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來的時候,秦真回到了她闊別半年之久的皇宮亮的雙眼與趙構對視時,兩人心中的歡喜自然不言而喻。秦真挺著大肚子回到毓秀宮,讓宛秋在側殿給姬無歡收拾了住處,繼續他們的治療。
皇后有身孕的事情朝中早已知曉,正是因為放了這個消息出去,才讓那些緊追著秦檜之罪不放的官員鬆了口。
自從秦真回來,宮外有好多人都陸續進來看她,已成為將軍夫人的梁紅玉和吳芍芬自然也來了。再見她們時.秦真頗為惋惜的說:「二位姐姐成婚時的美景我沒有看到,真是可惜!」
梁紅玉面露微笑說:「皇后娘娘的眼睛現在大好了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她們三人說說笑笑,陪伴秦真過了一天,到晚上.秦真要留她們用晚膳,吳芍芬卻無論如何也不願留下,執意要回去。秦真不好強留,只好讓她們走了。
到了夜間,秦真對枕邊的趙構抱怨說:「大哥如今娶了媳婦便忘了妹妹,好不夠意思,我回宮這幾日了,他怎麼就沒來看看我,連個話也沒捎進來?」
趙構攬著秦真的肩,拍了拍說:「今日你大嫂不是來過了嗎?都是一家人,一樣的。」
秦真想了想說:「哎,總歸是不一樣的。」咕噥著,她就睡著了,卻未看到趙構睜著眼睛在一旁沉思了一夜。最後快到天亮,歎了口氣才閉眼睡去。
待第二日即將早朝之時,趙構從秦真的頭下抽出自己的胳膊,稍作收整後就要去上朝。他離開秀宮看見守候在宮門前的宛秋,停下腳步輕聲卻透著威嚴的說:「皇后現在的情形不易過多操心,怎樣對她才是最好的,你們這些貼心地人心裡也該有個計較。」
宛秋眼色有些深沉。終究低頭回答說:「是,奴婢知道。」
送走趙構,宛秋低頭看著自己藏在袖中的信箋,轉身回房偷偷燒掉,猶豫了幾日,她終於決定這些暫時不要給娘娘看了。
當岳飛被調往北疆的消息傳到秦真耳中時,岳飛已經離開汴京足足五天了。秦真看著靠近的趙構,把臉別過一旁不願看他。賭氣的說道:「我還未見我大哥一面,你就匆匆將他調走,這是何故?」
趙構挨著她身邊坐下說:「你要見他以後想怎樣見都行,這次事有湊巧,大同府最近不太安生,有從西夏流竄過來的亂黨生事,他身為靖北大將軍,這些事情是該他做的。」
話都這樣說了。秦真也不強說下去,只是又把岳飛在心中怪了一回。
前往大同府的軍隊中,為首地岳飛騎著高頭大馬,銅甲在身好不威武!只是他那滿臉煞氣的臉色,讓眾人心中都惴惴不安。
一個小校在身後向岳飛稟報:「將軍,夫人仍舊跟在隊伍後面。」
岳飛眉頭皺了一皺,對身後的小校說:「再去對她說一次,我不需要她跟著,讓她自行回京等著,莫要我以妨礙行軍的罪名攆她!」
小校心中一顫。只好按這個話去回稟綴在隊伍後面的吳芍芬。小校自從從軍便跟在岳飛手下,他親眼所見以前吳芍芬男兒打扮,與岳飛同生共死的事情。他們曾是那麼恩愛,他幾乎不能相信一向和藹的岳將軍會對髮妻如此涼薄!
他將岳飛的原話告訴滿身風塵地吳芍芬,只見吳芍芬低頭垂下淚來,低頭哭泣不語。
「夫人……你和將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話不能悶著,總要說清楚了才能有辦法解決。」
吳芍芬勉強笑著謝過小校的好意,說:「你替我轉告將軍。我會好好侍奉母親。同腹中的孩兒一起在京中等著他回來。」
聽聞吳芍芬有喜。小校高興的說:「呀,恭喜夫人!我這就去告訴將軍!」
待岳飛知道這個喜訊時。臉上著實露出了喜色,但只一瞬便黯淡下來。他回頭遙望著佇立在遠處的那一人一馬,一咬牙,什麼也未說繼續趕路而去。
吳芍芬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喃喃說:「知道就行了……」她追趕百里,為的只是親口告訴他這個喜訊,可是他仍舊不願理她!
從後面追趕而來的梁紅玉找到正在傷心的吳芍芬,勸解的說:「妹妹為著孩子著想也不要傷心了,快隨我回去吧。」
吳芍芬滿臉悲愴地看著梁紅玉,哭訴道:「若他一輩子都不原諒我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梁紅玉歎口氣說:「不會的,他只是一時沒有想通吧,都會好的,這事怪不得你。」
一面勸說著,梁紅玉一面回想著岳飛兩個月前帶劍闖皇宮之事,也不知岳飛是從哪裡知道了趙桓之事地始末,竟然要向趙構問罪。
韓世忠、梁紅玉、吳芍芬等一干人都以為岳飛對趙構這樣不敬,必是死定了,可是第二日岳飛卻安然的從宮中走出,再不提趙桓之事。只是,經此事之後,他對參與過趙桓之事的人全都沒有好臉色,其中包括他自己的夫人吳芍芬,以及妹妹秦真,這便是他在秦真回宮後不去看她的原因,只是秦真不自知罷了。
趙構敲擊著桌案,問劉琦:「查出消息來源了嗎?」
劉琦回稟說:「岳將軍府上之前收到過一封匿名信,他看了信之後去找過樊大人之子樊念鏡,只是仍然不知匿名信是從何人所寄。」
趙構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吩咐道:「繼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