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冰，我們出去逛逛夜市好嗎？」神樂千鶴的邀請很快捷，至少在合冰考慮回答的時候才剛剛放下碗筷。
「夜市……好吧。」合冰很無奈，或者說自從老裁縫對他下了命令後就一副萎靡的樣子，「不過先說好，我沒有錢，也沒有給美女當搬運工的嗜好……也沒有陪美女飆車的興趣。」
「張口閉口的美女，難道你就如此害怕跟我去神樂宮？」神樂千鶴似乎覺得合冰是語無倫次，微笑著湊到他臉旁，又一次用力的嗅著，「還是說，不捨於東京的某位美女而不願意挪溫柔窩？」
「走，現在就出門！」一陣風乍起，別墅的大門開了，留下了合冰拉住神樂千鶴手的殘影。
東京的夜黑得不算太早，而且萬家燈火讓這個城市頂多在繁華中改變了氣氛，卻絲毫沒有冷落的氣息。合冰一口氣跑到某天橋上，終於放開了神樂千鶴的手：「幾個月不見，你怎麼變得如此刻薄？」
神樂千鶴沒有回答，俯身趴在天橋的欄杆上，瞧著下面的車河，絲毫不在乎認出他們的路人逐漸多起來，良久才半回頭沖合冰招招手：「你說，大蛇究竟想做什麼？」
「……什麼意思？」合冰的冷汗一下流了出來，「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這個話題……似乎不太好吧？」
「大庭廣眾……好吧，換個地方。」這次是神樂千鶴抓住合冰的手，三兩個飛躍，兩人便消失於正圍觀起來的路人眼中。
「這裡，應該可以說了吧？」一摩天大樓頂，神樂千鶴依舊拉著合冰的手，「放心，這裡沒有人竊聽。」
「包括你的神樂家？」合冰不信。
「包括。」神樂千鶴肯定著，凝視著合冰的眼睛，「就憑你剛才的身手，如果我沒推測錯的話，你一定到過大蛇空間，不然，就算是那位老人家，也不可能讓你達到這個境界。」
「似乎，與大蛇一戰，讓你對某些事情的認知有了動搖？」合冰第一次與神樂千鶴對視起來。
「的確……我越來越不明白大蛇一族的人了，不管是大蛇，還是八傑集。」神樂千鶴走到大樓邊，又找了個欄杆趴著，遙遙俯視著芸芸眾生。
這明顯是有心事的樣子，但合冰沒有上去做點兒什麼，大概他不打算與神樂宮主有過於親密的交集，大概……「活了幾十輩子的傢伙們不是我們能夠明白的……」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在他們之中如此的左右逢源？」神樂千鶴的口吻有些譏諷，也有些無奈，「合冰，告訴我，大蛇一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你如此想知道？」
「我不能眼看著三神器家族和大蛇一族爆發全面戰爭！」神樂千鶴沒有回頭去看合冰，但合冰能從那語調中體味出無助，「草薙京至今失蹤，草薙城差不多翻天了，住在草薙葵家裡的你難道毫無知覺？草薙家目前沒有能夠繼任的人選，如果這事情不能解決好，他們很可能不管什麼明爭暗鬥而大蛇一族全面抗衡，到時候，神樂家怎麼選擇立場？全世界又怎麼辦？三神器與大蛇一戰就是為了保護人類，要是現在把世界毀滅了……我們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草薙蒼司不是已經回日本了嗎？」
「一個不會無式的人回來又有什麼用？」神樂千鶴搖頭，「不會神技就沒有資格。」
「神技……就真的那麼重要？」合冰看著神樂千鶴的背影，喃喃而問。
「以己之心行決然之事而濟天下……沒有絕對的實力，做得到嗎？」神樂千鶴眼神一動，伸手憑空接著什麼，「……下雪了。」
「這話有些耳熟……還是說，三神器從來沒有忘記過自身的責任？」
「如果不能銷毀武器，我寧願把它握在自己手中。」神樂千鶴將雪花緊握。
「然後就是軍備競賽了。」合冰搖著頭，「物理學已經論證，信息和能量其實是一樣的。」
「但絕對的信息在絕對的能量面前無能為力。」神樂千鶴長歎一聲。
「是嗎？」合冰走到神樂千鶴身旁，看著她的側臉。
「如果不是，現在的神樂宮主就不會是我了。」神樂千鶴對他一笑，左手按著他肩頭，「我羨慕你……」
「我也有自己的無字天書……」合冰突然想到了什麼，「你是說，在神樂家族中，存在比你更適合當宮主的人，僅僅因為不會零技之楚……」見神樂千鶴沒有否認，合冰抓住了她的手，「我想見識。」
「那個人……」神樂千鶴仔細看著合冰，許久，終於大笑，「似乎，我找到讓你去神樂宮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