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爭霸同人《錯位》
第十章—紙上的幽暗城
「風行。」
「什麼？」
「你說，什麼方法能夠讓其他種族接受被遺忘者？」
「這個，就是希爾瓦娜斯的選擇了。不過，我相信，她會堅決和天災亡靈戰鬥，然後用武力讓生靈們學會承認身軀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終點。」
夜色正濃。
蜷在卡特琳懷裡的風行正和女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他剛剛醒來，精神約莫有些委頓，或者說，短期內就要從晝伏夜出改為普通的作息結構，對他這樣的普通體質來說，難了一些。
然而，他不得不拜託卡特琳在這個時候將自己叫醒。
急行軍的部隊即將到達安多哈爾廢墟。在這裡，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做。
「卡特琳，放我下來。」風行摸摸她那冰涼的手，整個部隊的速度也降了下來，「算起來，這是回到幽暗城之前的最後一件事了……對了，你說，等我們到家時，幽暗城建好了麼？」
「恐怕……還沒好。」放好風行後，卡特琳搖搖頭，「雖然是在廢墟的基礎上改造，但是，女王手下適合建造的人幾乎不存在。」
「……果然。」似乎，這個回答在風行的意料之中，卻是眉頭緊鎖的神態，「算了，先處理眼前的事情。卡特琳，幫我把那幾口鍋裡的東西重新煮起來。」
「那些瘟疫鍋？」卡特琳一愣，「為什麼？」
「空氣擴散的瘟疫源，人類本身是無法關閉的。所以，面對突然關閉的瘟疫源，銀色黎明的人首先會疑惑，而如果我們在幾天之後又突然把它開啟，銀色黎明會怎麼思考？很顯然，他們會歸結於克爾蘇加德的小把戲而不至於認為是其他不死生物的手筆。」
風行又拔開一個酒瓶塞，作為倒數第二瓶，它得到了風行的悼念：「看來，得省著點兒喝了。嗯……習慣了也不覺得全是馬尿。」
「無論什麼，只要是酒，自然不會有精靈香精好。」卡特琳贊同而同情地說。
卻得到風行一個白眼：「精靈的優越感嗎？那好，我問你，你喝過人類的酒沒有？」
「……沒有。」
「那你有什麼資格評價？」風行笑了，「再老的酒鬼也不可能自稱喝過所有的種類嘛！」說著，他又喝了一口，「我先帶部隊走了，我留一隻殭屍犬在你旁邊，當它離開你時，你就去把那幾口瘟疫鍋煮起來。之後，就趕來和我匯合。」
特琳點著頭，湊到風行耳邊，突然不輕不重地一聲嚎，「這是償還你剛才欺負我再喝不了酒。好了，你去吧！」
「你……」捂著左耳，定定看著笑吟吟的卡特琳，風行最終還是上路了，在一頓咬牙跺腳之後——這更引起了卡特琳的會心大笑。
總之，結果是，風行在她一波甚於一波的狂笑中落荒而逃。
作為撤退中的掃尾工作，卡特琳完成得圓滿，風行也沒有絲毫擔心，當這隻小小部隊進入提瑞斯法林地後，他還特意將速度放慢了一些。
「我還以為會在城前才趕上你。」快速飄來的卡特琳很是高興。
「按最快速度算，的確如此。」風行正拿著最後一個快見底的酒瓶子，「可是，我卻不想被認為是逃兵。說到底，你是監軍啊！」
提瑞斯法林地的野外沒有多少無主的天災軍隊，畢竟這個地方不久前才經歷過希爾瓦娜斯將人類和三個吸血鬼各個擊破的大戲，成建制的天災軍隊多數集中在城中，留在野外的往往是不經意間失去了主人的散兵游勇，便就是這些，也正在被希爾瓦娜斯親自剿滅。
所以，風行和卡特琳一路上也沒有見著多少移動中的物體。
直到即將到達洛丹倫廢墟，也就是風行口中的幽暗城時。他們終於被一個女妖帶著的小隊碰上。
「卡特琳？你回來了？」可惜的是，這個女妖並非太陽井前被克爾蘇加德親自復活的一員，她只有上半身，而且是幽靈狀態，這樣的女妖的嗓音比卡特琳的更加尖銳，哪怕遠遠的一聲也讓風行難受異常，而他捂耳朵的動作也讓這個女妖注意到了他，「嗯？你竟然把這個人類帶回來了？」
「他圓滿完成了女王的任務。」卡特琳故意欣賞著風行的窘樣兒，面露微笑，「所以，我帶他去見女王。」
「女王不在城內……等等，你是說……」女妖突然一聲驚叫，這徹底讓風行眩暈了。
