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沒了麻宮雅典娜的身影,但合冰也不寂寞--沒等他顫動著眉頭默默洗完碗,Vice猶如幽靈般地出現便從背後嚇了他一跳。
「你可真賢惠啊!」
差點兒沒讓青花碗摔在地上,驚魂甫定的合冰沒好氣地回她一眼,繼續自己的家務:「賢惠?男人就不能賢惠嗎?或者說從古到今你都眼睜睜看著麥卓姐近庖廚?」
「似乎,你的心情不好了。」Vice一把拍住他的肩頭,「莫非,剛才和麻宮小姑娘鬧了不開心?」
「似乎,你的心情轉好了。」合冰答非所問,低頭對付起最後的小鍋,「剛才你那一拳波及了不少餐具,打算賠償嗎?」
Vice微微搖頭:「那是我和麻宮小姑娘的事情。」
「得,直說吧--單獨找我的目的。」
「提醒你--勢力間的博弈,個人只可能是棋子……好自為之。」輕飄飄說完,Vice轉身就走。
合冰為此驚訝:「這就完了?」
「你叫我直說的,難道得長篇大論?」
「倒不是……只不過……」合冰斟酌起詞措,「和我料想的不大一樣。」
「你認為我要說的,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還有必要說嗎?」Vice眨眨眼,「記牢了,那是萬事好商量的底線。另外,剛才那句話不過是替麥卓轉告的。」
「敢情你剛才就是給她打的電話?」錯愕之後,合冰臉露幸福。
「而今她是我族統帥,不向她報告才怪。」Vice一揚手,「我有事兒先走了,替我和他們告別。」
「不親自和老裁縫說兩句?」
「他都壯心不已了,以後不乏打交道的機會。」
……
Vice走了,老裁縫看著威斯卡被BOSS一爪穿透身體,麻宮雅典娜聽著地獄樂隊的新專緝,合冰握杯水坐在沙發上靜靜沉思,神樂潛龍出浴了。
「大家很安靜啊。」
「潛龍……姐,我願意舉辦那些演唱會,」麻宮雅典娜拉下耳塞,「但演出的內容我希望自決。」
「沒問題,你可以一票否決。」神樂潛龍含笑點頭,裹著浴衣,擦著長髮,坐到合冰身旁,「既然確定了,我能在這裡借宿一宿嗎?」
「沒問題。」
「那麼,合冰,明天我會去拜訪前草薙城主。明天都早起些。」
「哦……」合冰似乎還在思考什麼,好半天才認真看向她,「……你真是馬不停蹄。」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神樂潛龍拾起吉他,「可以的話,請帶我去臥室。」
「臥室……」經神樂潛龍一說,合冰躊躇起來,「雅典娜,讓潛龍睡哪裡好?拳崇,小包,老人家不在,直接動用似乎不好?」
「既然如此,就睡你的臥室好了。」神樂潛龍微笑而起,「我的保鏢本該形影不離。」
「你們……」麻宮雅典娜啞然看著他倆許久,終於吐出口氣來,「那麼,需要鬧鐘嗎?還是說調到幾點?」
「七點就好。」
……
「這……就是你的臥室?」
當經由合冰的帶領,打開房門進而坐在床邊,接過合冰遞來的白睡衣時,神樂潛龍臉上淡然的微笑突然一滯,很是不解地看著他。
「如假包換。」合冰點點頭,「要是有什麼不順眼的,請諒解。」
「不,不……」神樂潛龍依舊盯著他,眼神有絲玩味,「只是有些出乎意料……果然是千鶴姐青睞的人啊……很好,非常好!」
「什麼意思?」雖然神樂潛龍暢笑的樣子挺美挺豪放,但一直被死盯著的感覺還是讓合冰如坐針氈,「要是真有什麼不妥,我改行不?」
「沒什麼,有感而發罷了。」神樂潛龍輕輕放吉他於床邊,言他,「趁頭髮還沒幹完,陪我說說話好嗎?」
合冰就近搬張椅子湊在她身旁:「說吧。」
「今天我做的這些……」神樂潛龍就著毛巾搓起髮梢,「讓一位老人發揮餘熱,從利益上說義不容辭,從感情上說卻過意不去。」
「既然都把利和義聯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問題?」合冰輕歎,「老裁縫似乎很樂意臨到頭絢麗一把。」
「絢麗?絢麗往往意味著燃燒。」神樂潛龍緩緩搖頭,「雖然我會毫不猶豫地做任何一件計劃之中的事情,但那不代表我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
「反正,你做了。」
「是啊,這就是神樂宮主,哪怕是代宮主。」神樂潛龍愴然而笑。
「這些……似乎該裝在心底。」合冰沉默了很久。
「不能不告訴你啊!」神樂潛龍將擦乾頭髮的毛巾交到他手中,「我說過,你是我的保鏢,心理安全的保鏢。」
「讓你心安理得地殘酷,還不是我的能力範圍。」
「能力就像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神樂潛龍握住合冰的手,「就算我真把你賣了,一定會讓你數錢的。」
「……這話真彆扭。」
「沒什麼,都會習慣的。」神樂潛龍宛然,「我換睡衣了,可以出去一下嗎?」
……
「合冰。」
「什麼?」
「替我看看,剛才打BOSS之前,威斯卡還在地上淌血,BOSS打完了,他竟然不見了。」
「哦,他壓根兒沒死,故意的。」
「哦?你怎麼知道的?」
「顯然……猜的。」
「你……」
「不猜,還能怎樣?我又不是遊戲製作人。」
「得,就不該問你。」
「……沒事兒,我先睡了。」
「你真和神樂小姑娘共處一室?」
「又不是第一次鑲板凳睡覺了。」
「你還真……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