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托聽他自信滿滿,便說:「請您不妨進行演示一
「好,請您瞧仔細了。」話音剛落,沈之默右手搭上的那張厚橡木桌子「咯啦」一聲,分成兩半,重重倒在地上,震得整個法師塔一陣嗡嗡響動。
兩半桌子分割得大小一致,十分均勻,邊緣平整光滑,便是請木匠用尺子測量再用鋸子切割,也達不到這個地步。墨菲斯托是真真正正吃了一驚,奧術魔法中的「奧氣劍」、元素魔法中的「風刃」也可平整的切割木材甚至鋼鐵,但這年輕人竟在不動聲色之中,沒察覺到半點魔氣湧動就能完成,可以判斷得出,就是高階魔法師也沒那份本事,若是進行暗殺,面前的人只怕死一百次都不嫌多。他的鎮靜功夫,舉重若輕的意味實在讓人咋舌。
但當面毀壞自己的桌子,也太不給面子了,墨菲斯托說:「這就是魔法造成的破壞力?您能確定這不是鬥氣嗎?」
沈之默淡淡一笑,拿起另一張桌子上的咖啡杯:「老頭子,你的眼神不好,我再用慢速度表演一下吧。」
墨菲斯托心道:「捏碎杯子嗎?別當我是傻瓜,我手下的追隨武士每個人都能辦得到。」
沈之默僅以拇指和食指拿捏杯子,顯得輕鬆自如。不到半分鐘時間,杯子裡的咖啡開始冒出騰騰熱氣,氣泡翻滾地沸騰起來,細小的水珠不斷往外彈跳,而先前,咖啡是早涼透了的。朱利安又驚又喜,想:「好魔法!伯爵想不刮目相看也不成了,他一定會成為神經系魔法的忠實擁護者。」
墨菲斯托早也沒有原來的鎮靜,臉色陰晴不定。畢竟這已經超出他的認知範疇,最最重要地是,根本就沒感覺上撒加身上有一絲一毫的魔氣和鬥氣,這到底是如何辦到的?他不禁伸出食指在咖啡裡點了點,差點沒被燙得慘叫出聲。
沈之默迅速轉換內功,運行寒冰真氣,咖啡的沸騰馬上停止,以最快速度凝結成冰,冒出絲絲白色霧氣。就連遠在兩米之外的朱利安也能感覺到室內氣溫驟然降低,雞皮疙瘩泛起,不禁打了個寒噤。杯子承受不住裂開,最後變成冰坨的咖啡掉落到地上。
若說剛才只是令人匪夷所思而已,現在就完全變成無法置信,可是撒加袖子高高挽起,手腕光裸,根本看不出藏有什麼晶核——縱使用晶核遮人耳目,也照樣會感覺到魔力單位的。
「撒加先生。這真是神經系魔法造成的效果?」墨菲斯托大腦急速運轉,在記憶中搜索其他魔法有沒有可能像撒加那樣不需要施法、不需要吟唱、不需要舞蹈、不需要圖騰、不需要符文、不需要咒語,甚至,不需要魔氣。然而結果令他深深失望,這是一種從未出現在典籍記載中的新魔法方式。
沈之默手扶著桌子木腿,木腿突然竄起火苗,在上面點燃了雪茄。其實手指落下去地時候已經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用西域番僧鳩摩智「燃木刀法」相擦,引燃木腿,看似毫不在意,可又把墨菲斯托和朱利安嚇了一大跳。
「伯爵大人。不知您認為如何?」他說著拔出窗台上一根手指粗的鐵條,輕鬆扭成麻花形。便是在鐵匠裡用鋼鉗、扳手等工具都做不成這個效果,只有經過聖光加持的聖騎士和嗜血的蠻獸人才可以辦到,他也能!