「沒錯，他非常圓滿地完成了女王的任務。萊切爾，沒看見我們身後的部隊嗎？你數數，傷亡了多少？」卡特琳笑容更甚，「還有，我們都小聲些。這樣的音調很可能把他震暈……瞧，就快倒了！」
說笑間，風行已經拽著卡特琳的手臂搖搖欲墜。
「他……不怕你？」
大概，一個人類敢於和不死生物親密接觸的事實，一時間還不能被這個名叫萊切爾的女妖接受，不過至少，她降下了聲調。
「不怕！」卡特琳順手將風行抱在懷裡，「不多說了，女王在哪裡？我們有緊急情報需要匯報。」
「……大概是布瑞爾的方向，但女王今晚肯定會回來。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在城內等等。」萊切爾似乎還在震驚中。
「好，我們先進城了。」
卡特琳抱著風行，飄向了幽暗城的方向，身後的小部隊也跟了上去，那些食屍鬼的步伐中略微的彷彿抽搐的動作似乎表明著風行的不清醒。不過，這個細節不會被萊切爾注意，因為，她正呆呆凝望著卡特琳的背影。
「卡特琳……和一個人類。」
良久，卡特琳的身影消失在轉彎的道路中，萊切爾也終於回過神來，繼續著自己的巡邏。
幽暗城，好吧，現在這個名字還停留在設計圖上，雖然風行的口中始終這麼稱呼，但多數人還是習慣把它叫做洛丹倫，哪怕已經是座廢墟。
「覺得如何？」
抱著風行，卡特琳特意飄得比較高，無視掉城內的天災軍隊對於生人氣味的貪婪小動作。
「你是指對於這座城市，或者廢墟？」風行懶洋洋地俯視著，約莫還沒有從萊切爾的驚嚇中完全恢復，「畢竟，我遭遇希爾瓦娜斯並且被派任務的地點是城外，這還是第一次進城……不過，要說的話，打算重建這個城市，難度未免太大了。」
卡特琳贊同道：「所以，女王決定建設一座地下城市。」
「也是為了避免被其他人很早知道自己的勢力吧……」風行看著那倒塌了的鐘樓，鮮血依舊的屠宰場，還有其他的形形色色，似乎在思考，「如我所料，希爾瓦娜斯在我出現之前，手下沒有一個人類。」
「放心，我不會因為你是人類而歧視的。」
卡特琳的保證讓風行尷尬一笑，卻在一笑之後繼續了思考。
曾幾何時，人類竟然是被歧視的種族了……但是，話說回來，精靈們似乎喜歡自認為比其他生物高階，究竟是曾經獲得不朽生命的種族，哪怕現在沒有了世界樹，沒有了太陽井，哪怕，已經是一個不死生物。
想到這裡，風行也淡然了，似寬容，似無奈：「我想的卻是，如果我在這裡定居，我吃什麼？難道過段時間就得去冰封崗或者其他地方偷一次，還是搶？」
「這個……」卡特琳聞言一愣。
「不過幸好，我注意過，城外還有保存完好的農場，只要希爾瓦娜斯開恩，圈養一小撮普通人類，我的衣食住行也不是大問題。」風行繼續計劃著，「還有……算了，一切等見到希爾瓦娜斯再說吧！」
說完，他閉上了眼，似乎安然入睡。
洛丹倫的廢墟總是蕭索的，特別是在傍晚時候。沒有裊裊炊煙的悠然，沒有息農歸來的愜意，有的，只是食屍鬼和憎惡被攔在屠宰場外面對鮮肉的本能抱怨，有的，只是少數幾隻石像鬼劃空飛過的身影以及尚未倒塌的城樓上偶爾一聲來自放哨女妖的歎息。
便在這個時候，一隊也算浩蕩的人馬歸來了。
「風行，該去見女王了。」
「我知道。」
聽見動靜的卡特琳依舊抱著風行，坐在某個依然直立的煙囪頂，下面是被風行所控制的小部隊，全體肅穆而安靜。
「那麼……」
「走吧。」風行揉著眼角，「希望這樣的儀容不會被希爾瓦娜斯嘲笑。」
「……風行，如果女王讓你活下去，你最想做什麼？」
卡特琳猶豫而出的問題換來風行的輕笑：「莫非，你想提前知曉我的遺願？」
「我……拿不準。」卡特琳默認了。
「放心，我的願望你一個人絕對做不到。」
「是嗎？究竟是什麼？」
風行的笑容有些複雜，這引起了卡特琳的興趣。
「如果我真活了下來……」風行忽然握緊了拳頭，「我一定要第一時間讓所有被遺忘者接受我！」
「似乎，你說過這是你不得不完成的任務。」卡特琳不同意，「不算數。」
「這是前提，」風行搖著食指，「而之後，我得趕緊做個口罩。一個城市的憎惡食屍鬼……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