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至夏天,但是趙構這樣敞著睡不太妥,秦真見他勞累也不忍將他喊醒,於是伸手拿過絲被,要給他蓋上。
饒是輕手輕腳地,絲被剛沾到趙構身上,他便醒了。睜著半醒的黑眸,趙構直直的望著秦真,絢爛一笑:「回來了?」
「剛回來。你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就這樣睡著了!」秦真略有抱怨的語氣,趙構回答說:「昔日在戰場上,雪地裡也這樣合衣睡了,現在又怕什麼,身體結實著吶。」
秦真啐了他一句:「就你身體結實。」
二人都笑了,趙構就那樣斜躺著也不起來,抓著秦真的手,聽她說著去拜訪孟太后的事情。
「當我看到四師兄時,我還當我煙花,後來聽他稱孟太后『小姐』,以前想必是孟太后娘家的僕役,淵源頗深。」
趙構覺得奇怪,問道:「你不知道你師兄的往事?看來我知道的比你多呀。」
「我不知道很奇怪嗎?他是我師兄,我哪裡會派人去查,倒是你,你怎樣知道的?」
趙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頭,說:「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剛接觸到梁大人時不太放心,便讓人去查了查,不過他察覺到了,但是沒說什麼,就放任著我查,想必也沒打算隱瞞我們,只是不願自己提起。」
這話引起了秦真萬分的興趣,急忙問:「快同我說說,師兄弟幾個當中,就四師兄最神秘了!」
趙構不以為然的說:「在我看來啊,就他是最普通的。他不過是被賣進孟府的孤兒,多得小姐垂憐。加之日久生情,在孟太后進宮後不久,也淨身做了太監,時時陪伴著孟太后。」
「就這樣?我師兄武功高強,若真是喜歡,為什麼不帶孟太后走呢?」秦真不解的說著。趙構笑著說:「天底下若真有那麼簡單的事情也就好了,孟太后哪裡敢和他走,孟府幾百條人命可都在她身上吶。而且……在這個故事中,一直沒有你師父的身影,梁大人除了在孟府學了點筆墨,可是星點武功都不會的。」
「咦,難不成我師父是到宮中教師兄武功地不成?我也不知道呢。」
趙構癟癟嘴說:「我也沒查到,不過我倒是猜到了一種可能。」
秦真待要聽他繼續說。趙構卻不說了,只望著秦真傻笑,秦真望回去問:「怎麼不講了?」
趙構指指自己的臉說:「給點獎勵我就說。」
秦真望著他一臉壞笑。就知道他沒個正經,她笑著反問到:「要獎勵?好啊,這還不簡單。」
趙構受寵若驚,沒想到秦真這樣直接就答應了,正高興著,卻見秦真芊芊素手成三丁爪狀,下一刻,他臉上傳來劇痛,秦真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臉……
「怎樣?這個獎勵深刻嗎?」
趙構心中後悔。這幾日秦真乖順,可不代表她轉了性子任他擺弄,看來自己在大婚前是別指望能一親芳澤了……
秦真手上加力,「威脅」道:「快說、快說……」趙構吃痛,出手撓秦真腰上的癢癢,秦真一笑,手上的力氣便沒了,趙構趁機用力將她腰一扭。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快起來。」秦真粉拳砸到趙構身上,趙構地雙臂卻如鐵箍一樣將她圈住,壓的她不能動彈,趙構眼神沉醉,看得秦真面如火燒。
他的氣息撲到秦真臉上,秦真心中慌亂,說話的聲音
下來:「喂……你快起來啊……」
隨即,趙構一笑,翻身和秦真一起躺在床榻上,但是手臂仍舊牢固的把秦真圈著。不肯鬆手。
「我們就這樣講會話吧,」趙構的聲音低低的說,秦真未回答,只聽趙構繼續著剛才的事情說:「昔年孟太后還是皇后地時候曾經被廢,他們主僕二人被皇宮遺棄在角落裡,在那數年之中,梁師成即使是從宮中消失也無人知道。再之後到我父皇登基,孟太后重新復位被尊為太后,梁師成也漸漸被我父皇重用,慢慢的就走出了後宮,站到了朝堂之上。這期間,唯一被模糊的就是孟太后被廢地那段時間,無人知道他們主僕究竟是怎麼過的,所以我猜你師父定然是在那個時候授他武藝,幫他們走出困境的。」
秦真說:「真是難得四師兄能為孟太后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好端端的男子……哎。」
趙構溫言說:「為了至愛之人,做出再大的犧牲也是值得的。」
秦真突然心思一轉,面對著趙構說:「他們已經不再年輕了,你就成全他們吧……」
「成全……如何成全?他們一人為後,一人為臣,怎麼可能會有結果呢?何況……」何況梁師成還是個宦官。趙構最後一句話雖未說明,但秦真心中自然明白。縱使這樣,秦真還是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好,哪怕是為了向他們坎坷而不休的愛情致敬。
趙構看出秦真的心思,在她耳邊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們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已經不是我們能夠理解地了。」
秦真若有若無的歎了口氣,心想這也太為難趙構了,的確很難辦。
如今三更已過,秦真問:「你還不回去嗎?都這樣晚了。」
「不回去了,今日就睡在這裡了。」
秦真大驚:「這怎麼能行?」
「咱們以前又不是沒睡過,就像小時候一樣,我什麼事也不做。」
剛說完,便聽見方嬤嬤在房外大聲說道:「皇上,時辰不早了,請盡早歇息吧。」
秦真偷笑,這個方嬤嬤可怎會找時機。果然,趙構的臉色就不見好了,生氣的說道:「朕該做什麼還要你這老奴多嘴,都給朕退下去。」
「喂,方嬤嬤也是盡忠職守,你莫要為難他們。」
聽了秦真的勸,趙構反而更小孩子氣,摟著秦真說:「不管了,今天我就歇這裡,休想趕我走。」
及至第二日,趙構昨晚夜宿毓秀宮的事情便傳遍了所有宮人耳中,他們雖然口口相傳,但也只僅限於感歎未來的這位皇后娘娘是如此地得聖寵,並沒有其他八卦,比較,秦真在宮中連個假想敵都沒有,這日子也忒平靜了些,似乎看到了現在便能預知未來了。
其實昨日趙構夜宿秦真的毓秀宮是有原有的,他在白天的朝會時又被一群大臣聯合逼婚了,都認為他該多納些妃嬪,不能專寵皇后一人,趙構和他們爭辯不過,生氣的拂袖而走,決定讓那些老夫子們看看,到底什麼才叫專寵!
當這件事情由宛秋轉告給秦真時,秦真心中頗為憤慨,這些老臣,憑什麼覺得皇上就一定要養滿三千後宮?只娶一妻有什麼不行?
見她生氣,宛秋勸道:「小姐莫氣壞了身體,他們那些人就那樣,把皇家子嗣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只要小姐大婚後生下皇子,他們自然就不說了。」
不說還好,宛秋這一說更讓秦真覺得鬱悶,只有在心中祈禱,歷史千萬不能成真,趙構你千萬得有兒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