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色的玉船正朝著清玄之巔而來,上面共有一百多男女站於其上,大多神情嚴肅,畢竟誰看到清玄門此刻的慘狀和那妖異的氛圍,心下都是警惕不已,他們沒想到剛從天上降臨,竟在這下屆看到這麼多妖魔鬼怪和清玄門弟子在鬥法。
而這些妖魔和清玄弟子也都停止了打鬥,各自分出陣營細看這寶船上的人來此所為何事。
「韓師兄!看、看,這些下界的人還在用洪荒古寶呢!哇!這是不是紫劍誅仙和黑劍絕仙!?聽聞界中的正道門和清玄門都在尋那誅仙四劍做陣眼呢,沒想到我們一來就見了兩把。」雕金琢玉的半人高船沿處,那樣貌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低聲讚歎,渾然一副沒看到雙方人馬正在拚命的樣子。
「嗯,看到了,別鬧,掌教真人和掌教夫人正在船頭呢。」那韓姓的師兄臉上正派,兩道劍眉極為濃郁,他低聲警醒著這絕色的少女,有些擔心的往著站在前頭的一男一女的中年人看去。
「呵呵,韓師兄、卓師妹,不怕的,掌教真人正在操控這琉璃寶船,掌教夫人又……又哭得一塌糊塗的,哪裡會注意我們幾個在這裡唧唧歪歪。」一男子朝著兩個師兄妹靠過來,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那本來就是丹鳳眼的眼珠子此時瞇成了一條縫,他臉上胭脂很重,顯得有點像女人。
「哼哼,還是藍師兄好玩兒,但令妹好像現在還在氣頭上吧,你不去安慰她跑來這裡閒聊呀?」那天仙似的卓師妹退了一步,笑起來花枝亂顫。
那藍姓的師兄一捏蘭花指,做出一副羞態,娘氣十足的道:「呃……顏婷師妹怎麼老是談容秋這小娃兒,不懂得尊敬我這長輩,只是偷用了她一些胭脂而已,大驚小怪的。」
「亭序師弟呀,今天你好像有漂亮了許多,連我韓少卿也比下去了,哈哈哈!」那韓少卿劍眉一張,笑得頗有深意,然而那叫藍亭序的男子卻對對方的讚賞是沾沾自喜,毫不知道收斂。
不一會,這原本站在另一個角的女子便也走了過來,那女子一身碧色霓裳,頭上長上卻別著許多小小的蘭花釵,那髻上做出的花樣卻是繁複,上妝的手法上顯得很有造詣,她瓜子臉,朱紅小嘴,大大的雙眸上睫毛極長,樣貌上極美,比之叫卓容秋的女子也是不差,只是她但卻長了副不大不小的招風耳,讓那精緻的臉蛋圖減了幾分。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大聲,難道想要掌教真人教訓呀,現在沒看到掌教真人正在火頭上麼?也不知道掌教真人這次讓我們這麼多弟子下來做什麼?莫不是要跟下屆的清玄門開戰?這樣咱們飛仙界可就要大亂了。」那叫藍顏婷的少女耳朵極為敏銳,不過這也對得起她那對可愛的招風耳了,只見她走過來,手就拉住了那嘴唇上有顆小痣的卓容秋,兩人極為親密,倒像是對好姐妹。
「我看倒不會的,我們九天劍谷在飛仙界中雖然中立,且與諸多劍派不是很熟絡,但正派邪派還是分得清的,不會無來由跟清玄門結仇,不過……即便是結了仇,我們九天劍谷又何嘗會去怕哪個大派?」韓少卿劍眉一揚,臉上是自豪的神情。
「下屆的人好像都好弱的,這次好容易下來,我想要威風威風的闖出個名堂來,可不想再上去了,咯咯……」那藍亭序咯咯笑起,臉色上是股自得,他又壓低聲音道:「要不我們四人一會趁亂……」
另外三人瞪了這藍亭序一眼,均是不說一句話,但這韓少卿和藍顏婷還有卓容秋三人互相對視,面面相覷,其中卓容秋手指點在她唇上那性感的小痣上,臉上疑惑的問道:「不會是你們倆……露了口風吧?」
……
這四人在船尾處商量,那船頭位置卻有三人在那抱頭痛哭,諸多弟子門人都不敢過去勸解,只能裝成恍若未聞的模樣。
「嗚嗚……茹劍天,怎麼這樣呀,是哪個畜生敢這麼做?都怪你,你一個九天劍谷的堂堂谷主,為何落魄自此?竟然連自己女兒都保護不了,多少年了,你跟我說說多少年了!嗚嗚……你整天說你自己多強多強,可你連自己女兒都找不回來,如今女兒淪落在這下界,你要我怎麼再信你呀!」那女子髻有些凌亂,但臉型卻嬌美,通紅的眼眸和兩行清淚順流而下,說不出的讓人憐憫。
那少*婦抓著中年人的手,半點面子也不給對方,惹得茹劍天門下不少弟子臉上紅白一片,但卻是想笑不敢笑。而那茹劍天神色尷尬,不過就算是尷尬的時候也無法掩飾掉他那硬朗的面貌,看得出他年輕時定然是個俊逸出塵的美男子。
「娘親……別哭了,姐姐一定會沒事的,父親已經很努力了,他不會讓姐姐有事的,誰要是敢欺負姐姐,孩兒一定要給姐姐報仇。」同時在那掉眼淚的還有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那少年綠色的長袍與門中弟子不同,鑲邊的地方都是閃閃光,且也不與一般弟子般頭上束帶,他的頭後梳,整齊無比披在肩上。而其額上還畫有把青色細微小劍,看起來像是第三隻眼睛一般,眸中的氣勢與其父親茹劍天頗為相似,是個龍章鳳姿的少年。
茹劍天站在船頭,今天的他心情極為不美,因為他的妻子蕭琴正伏在他身邊愔愔哭著,兒子又跟他妻子起哄。
他正是將整個琉璃寶船從自己門派那傳送陣中,傳送到下界神州大陸的始作俑者;尚好這寶船也算快,如今已經到了清玄門,他算了算時間估計還趕得來,便也稍放下心來,可雖然如此,他心中仍然有一股讓他鬱悶非常的事情,而這鬱悶的事情便是給自己女兒嵌入身體的保命天仙神光了。
這天仙神光原本是女兒剛出生時他以百年的修為作為代價嵌入的,是因為過於溺愛鬼使神差才施展的救命法術卻沒有想到會有一天終於用到;這如何不讓他害怕得心中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