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爭霸同人《錯位》
第二十二章—「她是個智力英雄……」
「影之歌，我也不可能認識路……」一日醉·龍幾乎崩潰了，「這麼說，咱們迷路了？」
「沒錯。我們不能確定這是哪兒，身在沙漠卻沒有明確的方向，迷路反而是最正常的結果。」
瑪維·影之歌絲毫不為這情況赧然。
或許，這的確怪不了誰。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相較之下，艾澤拉斯總歸是瑪維·影之歌的主場，一日醉·龍的神情像極了劉季那句經典的「如之奈何？」
瑪維·影之歌皺皺眉頭——這個細節不是一日醉·龍能察覺的，但他輕易便品出了她口吻中的不爽：「如果是我一個，這根本不是問題；加上一個累贅……」
聽著這比故意更使人受傷的鄙視，一日醉·龍趕緊反駁道：「你可以又把我綁了放風箏！」
「……這是你自己同意的。」瑪維·影之歌沉思幾秒，彷彿在笑，「先休息吧！」
這讓一日醉·龍憑生出不詳之感：「你……究竟打算怎麼辦？」
「帶著你，走直線。」
瑪維·影之歌的回答簡單得讓他吐血：「你有點兒常識沒有？無論是誰，雙腿走路時的力道在習慣上並不一樣，這導致你自認為走的直線其實有個弧度，最終你的軌跡將是一個圓，懂嗎？你將回到起點！退一萬步說，首先，你怎麼確定方向？」
「你為什麼認定我不知道？而且，根本不需要方向。」搖搖頭，瑪維·影之歌不為所動，「我是一名暗夜精靈，不是低能的人類。」
「你再強悍也不可能像瞎子那樣飛起來吧？」一日醉·龍急了，口不擇言起來，「你到底懂不懂……媽的，科學這詞兒真難翻譯！」
明顯聽不懂後半句的瑪維·影之歌分明知道他口氣中的氣惱，於是她頗為不悅：「你在說什麼？」
「家鄉話罷了……有個詞我沒法兒翻譯。」想想，一日醉·龍放棄了絞盡腦汁的衝動，繼續對付那即將完工的活兒。
見他唉聲歎氣，瑪維·影之歌很不理解：「以我的速度，隨意向一個方向走一段確定的時間，然後沿來時的路回轉，風沙很快便能湮沒來時的足跡。此時，我往回走同樣長的時間，卻因為你口中的那個弧度的存在而不能回到起點。但是，這段時間並不長，產生的誤差並不大，只要事先在起點做好標記，比如把這仙人掌削掉一半，我就能在視線中找到起點。度量這個誤差的直線步數，它的一半便是我直走那段時間因為弧度而產生的垂直誤差距離。用這個方法，哪怕不能信任自己的雙腿，也足夠在誤差太大之前走出這片沙漠——據我所知，艾澤拉斯任何一片大陸的任何沙漠都沒有廣闊到按我的速度和方法仍走不出去。」
這是瑪維·影之歌難得的長篇大論，當她說完時，被一日醉·龍抓著當菜刀的披風角已經被鬆開，那蠍子卻沒有完工。
「一日醉·龍，你……怎麼了？」瑪維·影之歌發現他似乎在走神，不，他是在喃喃自語。
「我真傻，真的。我單以為暗夜精靈不懂幾何學……」
「喂！你有沒有在聽？」
瑪維·影之歌有些動怒了，因為這又是她聽不懂的什麼「家鄉話」。
高分貝的吼聲替一日醉·龍招了魂，他抬起頭，愧疚中彷彿覺得瑪維·影之歌那面具象徵著智慧：「不，我只是太詫異於你的……等等，哪怕你能保證始終勻速跑動，你打算怎麼計算時間？」
「你手腕上那反光的圈圈不就是個計時器嗎？」
說著，瑪維·影之歌目視一日醉·龍的左手，一副別以為我不知道的語氣：「德拉諾沒有日夜，那的時候，你不是經常看那東西來確定我們度過了多少時間嗎？」
「……」
四十五度的純潔角度，一日醉·龍徹底仰望著被深厚的太陽照出金色輪廓的瑪維·影之歌，彷彿看到了神：「這就是傳說中的英雄光環？哦不，這傢伙根本就是個智力英雄！」
「你又在說什麼？」
「哦……沒什麼，我在讚美你觀察入微！」一日醉·龍急忙信誓旦旦道，「你不愧是暗夜精靈的英雄！」
「恐怕，那裡已經沒人還記得我了吧……除了那些死去的姐妹們……」
一日醉·龍的讚美反而勾起了瑪維·影之歌的憂傷。
這急轉直下的黯然讓一日醉·龍也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悄悄牽起瑪維·影之歌的披風，繼續對付那蠍子屍體，心緒卻回溯在近來的回憶之中……
