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劍靈吸收進自己的身體,這在靈震子眼中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面對這原本半死不活的飛辰詭異的增強力量,他的解釋便是對方在劍靈的幫助下,施展了上古時代中那魔門的『邪魔化』的法術罷了,這種法術雖然能夠增強身體本身的力量,但卻是以生命作為代價的法術,輕者陽壽減少,重者自然是要術後殞命的,可謂是先傷己再傷人。
「為什麼會是師傅……為什麼?就因為你那破龍麼……嗚……就因為這樣你要殺了她麼?你還給我……把她還給我,我讓你殺……」狂笑過後,飛辰通紅的單眸中開始趟下一行血水,那是混著血液和淚水的液體,而另一隻眼睛則淡然如同看透一切,這詭異的情形讓駱雪心和李劍雲在陣外不敢上前。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畜生!呵呵呵!」茹雨詩的死讓他陷入癲狂時,剩下的唯一認知卻讓他忍不住痛苦流涕,但只片刻後,紅色之眸又讓他再次陷入了戾氣之中,只因除了殺戮,已經回不了頭了……
黑與紅混淆在一起,正義向著邪惡傾斜,飛辰已經失去了僅有的憐憫,性格的顛倒已經讓他徹底成魔,不理會一切代價。
而巧言巧語是離著他身心最近的人,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才會義無反顧的讓他操控,只為他是她們兩人見過最有情誼的主人。想那絕仙劍歷代的持有者中,要不是擅殺之輩,就是妄為之徒,拿著絕仙劍就自認為天下無敵,縱使偶有個有情有義之輩,那也不如飛辰那般甘願用生命來換取。
遂不知劍靈未成劍靈之前亦是人,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便是成了仙佛,心一樣也是無法化作鐵石,飛辰心中的痛她們明白,所以甘願。
「嘿嘿,好呀,被我逼瘋了麼?但年輕人火氣別太旺盛了!」靈震子冷笑一聲,手中的驅龍鞭頓時一節節的散開,直長了一丈多長,在他的法術下化作一條青色氣龍直撲飛辰,他見飛辰邪魔化後自然是小心戒備,但若是要他逃命那是說不上的,見他那如意盾盤旋在身體周圍,一把長骨劍作為拋磚引玉只用後,就爆飛而出!
場中的空氣為之一振,這上仙的實力果然是非比尋常,先前他還是使用驅龍鞭驅使巨龍攻擊,現在開始真正親自動手時,這僅僅是主動的一擊,就將空氣如豆腐般切開。
「蠢物!五彩祥雲天地迷,萬道金光上仙行,仙劍無窮映日月,不殺飛仙誓不還。」還未等到靈震子過來,一道金光就嫁接到他心臟位置,飛辰爆喝一聲,便腳踩在金光上,一步步往著對方的心臟走去!
瀰漫在天空中的紫色妖氣突然在他頭頂上糾集起來,就像是憑空刮起的龍捲風將這天空的雲彩捲成了漩渦,妖氣在劍尖處壓縮成球,在他行走時不停化作一道道紫線融入劍中!僅僅是走了一步,就已經讓人驚駭不已,一步幾十丈,除了留下殘影,就只剩下那絕仙劍的黑光,這黑紫色的光剎那間就將天空遮蔽了一般,直接刺入了靈震子的胸膛。
『彭』一聲,靈震子愕然間就被濃縮起來的妖氣炸成了碎片,頭顱和四肢咕嚕嚕的滾落了地面,那腦袋上還殘餘著至死都沒有明白過來的神情。
「死了麼?好呀,終於死了,都死了……咯咯咯……」飛辰殘忍的笑著,也不抹去那飛濺到自己臉上和道袍上面的血跡,只是將縛龍索丟了出來,尖銳的繩索頭部一下子就穿透了靈震子的雙頰,將之串聯起來。
「你現在成了我的戰利品,我會讓你很舒服的。」飛辰自言自語,把縛龍索另一頭綁在了絕仙劍上,他彷彿沒了人性,用劍拖著腦袋,說不出的可怖。遽爾他又將陽氣鎖妖壺祭出,將那被爆飛出來的點點幽綠光芒盡數收入了壺中:「聽說上仙都練就了身外元靈,我不會讓你的靈魂就這麼簡單離去的,我要讓你永不生!」
大陣外,駱雪心已經跪坐在地上,茹雨詩的死讓她難辭其咎,是她造成了清玄門危機,間接的讓茹雨詩捲了進來,她無法面對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的飛辰,只得默默坐在場外。不光是她,李劍雲也愣在了一旁,他沒有見過清玄門竟然會有這等人出現,靈震子已經讓他顛覆了清玄門中無壞人的形象,茹雨詩毫無疑問當然是無辜的,但偏偏就是才出現在眼前,就讓人活生生的殺害了,不得不說是個天大的諷刺。
夜空蕭瑟,飛辰抱起茹雨詩的嬌軀,失神的雙眸沒有了任何的感情,他飄渺的騰空,要往著那青光紫光閃爍的地方飛去。
「你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他們殺了你,反正我也是要死了,我這便要將他們盡數殺死做伴。」飛辰紅色的眸中再次趟下血水,神情恢復了常態,但眉間皺得更是淒厲。
「飛辰……別去了……我們走吧……」駱雪心站起,說話間已經萎靡不振,她知道飛辰是要去找清玄門的人算賬,可她不想飛辰去送死,但也正因為知道自己造成了這次的事情,所以現在才吭聲。
「呵呵,駱雪心,你好狠呀,如果你的報仇是建立在她的死上,那我寧願不報這個仇了,我只要她回來……我只要她回來!」飛辰慘然一笑,但話只是說到了一半,恐怖猙獰的臉色卻再次露出,就像是要生吞了誰一般:「清玄門的人我會去殺,眼睛我也會還給你這狠毒女子,到時候我們就誰也不欠誰了,哈哈哈!」
飛辰的記憶中,只有他身邊的人才是對他好的,而這其中支撐他繼續走下去的人便是自己的未來妻子,現在的師傅茹雨詩。可如今她的死徹底斷絕了他活下去的信心,那他就再也不知道還能為誰活下去了。對待一切促使自己妻子死去的人,他都已經厭惡到了極點,更何況是他連前世裡對駱雪心的記憶都已經沒有了呢?
