨意看上了什麼,三兩步奔了過去。
「萬龜……」名叫高尼茨的少年緩緩跟在她後面,微聲著自言自語,「果然是鏡子的繼承人,卻在那種程度的奔跑下覺得勞累……似乎並沒有完全繼承鏡子的能量……奇怪啊。」
……
「嘉迪路,別老陪著老婆孩子,幫幫我嘛!」金髮女孩追丟了高尼茨,在一陣咬牙切齒之後終於認了,聯繫起其他的人來,而此時在電話中那軟綿綿的語調分明又想嘗試自己美人計的威力。
「你最近不是一直纏著高尼茨嗎?」電話那頭的口氣有些避之不及,應該是個正步入而立的男子。
「我跟丟了,那傢伙跑得跟風似的……他根本就是一陣風!」金髮女孩惱著。
「那樣啊……不過我可是愛莫能助。」
「別那麼絕情好不好?」金髮女孩急了,「你不幫我的話,我就……我就去你家破壞你家庭!」
「好啊,你來吧,我們正為女兒的血統問題發愁,多一個人集思廣益也是好事。」對方明顯油鹽不浸。
「嘉—迪—路!」
「麥卓,你還是找些其他的事情做吧,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我不管,你這結了婚的老男人……坐著說話不……喂,喂……」似乎,對方已經掛了機。
「嘉——迪——路!」私人客機上發出可振聾發聵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