墨菲斯托眼睛中的光芒變了:「原諒我剛才對您的懷疑,撒加先生,您可不可以闡述一下新體系魔法的理論原理。」
「當然可以。」沈之默拿出著作人寫著朱利安名字的《神經系魔法論敘》:「請仔細閱讀。」
墨菲斯托搖搖頭:「可是我看不明白。還是麻煩您詳細講解吧,我對神經系地原理非常感興趣。」看到他臉色不豫,補充道:「如果原理切實可以保證魔法運行,使任何一個人修煉之後都能達到您的效果,那麼您會立即得到魔法議會的承認,晉階成為大法師。創立一門新體系魔法的榮耀無法讓人忽視,您會是二百年來最偉大的法師。」
要知道整個世界的大法師只有三個,每一個人都受萬人敬仰,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法師公會、魔法部的任何人都要聽他命令。是一個國家的鎮國之寶,權力大得嚇人,墨菲斯托開出這樣的條件,已從心裡承認他地地位。可以想見,如果修煉速度夠快的話,那麼普及到帝國軍隊,聖騎士們將會所向披靡,無敵於天下。即使不能夠普及,新魔法的意義也非常之大。至少可以震懾獸人不敢輕舉妄動。
沈之默打開《神經系魔法論敘》絮絮叨叨念了起來:「在魔法文明日益發達的今天,各種體系的魔法高度發展……神經系魔法通過運行魔氣改變體內循環系統。極大限度增強修煉者的體質,甚至可以達到與聖騎士媲美地效果……嘿,這是神經系魔法的原理,您都聽清楚了吧?朱利安先生寫得再淺顯不過了,相信您的智商聽一個字就能體會後面十個字,更不用說這寫得跟騎士小說差不多。」朱利安居然聽不出譏諷之意,暗自欣喜。
墨菲斯托知道他不滿意自己提出的條件,歎了口氣說:「撒加先生,我需要完整瞭解修煉的步驟,這樣才能評估新魔法帶來的影響和對帝國造成的衝擊。換做魔法部其他人也必須要這麼做的,如果您堅持不肯拿出來,我只會覺得很遺憾,您是個天賦高超的人。當然,我們會保障您的合法權益,您也可以設置條件。」
沈之默同樣唏噓干歎不已:「對不住得很哪,事實上我在這方面摸索了將近二十年,仍然沒有完善新魔法,而這不完善地魔法有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走火入魔』,對修煉產生偏差的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如果您想要瞭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您。」
墨菲斯托又驚又喜:「您請說。」
拿出一幅人體圖,在印堂、膻中、臍下三分三個地方點上一點,說:「這是人體儲存魔氣的三個地方,我通常把它們叫做丹田。要如何
生與原來三大體系完全不同地新型魔氣呢,這就需要坐冥想。我再跟你說說,天地間就是一個儲存魔氣的大倉庫,就連日月發出的光輝,也有常人無法想像地能量,這和精靈信仰月神是同一個道理。但是他們只能得到月神的賜福,我卻可以向太陽月亮索取能量。」
墨菲斯托聞所未聞,彷彿進入一個嶄新天地,七十多歲年紀、經歷了無數人情世故,卻如同在課堂裡上課地小學生一樣,瞪大眼睛,擺出聆聽的姿態。朱利安絲毫不覺得好笑,他深深覺得,換做任何人第一次得知神經系魔法。都會是這樣。
「人體魔氣有八個運行通道,我把它叫做奇經八脈,其中又有數百個玄妙的節點供魔氣停留,這些節點通常對魔氣都能起到良好地增幅作用,缺少節點,便無法完成運行。同時,魔氣運行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需要配合到時間,太陽月亮的升起降落、一年四季星辰的分佈改變,都有很大影響。比如潮水的起落,每天都有一個高點和低點。在某一個時段將魔氣運至某個節點才能產生效果,週而復始,形成一個圓圈。」索性再把《神經系魔法論敘》給他講解:「這是一零三號點,在下午的三點鐘你必須通過這條通道,把魔氣運行到這個點。如果不行就算失敗了,只能等到第二天。」
墨菲斯托已經頭腦發漲。
「神經魔氣共有不同的三百多種,這是其中一種,叫做紫霞魔氣。如果根據不同的時間運行另外的路線,又可以得出不同地魔氣,比如炙熱、寒冰、陰影、太陽、山嶽、植物、風等等。您看。」紫霞魔氣自然就是沈之默從華山派搞到的紫霞功秘籍了,第一層功法可以強身健體,給朱利安這老頭用用亦無不可。潛運控鶴功,對掉在地上的咖啡湯勺憑空一撈,湯勺自動跳起。飛到他的手裡:「這就是有關風的魔氣。當然,它也有極大的殺傷性。」
墨菲斯托完全被震懾住了,花白的鬍子一抖一抖,囁嚅道:「您可否演示一番?」
沈之默對著書籍上的書籍又是一撈,不料那本厚厚的硬皮書被壓得太緊,紋絲不動。沈大俠的面子有點掛不住,能在近距離控制重量教輕地湯勺,已是目前十分之一寂滅功內功的極限,再想控制重達兩三斤的書。而且遠在五米之外,換在從前當可輕易辦到。但現在來說未免有些自不量力。
「這……」
沈之默臉色如常,訕訕笑道:「前面說過,神經系魔法還不夠完善,我再試試。」他生怕牛皮吹破,唬不住墨菲斯托,心情加倍緊張,內息運轉愈發激烈,強行突破限制使出十二分功力,下丹田處隱隱刺痛,突然胸口七個傷疤一齊劇烈疼痛,彷彿要撕破皮肉跳出來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超乎自己想像的巨力瘋狂地在七星傷疤當中形成,以極快速度通過經脈衝出掌心。
「嘩啦」一聲,面前兩人多高的書架上七十多本書籍鋪天蓋地飛了過來,在半空中忽然化成碎片,漫天的紙屑飛舞,紛紛揚揚,好像下了一場蔚為壯觀地紙雨,整個樓閣都是紙片。
沈之默驚疑不定,吹牛道:「唉,本來只想拿一本書的,有點收不住力,伯爵大人,讓您見笑了。」
墨菲斯托和朱利安任由紙片灑到身上,滿臉都是莫名的驚駭。天,簡直不可想像!
