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自殺？合冰整頓了個黃連般的臉色：「相對論也是在牛頓力學的基礎上來的。」
「沒錯，但學者和教師是兩回事。」神樂潛龍似乎在搖頭，「求知，需要的是熱情和創新；傳道，需要的是準確和穩定。能夠保證滿分的考生只能說明他勝任老師的職位——各行各業，自古到今，有多少比例的高高手是循規蹈矩的？」
「……似乎不少。」
「同樣，所謂逆經判道的也比比皆是。」神樂潛龍又換了疊紙張，「就像小茜，她精通全世界有一席之地的流派的武學，她在神樂宮中也的確是個高手，但也僅僅是個高手，和當初那些個老古董眼中的惱人孩子相比，她這輩子都追不上。」
「惱人孩子……」這算不算是一種明貶暗褒？看來眼前這風清雲淡的女子當初也是個讓人頭疼的主？哦不，合冰猛然有了絲明悟——或許，這便是她被禁足的緣由？「看來你對神樂宮的老前輩很有看法？」
「新陳代謝是亙古的規律。」神樂潛龍的話再次讓合冰無言。
「……好吧，你贏了……」雅典娜牽著自己鼻子走，神樂潛龍卻像無可憑依的峭壁……和女人談話，累……合冰殘念著決定言他，「……能夠談談神樂家的武學嗎？」
「武學？好啊。」
神樂潛龍的波瀾不興似乎已經被合冰習慣：「就Richen的實力，在所謂的KOF中已經算是強的了，且不管她在不在乎KOF這比賽，但以她的程度——在神樂宮不過如此的程度，在KOF中佔有位置的程度……」
「想問什麼就直接說吧，我說了，我們之間不能是外人，沒必要拐彎抹角。」
「那好……就你給我介紹的神樂宮公墓中的那些傢伙的行為，再配上而今神樂宮的實力——為什麼還會如此韜光養晦？」合冰不明白，甚至說隱約有些發寒，因為冰山一角的發現。
「你認為神樂宮的暴力組織足夠統治全世界嗎？」神樂潛龍反問。
「不能……但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呢？」而今的合冰已不是吳下阿蒙，老裁縫和那高位癱瘓的拳皇級人才教導他的可不僅僅是武學。
「你知道真實和遊戲的區別嗎？」
神樂潛龍的話讓合冰莫名其妙，但他顯然不認為她在轉移話題：「遊戲可以重來，真實不行。」
「是嗎？可口可樂的老闆說過，哪怕是他在全世界的產業同時付之一炬，第二天也會有銀行家排著隊給他貸款——真實裡到處是東山再起，只不過存檔的方式不同。」神樂潛龍在不知不覺間已然閱讀了不少東西。
「……那，你的見解呢？」
「遊戲有最終的勝負，真實裡沒有。」神樂潛龍終於回過頭來，那雙眼睛彷彿諄諄教誨的導師，「所謂的福布斯五百強年年都有，但在起起落落中有沒有五百年的字號？」
「……沒有。」良久，神樂潛龍早已繼續閱讀那堆積如山的資料，合冰在臉色猶如經歷了一年四季後，終於吐出如此答案。
但他顯然是言不由衷的表情，因為他很清楚那是存在的，神樂宮，草薙城，還有八傑集的勢力，哪個不是五百年以上的歷史？可問題是他們從來沒有出現在所謂的排行榜上過。
「木秀於林風必摧，族秀於國宗廟隳。道理也算淺顯，卻有無數人前仆後繼地犯傻。」合冰有些明白了，「所以三神器與大蛇族明爭暗鬥了半個人類歷史，其細節卻幾乎不為人知？」
「三神器家族本就背負著人與自然的責任。」
「這算是一種冷幽默嗎？」合冰不禁苦笑，笑得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人與自然……這話有水平。」
「得失寸心知。」神樂潛龍似乎在笑，「進，則以己之心行決然之事而濟天下，不惜身前生後——三神器族從來也是前仆後繼的。」
「然後就這樣人與自然下去？」合冰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冷笑。
「你猜呢？」神樂潛龍稍微地回眸一笑，那笑容在合冰眼裡很有高深莫測的味道，但那話卻讓他很鬱悶。
「好吧，你贏了，我們回到最初的話題。」合冰默認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又被牽引了思路，「為什麼神樂宮，或者說三大族加上個八神庵，願意參與那看上去像是供普通人膜拜的泥菩薩般的KOF？」
「泥菩薩？」神樂潛龍不置可否，「據說在KOF上有支屢敗屢戰的韓國隊，等Richen的傷好些了你問問她對於韓國隊隊長的評價吧……」
看著那有些算纖弱的背影，合冰發現自己似乎擺脫不了那種被挑明自己無知的古怪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