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冕下又一次傳達旨意,宣召克裡斯到聖佑神殿進見了。
讓羅迪驚訝的是,傳令的英氣女騎士還道:「冕下有令,羅迪先生請一併進見。」如果沒有克裡斯在,羅迪絕對不會,甚至說不敢跑到神殿裡,因為那幾乎就等於是送死的代名詞了。可是他相信克裡斯,因為這一個傢伙雖然身份值得懷疑,但就像他所以說的那樣,他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如果他是敵人派來身邊的臥底,那麼在邪惡森林,有極多除去自己的機會。
而且沒有他的自然魔法增幅和加持,自己也談不上能以零傷亡而所向無敵。
「走吧!我帶你去看大美人!不是一個,而是一群!」克裡斯的話讓眾人都流出了口水,但他卻笑嘻嘻地道:「如果你們的頭兒把最高的聖女拿下了,那麼祈禱護衛團那一大群美女,每人派發十個都沒有問題。」
「頭兒,為了兄弟們的幸福未來,你可得加把勁!」斯坦利他們哀求羅迪該出手時就出手。
「滾遠一點!」羅迪對於這幫見色忘義的傢伙一個個報以飛踹,為了美女,把自己推出去送死。如果自己要打聖女的主意,那麼勢必與教庭、世間所有的信徒、世上所有的年輕人、甚至天界的天使們為敵,他腦袋挨驢踢了也不會這麼做。
「來,換上漂亮的衣服,再噴點激情香水,說不定聖女看了會春心蕩漾,主動勾引你!」小胖子湯米更加樂觀,覺得自己分到十個美女的機會很大。就看自己到時怎麼挑了。
「將他拖出去打!打成豬頭!」羅迪臨走前,向大家施發命令道。
「頭兒。不用打了,他本身就是豬頭,打了反倒不像!別瞪眼,我們一定打。一定執行命令!你們去忙吧!這種小事我們自己能處理,我保證,你回來後,一定會看見一個豬頭站在你的面前!」斯坦利拍著胸口保證。
「……」羅迪發現這一幫傢伙實在臭味相投得可以。
聖佑神殿很高大,氣勢莊嚴,巨大的聖十字在頂,閃著潔白地聖光。
外面。有著巨大的力天使雕像。還有小天使音樂魔法噴泉。雖然這裡不是神山地主聖殿,但也是世間九大聖殿之一,規模宏偉,別的不說。單是供聖女居住的聖母殿和聖女殿、祈禱殿,就等同羅迪在菲裡克的魔法學院大小,甚至一個供給聖女祈禱護衛團居住地禮讚衛所,就已經超過鐵血騎兵營的大小。
克裡斯看來與那些護衛團的女騎士很熟,很多人都會向他致禮,他也一路向大家打著招呼。
來到聖佑神殿之後。他竟然拋下羅迪,一個人跑到裡面跟聖女會面去了。
羅迪心中大惱。對於這個毫無義氣的克裡斯,他心中隱隱也有一絲小嫉妒,雖然說聖女跟自己拉不上一丁點關係,但看他可以隨意跑進去跟她說話,心中難免有點不是滋味。女騎士們捧上鮮果和聖水,又拿了幾本魔法書給羅迪,看來對於羅迪的愛好,神殿其實知道得很多。
看了半天,羅迪忽然看見那個英氣的女騎士走過來,行禮道:「羅迪先生,冕下有請。」
「克裡斯呢?他在嗎?」羅迪想問問這個傢伙有沒有被美色融了。
「他到後面的聖泉去泡澡去了,他說你想去,可以去找他!」英氣女騎士微微行禮,道:「您要我們給你準備衣物嗎?冕下吩咐,羅迪先生可以先去陪克裡斯先生泡澡,再去拜見。」
「不用了。」羅迪表面一笑,但心中卻奇怪了,大白天地,克裡斯怎麼忽然要洗澡呢?
