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一三七年,改元盛熙,恰巧這一年又到了趙構三辰,宮內宮外格外熱鬧,都在準備著五月中的喜宴。
一日秦真帶著趙錦在園中曬太陽,她對著在草地上亂爬的女兒自言自語道:「送什麼東西給你父皇才好呢,我還沒送過什麼正緊的東西給他呢。」
小丫頭只顧著「摘花惹草」,哪裡聽到秦真講的什麼,宛秋在旁邊插嘴說:「娘娘送個石頭給皇上,那也是寶貝!」
秦真笑著說:「說話越發的隨便了,我可是真的在頭疼吶!」
巧不巧趙構總喜歡不經意的就出現在秦真背後,秦真的話又讓他聽了個正著,他笑著走出來說:「你已經送了我最好的禮物了,還頭疼什麼?」
「我送什麼給你了?」
趙構靠著秦真坐下說:「你把你自己和這一雙兒女送給我了,這便是我最寶貴的東西!」
絲絲甜蜜漫入秦真心裡,二人正你儂我儂,卻忽然聽到侍衛在外面大喊「有刺客」!
二人一驚,這青天白日裡,誰這麼大膽敢闖皇宮?秦真將草地上的趙錦交給宛秋帶回毓秀宮,而後和趙構一起往外走去。
成隊的護衛奮勇而至,將帝后二人圍了幾層,趙構問:「刺客在哪?」
侍衛隊長回稟說:「幾處宮殿同時都發現了刺客,各隊侍衛正在竭力搜尋。皇上。您和皇后請進殿吧,外面危險。」
趙構一聲輕哼:「朕就在這裡等著刺客過來!」
宮中地侍衛穿穿梭梭跑了多少個來回,都沒有發現刺客的影子,又因為準備喜宴,有很多宮外之人進出宮,查找起來十分不便。趙構正等的不耐心了,毓秀宮放向突然響起了兵刃之聲。
秦真、趙構同時大驚:「不好,錦兒!」|+.到秦真只說出一個名字便昏了過去。那個名字便是——「李允珞」!
趙構險險的扶住快要暈倒的秦真,秦真悲痛的說:「都怪我婦人之仁,沒想到李允珞竟然死心不改!若錦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她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還是趙構清醒一些,他立即吩咐下去讓侍衛封閉各處的宮門,細細的搜索,她帶著一個孩子肯定跑不遠!
天漸漸黑下來,還是沒有刺客的半點信息,秦真面如冰霜地立在宮門口,遙望著遠方。每回有侍衛進來傳報消息時。她的心都要「咯登」一下。
又一陣喧鬧,侍衛們的「抓刺客」紛紛響起,秦真如脫韁野馬咻的飛躥出去,直往喧鬧的中心而去。
侍衛們正追趕著一個黑影,秦真看定了之後祭出長鞭驅身而上,奇怪的是這個黑影也直朝著秦真而來。
「師妹住手!」在秦真要出手的前一刻,蘇穆非的聲音傳來,秦真定睛一看,這黑影不是她的三師兄又是誰?
「三師兄,怎麼是你?」
蘇穆非喘著粗氣和秦真二人站在屋簷上。他說:「我有急事找你。來不及通報,便闖了進來。」
「何事?」
「久兒……久兒他……」
秦真的心在這一刻都快停止跳動了,趙錦剛剛被人擄走,趙久千萬不能有事啊!
蘇穆非扶住秦真將要倒地身子說:「你聽我說完!我和你五哥帶著久兒下山來給皇上慶生,路上得到消息,看押在我的盟主山莊中的水痕逃脫了。我擔心他會找你和皇上報仇。便快馬加鞭的趕來。誰料剛進城便聽說錦兒被人抓走。同時我手下的人又查出水痕的下落,久兒不聽勸。立即跑去救錦兒了,你五哥不放心趕了去,讓我來給你們報個信。」
「不對、不對啊!」秦真說:「捉走錦兒的不是水痕,是李允珞!」
蘇穆非也是一愣,沒想到捉走趙錦的另有其人。
秦真想了想說:「不行,我不放心久兒,先將他找回來再說吧,師兄你快帶我去!」
蘇穆非二話不說,便和秦真一起出宮。他們二人騎馬一直走到京郊外的一片樹林中,姬無歡一路留下的線索到這裡便斷了。蘇穆非說:「難道他們進到樹林裡去了嗎?」
秦真一頭扎進樹林裡,心急地找著人,蘇穆非趕緊追上,走了不一會,一聲幼童地尖叫聲劃破夜空,緊接而來的便是令秦真心痛的啼哭聲!
「是錦兒!」
他們循著聲音往樹林中找去,當他們在一片空地中發現趙錦的蹤跡時,頓時愣住了!
趙錦坐在一攤血水之中,在她身邊倒著兩個男人的屍體,和一個受傷伏地的女子。兩具屍體破碎不堪,手腳殘肢遍佈四處,而那伏在不遠處地女子正是李允珞。
李允珞早不是當年那個貌美如花地公主,她額上地烙印赫赫在目,生生破壞了一張絕美的臉。
她伸出沾滿血水地手去探趙錦,秦真心急的飛過去要救過女兒,卻見樹陰裡劍光一閃,李允珞痛呼出聲,再一看,她被人生生切斷了手腕!
秦真這時才看到,樹陰裡還有兩個人,正是白衣勝雪的姬無歡和兒子趙久!但讓她震驚的是,剛剛那一劍竟是趙久所出!
趙久提劍走向血水之中,拉起啼哭不已的妹妹,將她攏入懷中,而後提劍指向李允珞的脖子,厲聲說:「敢碰我妹妹,找死!」
李允珞苦笑著咳出兩口血,看著眼前面如冰山一樣的小男孩說:「你就是那個孩子?沒想到中了我的毒還能活下來,眼睛似乎也能視物了,真是了不得……」
趙久臉色更沉,嘶聲問道:「是你下的毒?」
李允珞大笑出聲,趙久揚劍便要刺下去,卻突然被一直手拉住了。
趙久滿臉怒氣的回頭,正對上秦真眼色複雜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