聽完自己半生中最愛的人絕然的話語,站起的駱雪心再次癱軟在地……
「哥……」李劍雲見飛辰這般絕情離開,他不禁有些擔心,不由自主的想規勸對方。卻沒想到飛辰大袖一揮,就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
「你是清玄門中的人,給我滾!」而他自己也抱著茹雨詩冰冷的身體,踏出了千百丈,遠離了這兩人往。
……
劍閣之前,八把魔劍形成的紫色光幕和誅仙劍所控制住的場地,將整個地域都罩在其中,無數把紫色誅仙劍在誅仙陣中衝刺直上,將所有人都限制在了這幾里的地方,而天空已經沒有人敢於飛行其上。
場中站著的十個妖聖已經去了死了兩個,而清玄門這邊,四個上仙中死了一個四師弟靈木子,只剩下蓄了八字須的大師兄靈能子和他兩個師妹靈雲子、靈英子。
戰場儘是鬥法時被法寶炸出來的大坑,十幾里地竟然沒有一處完好的,而李凡真和妖帝伯維兩人戰鬥的地方更加是滿目蒼夷,之前清玄之巔該有的黑色地面早已不見,轉而變成了翻起的黃紅土層,這還是李凡真有意控制戰局的情況下才能如此。
「沒想到你的修為已經晉級這麼厲害,竟然與我打到這個地步,嘿嘿,不過你那幾個師弟妹就不行了,我兩隻妖聖就博去你一個上仙,當真是便宜得緊,恐怕再這麼下去,你剩下的三個師弟妹可就要遭殃了,我反正在你清玄門底下呆膩了,若不然你放我出去玩上幾天,我不來你清玄門搗亂可好?」伯維英俊白膩的臉上笑嘻嘻的和凝神戒備的李凡真相對壘,而他手中的劍盤盤旋在身體之旁,只用那十隻細膩的手指操縱那八把魔劍。
李凡真一聲不吭,手上的誅仙劍指揮下,無數的紫色劍氣攀升到天際後,轉瞬就改變方向,像是下雨一般落像那妖帝伯維,但那八方魔劍盤卻盡數將這劍雨阻隔在護盾外。伯維見對手不理會他,空中的八把魔劍也回擊過去,這劍氣來往下,竟然打得難分難解。
李凡真修習《無上玄真正氣》法力雄渾當世無雙,而妖帝伯維在地底的鎮壓下也是勤於修煉,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脫困而出,這幾千年來法力也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因此兩人這一交手,頓時整個場面又開始打得難分難解。那八個妖聖聯合出妖異的陣法,合力攻打靈能子和靈雲子,而那兩鬢斑白的婦人靈英子則維持『太上老君八卦圖』的運轉和放出神識來感應清玄峰周圍的戰局變化。
然而,在場面僵持不下的時候,那唯一能分神放開強大神識的靈雲子突然臉色蒼白起來,她神色間游移不定,半響才慌張道:「大師兄!五師弟靈震子的元靈好像消失了!」
「嗯?什麼?五師弟不是在大陣中麼?怎麼可能會出事!?」那靈能子勉力躲過五個妖聖合擊,心頓時沉了下來。
「有股……有股強大的……」那靈雲子剛要說有股強大的法力波動要靠近,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見一道黑紅色的光芒閃過,她的腦袋就落了地。
「嘿嘿嘿嘿……有股什麼?」飛辰懷裡抱著茹雨詩冰冷的軀體,獰笑著出現在場中,而靈震子的腦袋被他故意拖在地上,出『咕咚咕咚』的響聲,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