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或者說時間本是不緊不慢地按著自己的喜好流逝的,只不過對於人來說,再長的時間一旦成了過去時,就和一瞬間區別不大了……
而我,好像已經在尤莉的晨訓與King的死亡訓練中支撐了半年。半年呀!當真是痛苦的回憶,除了睡覺,訓練,養傷,我幾乎說不出我幹過什麼事情!尤莉的虎煌拳訓練不僅對她自己的基本功有了很大的促進,也讓我的身法有了長足的進步,只是我對這進步所付出的代價感到非常的……彆扭——我知道這種非人的所謂極限流訓練的確能將效率提到幾乎最高,不過,我也真的對自己能在這個過程中挺過來而不在肉體和精神上留下什麼後遺症而感到驕傲和慶幸。她現在已經能像打機關鎗一樣的用虎煌拳向我掃射了,還要求我對每一次攻擊的躲避只能是半個身位的移動,也不能有一點多餘的動作。這種嚴格的要求很好,可惜我達不到,像她那樣的射速,我的絕對速度始終不能長時間跟上,或者說,在這半年裡,我的速度上的絕對進步比不上她。
另外,還有一個讓我深惡痛絕的保留節目——壓韌帶。尤莉一直沒有發現我和King的死亡訓練,這讓我高興,但也讓尤莉保留著我對這項基本素質訓練有怠工情緒的結論——她把極限流的精髓充分發揮起來。按King的說法,我一直在殘廢的邊緣起起落落,這甚至讓我的韌帶張度有了點兒長進——格鬥家才能察覺的那麼一點點。
本來,我打算強勢要求尤莉在這一點上放過我,但是King不允許:「壓韌帶對你這成年人雖然功效已經不大,但是可以鍛煉你的忍耐力。在格鬥中,拼著受傷的一剎那給對手決定性的打擊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這就需要很強的抗打擊能力和忍耐力了,所以,壓韌帶不能停。」
我遵從了,有沒有真正的好處我不知道,但是據King說,我已經和剛來南鎮的時候不可相提並論——很為此高興了幾天。
躺在已經佈滿我的味道的床上,一杯葡萄酒握在手中,那暗紅的光澤反射著我的眼神,而我,大概已經沉浸在對一天天的死亡訓練的回憶中了……
「看,這是我思考了一天的葵花的修改!」
「不錯,但是力道還是不夠,而且像你這樣的慣性,是不可能在發招中途收回的——對你來說,還是不行。」
……
「恭喜呀!你的龍卷踢差不多已經有了雛形!」
「這……還能叫龍卷踢嗎?我看乾脆叫腿式葵花算了……」
「那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是屬於你自己的招式就好!畢竟這可以算是你第一個招式!」
「算是吧……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地方可以改進。」
……
「龍連牙?你這個應該已經不完全是龍連牙了吧?」
「誰說不是?呵呵,只不過我把它的結尾改成了半月斬而已。」
「這樣一來,要是第一、二擊打不中對手,你就會有破綻的!」
「呵呵,本來就是為了固定對手的身位,真正的打擊全在半月斬之中的。」
「那……你還是再練習練習吧!一定要成為本能才行。」
……
「你這招是……草薙流的?」
「沒錯,這是荒咬,然後是九傷,最後是八錆。人家可以打出火來,我不能。不過我還是要練習,而且是非常多的練習,因為……呵呵,暫時保密~~~!」
「但是……這種搭配真的有效嗎?如果有火的話,當然是很強的招式,但是沒有火則是漏洞百出的!」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就算到時候實在不行,也沒什麼壞處嘛!」
「哎……你呀!有很多自己的想法當然是好事,不過……算了,你加油吧!我陪你。」
……
呵呵,King是不知道的,草薙流的這個連招也是我的保留「節目」的。
不過,King真的對我太好了,好得我在不知不覺甚至時不時有些牴觸中完完全全的習慣了。我的身體幾乎每一寸都有她按摩的痕跡(當然,有些地方還是保住了的),我的飲食起居喜好也被她掌握了很多,我越來越覺得在閒暇時面對她是一種折磨,有著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我真的不忍心她現在就對我付出那麼多,因為我還是對那些還未謀面的女格鬥家們念念不忘……這種念頭,King是不會懂的,而且一個普通人,哪怕是格鬥家也不會有的,要怪,只能怪我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哎!「作弊」有「作弊」的好處,也會帶來本不會有的煩惱呀!
我無奈地飲下了端詳了很久的紅色液體,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拿起剛曬乾的衣服——雖然已經不新了,也只剩下洗衣粉的味道,但我在搭上肩頭的時候還是想到了雅典娜——半年來我給她寄過一封信,當真的百忙之中,呵呵。寫的內容非常平實,當成文時我甚至覺得有點嘮叨,但是我還是讓它呈現在雅典娜的手中。回信來得挺快,雅典娜當時正在日本工作,還附來了一盤磁帶,是她唱的一首歌,應該是還沒有面世的,而且是清唱。那歌聲讓我沉浸了很久,連King和尤莉甚至恰巧在酒吧裡的客人都一樣如癡如醉……
「……
為什麼迷離眼神盯著那張唇
卻始終沒有盼到期待中的吻
眼看著一分一分黯然傷了神
該不該再等
回味著那份體溫早以沒主人
可是心依舊狂奔尋找那扇門
靜靜地聽著鐘聲夜色有些恨
是誰在哭問
如從前落英繽紛鶯蜂蝶弄春
重回首何處伊人依稀有淚痕
想遺忘悵然不忍徘徊的靈魂
孤風一陣陣
……」
我輕輕唱起雅典娜的那首歌,雖然只是高潮部分,也讓我似乎看到King在聽完這歌時看著我的幽怨眼神。雅典娜說這歌本不是中文的,她特意為我翻譯過來,如果和曲子不怎麼合拍,不要笑話她——我又怎麼會笑話呢?只是,這歌的真正作者,那個神秘的作曲家,為什麼會給雅典娜這樣的歌呢?怎麼看怎麼像是表白呀……雖然有些含蓄。看回信裡洋溢的讚美,雅典娜好像對這歌非常受用,我……有點酸酸的擔憂了,至於究竟是什麼,我不知道,也沒有想知道,或者我幾乎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把它想清楚罷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