當口中嚴厲的瑪維·影之歌始終保持著他傾力才能維持的速度時，一隻疑似傳說中的恐龍的生物出現在他們眼前，本可以避開了之的她回頭忘了一眼體力近乎透支的他，便直衝向那看不出溫馴還是凶悍的動物。
戰鬥結束得並不快，雖然瑪維·影之歌足夠靈巧，但那動物的糙皮厚肉以及身材讓她的月蝕始終不能擊中要害，直到那動物因為失血過多而倒下時，他似乎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喘息。
這，是他們來到艾澤拉斯以來的第一頓，沒有任何佐料，也沒有材料氣力搞什麼燒烤。那生肉的腥氣讓他剛膽戰心驚地吃到最裡便在一陣反胃中差點兒連胃酸一起吐了出來。
然而，瑪維·影之歌沒有說任何話，只默默吃著同樣的食物，那緩慢的節奏與喉頭的反覆起伏充分說明她也難以下嚥，但便是這樣，在他反反覆覆的吃了吐中，她吃喝完了劃在自己身前的血肉，然後，壓抑著明顯的不適，默默看著他，等他吃完。
最終，他吃飽喝足，卻彷彿大病一場，很快便沉沉睡去。當他自然醒來的時候，只見自己身上蓋著一層樹葉，只見瑪維·影之歌一身血衣以及仍在落紅的月蝕。
周圍，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動物屍體。
「我睡一會兒。有危險就叫醒我。」
交代之後，她倒頭便睡，約莫已經累得不行。
看著那面具下殘留著血跡的紅唇，看著那散落四周的屍體，那相聚成窪的血水，他拾起蓋在身上的一片樹葉，兩行淚水驀地從眼中滑出，卻沒人知道那淚水是什麼樣的成色……
便是這麼一路走去，逐漸恢復體力的瑪維·影之歌對付那些土生土長的動物越來越輕鬆，他也有體力搞點兒鑽木取火的花活兒來討好自己的胃口。
不久，一處瀑布讓瑪維·影之歌的嘴角彎成了喜悅，而他則乾脆地一聲歡呼——浴血而來的生活實在是太需要洗澡了！
於是，他們彷彿煥然一新，他甚至有閒心編一個簡易的籃子，來搬運吃剩的燒肉。
只是，離開瀑布不久，他們便進入了沙漠。那可憐的所謂食物儲備顯然不夠，而缺水則是更大的難題……
直到，現在。
回憶到頭了，一日醉·龍正好處理完最後一隻蠍子，當他又一次放開瑪維·影之歌的披風角時，不禁抬頭：「謝謝。」
「別賣弄你那沒人明白的家鄉話！」
「我是說……」面對瑪維·影之歌有些生氣的樣子，她顯然知道那話中的溫柔，並沒有真怒，所以，一日醉·龍眉開眼笑，舉起左手，彷彿體會到了幸福，「我教你認這些刻度……它的名字叫石英表。」
「石英表？」這個詞語顯然沒有翻譯到位，瑪維·影之歌湊過頭來，端詳一下，旋即不屑道，「和艾澤拉斯的懷表道理差不多而已。也就這戴在手上的樣式比較方便，這些刻度換了些記號，稍微想下誰都能明白……」忽然，想到一日醉·龍一開始獻寶般的表情，瑪維·影之歌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日醉·龍，在你那個世界，你是個貴族……破落貴族？」
「……」一日醉·龍的笑容凝固了，彷彿生吞了個雞蛋，「你為什麼這麼推斷？」
「表這種東西聽說只有人類的貴族才有，但一般有權勢的貴族都喜歡在表上鑲金銀嵌寶石，沒見過用這麼便宜的石英的。」
瑪維·影之歌有條有理的分析徹底把一日醉·龍尷尬得無地自容。
「不……不是那麼回事兒。」
許久才回過神來的一日醉·龍解釋道：「比起什麼貴族……我也就一剛剛衣食無憂的窮人。這石英表，在我們那兒早就連乞丐都不屑用這種得經常靠手加動力的東西了，我們一般都用電……」
「電？」瑪維·影之歌詫異了，「天上的閃電？」
「本質上……是的。但我們用的是自己造的電，用著自己的方法把這原本恐怖的傢伙貯存在很安全的東西裡，運用在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
一日醉·龍定然是在回憶那些自己所習慣的日子了。
瑪維·影之歌卻在思考中點頭：「原來，你的世界被地精統治著……或許，那根本不是地精，但起碼，你們比艾澤拉斯的地精聰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