「我,咳……」墨菲斯托恢復過來,咳嗽一聲說:「我開始相信,這是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新體系魔法。」
「還有陰影魔氣,我可以讓一個活人在外表看不出來的情況下全身骨內臟盡碎而死。」見兩人臉色不大對勁,又說:「僅僅是停留在理論階段,還沒進行過活體實驗。」
墨菲斯托毫不懷疑他說話內容的真實性,說:「暗影魔法以及詛咒術也可以辦到,不過需要借助媒介提前發動法咒,與您的無法相比。」
「神經系魔法的本質我已經說完了。伯爵大人認為如何?」沈之默覺得展示到這個程度已經夠了,準備開始索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愁對方不答應。
有那麼幾秒鐘時間,墨菲斯托閃過念頭,把這個男人軟禁起來然後慢慢逼迫他交出神經系魔法的修煉方法,但是漫天地紙片讓他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畢竟,能夠創立一門新體系的魔法師絕對不是弱者,目前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不知還有多少實力隱藏在水下,在事情未明瞭之前,怎可輕舉妄動?於是他試探道:「撒加先生,不如您先修改《神經系魔法論敘》,使它的語言更為淺顯易懂,然後由我送至議會及研究院進行評估,這樣才能更好衡量您的價值。」心中卻是有著另外一個打算:「不如先把《神經系魔法論敘》扣留起來,自己練上個三五年再說。這傢伙虛虛實實,既吊人胃口。又摸不出他的套路,連朱利安也被迷得神魂顛倒,可比首相老小子還要奸詐,不能不防。」
沈之默說:「好罷,其實神經系魔法並沒有完善,我盡快這一問題。」
墨菲斯托的嘴巴有點苦:「什麼?還沒完善?那麼要是完善了以後會有什麼神奇功效?」
沈之默自持地笑笑:「比如剛才這些紙片,完善魔法以後,會變成粉末,還有,健康長壽。活到兩百歲也不是問題,與巨龍單挑不在話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隻手遮天。」這卻是信口開河的說法,最後能練到什麼地步。他心裡也沒底。
墨菲斯托正要掩藏內心震驚,忽然樓下等候地一個奴僕急匆匆跑上來對他說:「老爺,下面有人……」
墨菲斯托不耐煩地揮手道:「去去去,別來煩我,沒看我正和貴客說話麼?」
奴僕腹誹不已:「不是您說過半小時後上來叫您離開的嗎?不過確實有人來找就是了。」湊過去對他耳語幾句。
墨菲斯托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吩咐道:「你找人來打掃衛生,收拾乾淨,用心招待
生。呃,這個撒加先生,萬分抱歉之至。由於一些因素,我必須下去一趟,很快就回,請您務必稍候片刻。」
沈之默假惺惺地推辭道:「既然伯爵大人有要事在身,我不便久留,那麼就告辭了。」
墨菲斯托趕忙殷切地拉著他的手說:「撒加先生,您一定得留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和您詳談,這件事關係到帝國的未來和發展。」
沈之默勉為其難道:「好吧。我再等等。」
朱利安沒覺得怎麼樣,那僕人的眼睛倒是大了。他常跟隨在魔法部長身後,會見過很多帝國重要人物,算得上有些見識:「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值得老爺對他那麼親熱嗎?恐怕女皇陛下駕臨也不過如此吧?」
待墨菲斯托走後,沈之默馬上恢復頤指氣使的態度,對僕人說:「把閣樓整理清楚,什麼松子酒、玫瑰冰露、雪莓酒都來上幾瓶,要冰鎮的。你們這裡有沒有漂亮的女法師?叫幾個過來唱歌給大爺聽聽。」
僕人聯想老爺先前情態,不敢得罪,賠笑道:「先生,酒是有,不過漂亮地女法師……比較少見……」
朱利安怕他生氣,解釋說:「魔法實在太深奧了,女性的天賦不足以承擔這個責任,魔法部裡的女學員一向少見,漂亮的更是屈指可數,我在戒律司十幾年了都沒碰到過呢。」
「好吧,有酒也就將就了,什麼垃圾魔法部,要不是你用上吊自殺威脅,我是不會來的。」沈之默假裝不屑一顧地說,知道這句話一定能傳到墨菲斯托的耳朵。對他形成壓力。
