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西下的陽光將漠塵的身影拉的很長,望著旗子來越清楚,她心底卻反而越來越平靜,該來的,總是要來,只是來早來晚的關係而已,平靜的伸手發出指令,瞬間弓箭手排成一條線。
不多時,元楚生帶領著大軍已到了平州城門口,只見他身穿盔甲,橫刀立馬,身資英俊非凡,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仰頭望著漠塵,周圍因他的沉默也變的格外寂靜。
有多久沒有這樣對望過了?十天?二十天?一個月?雖然三天前才剛見過面,可是那種濃情的眼神卻似乎已經隔了一輩子了。
元楚生默默的望著漠塵,想著她的傷,又想著周明山對她四處的堵截,這段時間她是怎麼撐過來的?還是說,她復仇的意念已經將她逼上了頂點?凝視著令他心疼的絕美容顏,心中模糊的思念再度湧出,某種接近窒息的疼痛,緊緊的揪住他週身的每一個感官。
他,是如此強烈的感覺到她的恨意!
眼前的人兒,再也不是那個會對他笑,會對他彈琴的漠塵了,兩人就這樣遙遙對望,眼波交纏的一時一刻,都久的像是永恆的相守,可是元楚生依然感到漠塵的冰冷,是的,她的眼神是如同看到陌生人一樣的冰冷。
元楚生閉上眼神,理了理自已的思緒,策馬向前走了兩步,壓下心頭所有的癡念,盡量用威嚴的聲音說道:「如今平州已被我軍團團包圍,你們是撐不了多久的。不如早早投降。我會像皇上說明一切,可保你們性命,然後放你們去過自已想過地生活。」
「啪啪啪……」漠塵拍了幾下雙手。嘴角帶著一絲嘲弄,「說地好!只是不知道元將軍所指的自已想過的生活,是在地獄裡進行地嗎?從古到今,英雄人物只會戰場殺敵,而不是束手就擒,兄弟們。你們說我們是戰是和?」
「戰!戰!戰!」
城下的騎兵,城上的弓箭手,同聲的高呼!漠塵霸氣的神色,淡定的談吐,高貴地氣質,冰冷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昭示著她是一個有著王者之氣的人,這樣的她。讓元楚生看的既心驚又心疼。
「元將軍,你都聽到了,我的兄弟們主張戰爭而不主投降,元將軍還是省省心吧!」
元楚生看到她勢在必行的決心。心痛地問道:「漠塵,你非要如此嗎?」
漠塵神情自若。抬頭望了望天空才轉頭回應他,「要不然,元將軍以為我會如何?棄甲投降?奢望那個狗皇帝的開恩?奢望去過平凡的生活?還是想著找個喜歡的人奔走天涯?」
元楚生無言,漠塵口中地嘲弄他不會聽不出來,原以為兩人之間短暫的過去,受傷最重地是自已,現在他終於知道,相對於漠塵,自已這點心痛又算的了什麼?他望著她,同樣的容顏,同樣的水眸,不同的就是那種眼神,那種已分出敵我的眼神。
漠塵當然也看到元楚生眼中的痛,可是現在,她不會在天真的以為那是愛,因為在他的心中,沒有任何一種愛,比得上他的忠,如果是愛,他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如果是愛,他就不會一直的截殺自已。漠塵居高遠望著元楚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過頭,對著城樓下的騎兵揮揮手。
城門下迎戰的騎兵並列上前,只是前面有一匹無人騎乘的馬,元楚生抬頭望向漠塵,難道她要和自已交手嗎?可是漠塵卻沒有望向他,元楚生隨著她的目光望去,慢慢的視線中出現一個人走向城樓。
東方錦?元楚生愣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他,更讓他想不到的,是東方錦站在城樓上的一舉一動,這樣的舉動,就如同一把刀一寸寸凌遲著他的心。
「公主,你希望我勝,還是不勝?」東方錦望著漠塵平靜的臉龐,這一刻他想不出她的心裡在想什麼,但是,他卻把這個決定權給了她。
「你說呢?」漠塵回望著他,慢慢的綻出一個微笑,伸出手給了他一個擁抱,「本宮不想以成敗論英雄,盡力而為。」
當漠塵擁住他的時候,東方錦先是一愣,接著主動回擁了過去,緊緊的把她攬在懷中,漠塵剛想掙扎,東方錦卻又直接放開了她,「放心吧,本王不會讓你失望的。」
漠塵凝視回視著他,無聲的給予他最堅定的,東方錦腳尖一惦城牆,飛身躍到了空著的馬背上,「元將軍,久違了,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樣的場面,元將軍真是好命,上一次利劍穿胸如今卻一點事都沒有,東方佩服。」
「東方錦!本將一直敬重你的為人,你是天域的王爺,本不應插手去管星月國的家務事,上一次你暗殺於本將,這一次又從中挑起戰爭,真叫本將軍不恥。」
「哈,真是好笑。」東方錦搖頭一歎,「好,本王就認了你說的無恥行徑。」東方錦回視著城牆上的漠塵,一臉的認真,「本王要保護的人容不得你去傷害,另外本王也想告訴你,本王寧做真小人,也不會像某人去做偽君子,若論我為何行剌與你,你曾經做過什麼難道還要本王來提醒嗎?」
面對東方錦有意中傷的怒吼,元楚生還未說話,但是邊上的趙施顯然已經聽不下去了,「我們將軍行的端坐的正,豈容你這敵國王爺來抵毀,休得廢話,看刀!」
趙施策馬向前,拔刀揮向東方錦,東方錦身子一低躲過一擊,大笑道:「怎麼?才說兩句就惱羞成怒了?」
「少廢話,接招!」趙施回轉身子又是一刀,東方錦長劍一出挑偏他的大刀。
「趙施……」元楚生還想喊住他,可是東方錦已經開始反擊了。在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分心,可是元楚生的這一聲呼喊卻硬是讓趙施分了心,東方錦看出趙施的停頓,長劍一挺直逼趙施的咽喉。
元楚生心下一驚,雙腿夾緊馬腹衝了上來,伸腳踢中了東方錦的胳膊,東方錦長劍一滑,劍偏到了一旁,可是仍舊在趙施的右膊劃出一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