騎士也不多言,前面帶路。
聖女殿一塵不染,處處聖潔無瑕。羅迪覺得自己就這樣走進去,地確有點太過,但他是傲氣之人,雖然來見的是天香聖女,但他不覺得自己就需要像別人那樣卑恭屈膝,脾氣一上來,乾脆連靴子也不脫,直接大步走進去,一行腳印看得女騎士都有點發呆。
在羅迪心目中,聖女應該是高高在上地坐在寶座之上,頭戴著聖冠,手握鑽石鑲飾的權杖。
說話時帶著神聖的意味,眼睛根本不看人一下,總之有多高傲,就顯多高傲。
可是當他一看見真正地聖女,卻禁不住一楞。
這位聖女沒有高高在上地坐在寶座之上,相反,她跪著,跪在慈悲聖母像的面前。她的頭沒有戴著閃耀聖光的寶冠,而是披散頭髮,長長垂到腰際。她的手沒有握著鑽石鑲飾的權杖,只是雙手合十,似乎正在輕聲地向聖母像祈禱。
她一頭幾近透明地冰霜長髮,感覺柔弱到了極點,纖瘦的身體,彷彿一陣風就會把她吹走似地。
「歡迎你。」聖女轉過頭來,小臉朝羅迪微微一笑,她的聲音很輕很柔,簡直像一株弱不禁風的小草,羅迪有種感覺,自己稍稍腳步聲重一點,就會把她的心靈踩傷似的。
「你就是聖女?」羅迪非常的驚訝,他發現這位名動天下的聖女,竟然比自己還小,跟吉兒差不多大小。
「我是這一代的聖女,上一代的聖女在五年前,已經退職成為聖母的神降之女了。人們目中永遠不老的聖女,其實是每十年一任的。」聖女就那樣跪在聖母像前,微側著身子,一邊跟羅迪輕聲說話。感覺上,她並不像是一個聖女,而是一個虔誠的普通少女。
不過,她具有聖女一切特徵。
馥郁天香的聖體,除了當代聖女一人之外,再沒有別人。
讓羅迪感到最為驚訝的是,聖女的眼眸就像冰玉一般,沒有任何的顏色,也沒有瞳人。難道,當初的聖女是個瞎子?這怎麼可能?
「我地眼睛看不見。但我有一雙心眼,不但可以看得見五彩繽紛的世界。還能看到人地內心。就像你隱藏起來的心,我也能看見一點點……」聖女的話讓羅迪大驚,如果她能洞察自己的秘密,那自己豈不是一出門口就會讓人追殺?聖女似乎看見了羅迪地心裡活動。微笑道:「不用害怕,我無法洞悉別人的心底秘密,而且,我也是一個
很能保護秘密的人。如果這樣說你還不太放心,那麼,我想說,我跟你。是一樣的人。」
「什麼?」羅迪很不明白地問。
「我跟你一樣。都是喝下了魔武禁斷的人。」聖女柔弱地道:「所有的聖女都是這樣的,或者說,只要世間有可能超過四星潛力地男女,在出生不久。都會被人餵下魔武禁斷。」
「他們用什麼辦法來測定潛力?」羅迪微微一頓,又問道。
「預言。」聖女微笑道:「遠古神明地法則規定,擁有超越常人潛力的人類出生,必須要有一個預言。」
「可是預言根本不可能準確,如果能夠準確,那提前把將要做的事預防了。也不可能存在預言以後的結果。」羅迪當然知道預言其實是百分之一地準確度也沒有的,幾乎沒有什麼人會去相信預言。或者說。人們相信預言,多半是為求心安。
「預言不能準確,所有的預言師都知道這一點,他們每說一百句預言,只會說一句真的。」聖女一說,羅迪明白了,他們是有意這樣做的。
「但只要有預言出現的人,就讓他喝下魔武禁斷是不是?」羅迪總算是明白過來了,為什麼自己會喝下魔武禁斷呢?原因很簡單,因為有一個叫做風語術士地星相預言師,曾經說過『萊茵家族小輩之中,極有可能出現一位百年不遇的天才魔法師。』
「不,只要人暗中保護,令人有所顧忌地小孩子,才會被人餵下魔武禁斷。一般沒有保護的小孩子,會被人殺死在襁袱之中,或者胎死腹中。能夠喝下魔武禁斷的小孩子,都是幸運兒。」聖女這麼一說,羅迪愕然。
「我在小時被餵下魔武禁斷,如果我的家裡人知道,為什麼到我長大才告訴我?不對,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不對,不對!」羅迪不相信自己父親和母親痛苦和絕望的樣子,是早早知情的。如果是那樣,他們根本不會在此之前如此溺愛自己。特別是父親,如果他早知自己被人餵下了魔武禁斷,怎麼可能對自己寵愛有加?怎會對自己心生希望?