滿地的紙片已經清掃乾淨,破成兩半的桌子收拾掉,另一角的桌子擺上美酒,沈之默心情可比原來大有不同。這一次墨菲斯托只是過半個小時就回來了,七十多歲的老頭,感覺精神健旺得很,神采奕奕地,身上每一個毛孔都舒展出笑意。但沈之默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笑意都是裝出來的。
重要的是他身後跟著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紅潤地臉膛,矮胖身材,身上穿地竟是名貴無比的絲綢。滾著銀邊的長衣,肥大的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巨大的鑲鑽戒指,臉上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拉姆德閣下,這位就是我剛向您提過的撒加先生。」墨菲斯托笑吟吟地為兩人做介紹:「撒加先生,這位是外交大臣拉姆德爵士。」
沈之默正想若不是有太過重要的事情,似乎不太符合待客禮節,但還是起身握手,笑道:「令人尊敬地拉姆德爵士,您好。我從很早就聽說過您名字,響亮程度好像春雷貫進自己耳朵,使人無法忘記。」這話要是換成中文交際用詞,就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的意思。
拉姆德不懂國人地套話訣竅,果然笑得很開心,說:「撒加先生,見到您是我的榮幸。」僕人趕緊上前為他打開椅子。
沈之默說:「您親自駕臨,令這個簡陋的小閣樓生出耀眼的輝光。連我們身在其中,也沾染了您的福氣。」又套用了蓬蓽生輝之類的話。
拉姆德心中極為受用,暗想:「魔法部當中倒不全都是無趣的法師,至少這人看起來很不錯。」
墨菲斯托則想:「好傢伙,堂而皇之拍馬屁,偏偏還那麼有新意,一點不會讓人覺得反感,若不是那套魔法新體系真實存在,我幾乎要以為他是化裝成法師地政客。」把話轉入正題,說道:「拉姆德閣下。撒加先生是我魔法部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以後要多請你照拂。」他地想法很簡單,你撒加無緣無故把一整套的魔法新體系拿出來,總不可能沒什麼要求,我把這些官場要員介紹給你,助你平步青雲。然而你是憑借新魔法上位,與其他部門關係不大,只能抱我大腿。
拉姆德差不多能夠明白他地意思,這年輕人能得魔法部部長鄭重介紹,非同小可,一定要打好關係才行。「駐紮在邊境城市鬼霧鎮的外交使團與獸人的談判進入膠著狀況,遲遲打不開局面,我希望撒加先生能加入使團協助托塞德林親王處理和談事務。」
「這……」墨菲斯托可不希望撒加加入外交使團:「撒加先生合適嗎?」
拉姆德以為他在明知故問,催促自己盡快促成此事。剛才拉姆德來找魔法部長,商量的便是使節問題。要求魔法部能派出一名擔當重任的官員,談話結束後墨菲斯托把自己帶來見撒加,這不明擺著推薦撒加麼?當下正氣凜然地說:「撒加先生加入外交使團將會給獸人帶去極大的震懾作用,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我們是談判也就立於不敗之地,然後層層推進,開拓進取。」
沈之默心中也在衡量這事地利害,說:「是麼?多謝拉姆德閣下的信任。」黑暗葵花會的事情已經穩定下來,只要有西蒙、奧布裡、羅丹三人在。就能正常運作,用不著自己操心。關鍵是加入外交使團有沒有更大的利益。
墨菲斯托不善觀顏察色,以為沈之默內心嚮往,摸著花白鬍鬚說:「那麼撒加先生就以魔法部研究院副院長的名義出使吧。」他這麼金口一開,實際上就等於確立了撒加的地位,由平民一躍而成為非同凡響地研究院副院長,是多少人夢之不來的好事,然而因為神經系魔法太過重要,墨菲斯托還怕自己價碼開得低了,惹他不高興。
沈之默欣然笑道:「多謝伯爵推舉。」這好處大大超過了他的想像,即使談判破裂,去鬼霧鎮混了一兩個月就回來,研究院副院長的位子以他的本事還能跑得掉麼?
三人相視一笑,接著閒談一些風土人情,當今局勢,卻與先前的毫不相干了。朱利安的身份比外交大臣差上老大截,插不上不話,只能陪在旁邊乾笑。
虛與委蛇良久,沈之默借口告辭,墨菲斯托送至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