他想不明白,完全無法理解。
特別,他的父親如果早知道生出的兒子會是魔法天才,怎麼會跟作為女僕的母親生下自己?
父親為什麼不找別人?為什麼不在自己之前,或者之後再生一個兒子呢?再說,以他的實力,只是一個天空武士,根本就不可能與那些強大的幕後黑手相對抗,他憑什麼保護自己?
再說,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也可以證明父親是完全不知情的,他不是保護自己的那個人。
而媽媽根本沒有力量,也不是保護自己的人。
賽多神父,他是喂自己喝下魔武禁斷的人,如果他是保護者,那麼肯定會偷換藥物,或者做手腳,總之自己不可能受到別人的保護……聖女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話呢?她還知道些什麼?難道她要借自己的思想來探察自己的秘密?
心想到這裡,羅迪一驚非小。
「你現在的心很亂,飽含著悲憤和哀怨,我稍一感知,也會感到痛苦無比。」聖女流出了珠淚,道:「看來,你活得比沒有自由的我更加痛苦,受過更多的磨難。」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羅迪問道。
「因為,我和你,還有克裡斯、安妮貝兒,還有另兩個不知名的希望之星是一樣的。」聖女臉上淚水奔湧不絕,道:「我們是這一千年大地武者的希望,為了我們,不知有多少守護者默默戰死。羅迪,特別是你,你是最秘密的一個,能夠知道你的,除了極少數極少數的守護者之外,就只有我們聖女一族才會知道。」
「我的背後有守護者保護我?」羅迪震驚,簡直不敢置信。
「你上一代的守護者已經全部戰死了……在年輕一代,只剩下幾個人,包括克裡斯、安妮貝兒和我,都是你新一代的守護者。也許還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但很少,相信都是沒有惡意或者善良的人吧!我能夠感到你的靈魂,有一種善意的關注,但那絕不是我們守護者之一。」聖女輕聲道:「羅迪,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開啟潛力之星……第一步很難,也許安妮貝兒有辦法,但我覺得你最好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半神來幫你,因為你一旦開啟後,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
「潛力要怎麼開啟?」羅迪急問道。
「我不知道,通過某種感知,我只知道很難……關鍵在於一個與你很親近的女孩子身上,或者,在於一個深居黑暗之中的女子身上,她也許是安妮貝兒,我無法清晰感知。等你完成了第一步開啟後,你可以來這裡找我,或者我會在祈願神殿等你。你的所有潛力之星都得到開啟後,那麼,你就知道如何做了……」聖女口中噴出了殷紅的血花,痛苦地皺起了眉頭,道:「預言要付出代價,我只能看見這麼多,你要盡快,我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
「你沒事吧?」羅迪想不到聖女幫自己預言,竟然要以損傷身體為代價的。
「在仇恨和痛苦之中走過的你,要保持理智和清醒,羅迪,你永遠記住,你是大家的希望。你背負著更多的東西,所以,才會感到如此的痛苦。你是一個男子漢,替我們這些女孩子多承擔一些,好嗎?我們能夠為你做的很少很少,但是,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聖女輕輕地搖頭,道:「盡快地去找安妮貝兒,她在雷隱霧地或者澤風森林。」
「我……」羅迪有心還有很多疑問,但一看聖女臉色蒼白精神透支的模樣,又難以開口。
「開啟了第一顆潛力之星,你有了自保能力的時候,我才能告訴你更多。」聖女柔弱地道:「跟克裡斯回去吧!我們所做的一切都瞞著你,但你終有一天,會明白我們苦心的,到時,也希望你能原諒我們的隱瞞!回去吧,記得盡快去找安妮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