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業2
弋歌一身黑色斗篷坐在傲魯斡房中的角落裡,斗篷下消瘦的臉早已沒了幾年前的圓潤,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蠟黃的臉。
「弋歌?」
傲魯斡有思念沒有見到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了,此刻她又是這樣的打扮坐在角落裡,讓傲魯斡有些不敢相認。
「大……哥……」
弋歌顫聲喊著,見到多年未見的親人哪有不激動的。只是她以前在遼國和傲魯斡並不親暱,使得她此刻有些遲疑。
傲魯斡坐到她身旁問:「你這些年還好嗎?聽說你嫁給了鄆王,到後來怎麼就沒了信息呢?前幾日的接風宴,也沒見鄆王或是你。」
弋歌心中一汪苦水不知從和訴起,突然的就哭了出來。
「我真是瞎了眼,即使是一輩子不嫁,我也不該嫁給鄆王的,他被皇上囚禁,連帶著我也不見天日,跟死了沒兩樣!」
傲魯斡雖然知道鄆王趙楷在趙桓登基前給趙桓使了很多絆子,但沒想到他卻被整的這麼慘,看弋歌這樣子便可想像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了。
「你今日是偷跑出來的?」
弋歌點頭,她這兩年花去了她身上所有的銀子,好不容易才買通了一個看守官員,換得出來見一次親人。
「大哥,以前的事情是我母妃不好,我那時小、不懂事,你就原諒我吧,帶我回去,好不好?」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要求。傲魯斡吃驚的瞪著她說:「這如何似的?無論如何你現在依舊是鄆王妃。我怎可私自帶你回國?」
弋歌見傲魯斡不同意,哭地越發淒涼了,她對趙桓、趙構兩兄弟地恨已經透到骨子裡了,可是她卻不想,這一切都是她和趙楷自食其果。
趙楷若不覬覦皇位,趙桓又怎會迫害他們到這地步?
弋歌和趙楷若不聯合企圖害秦真,趙構又怎麼加了力度封殺他們?
這一切,有因必然有果。
傲魯斡趁著半夜十分,又命人將弋歌給送回已封閉的鄆王府,面對妹妹幽怨的眼神。他卻無能為力。莫不說遼國現在什麼都要倚仗著宋國的,即使他們旗鼓相當,要把一個已嫁的公主帶回國,也是不妥的。
他忐忑的過了幾日,只盼著早些處理了宋國的事情好早些回遼國,終於。讓他等來了一個好消息。
傲魯斡同宋國的諸位大臣一道立於皇殿之下,趙桓告訴了大家一個決定。即是他要御駕親征,直抵上京,誓將金國完顏部的餘眾消滅殆盡。
朝堂如同炸開了鍋地沸油一般,無數大臣跪諫,希望趙桓能收回成命。而樞密院中的幾位核心大臣如秦檜、蔡翛、梁師成、李綱。還有趙構。都是穩如泰山,連臉色都未變。他們早為這個決議商討了許多天了。
趙桓興致勃勃,樞密院和六部大臣都已被說服了。他又怎麼會去注意其他人的阻止意見,於是繼續說著下一件事。
「待朕親自將金人消滅、還遼國太平之後,中、上二京自當要還給遼國,只是,遼國是不是也該將我過的燕雲十六州中其餘的幾州也還於我們呢?這樣的合作才見誠意呀。」
傲魯斡聽了心中惴惴不安,這話地意思不就是以中、上二京換取西、南二京嗎?南京重要至極,怎可割還給宋朝呢?但是他此時又不敢說不,只好說:「我一定將皇上的意見轉告給我父皇,相信很快就會有答覆。」
趙桓一副成竹在胸地樣子,也不逼他,繼續安排著大軍北上準備的各項事宜,商量到最後一點,便是要確定監國的人選。
皇上離京,皇子又只有兩歲,監國之人自然要從親王當中選取。在還未說出監國之人時,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認為,自然是趙構莫屬。其餘的那些個閒散王爺,沒一個能幹實事地,而除了趙構,就只剩被囚禁地王,那個人,只怕更不可能。
商議到這個事情,樞密院的眾臣也皺了眉頭,雖然他們也一致提議讓康王監國,可是皇上卻一直沒有批准,漸漸的,大家也都知道了皇上地心思。
趙桓其實知道除了趙構也沒有其他人能監國,他若要御駕親征、就得讓趙構當攝政王,若選不出攝政王的人選,只怕帶兵出征的人就要換成趙構了。
他在龍椅上很糾結了一段時間,終於,他還是決定讓趙構當攝政王,他只想著,等他將金國滅了、從遼人手中取回燕雲十六州後,他的底氣實力便足了,趙構對他也就沒什麼威脅了吧。再者,宮中有朱和皇子在,他倒真不怕趙構謀反。
冬去春來,在忙碌中,時間過的異常快。傲魯斡很早就回國了,在他之前,出了一臉麻疹的李允珞更早的被送回了西夏,她突然出疹的原因,不必多說,自然是趙構手下之人下藥害的。
在送走各國之人後,皇帝御駕親征的準備也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遠在邊關的宗澤老將軍親自回京接趙桓出征,他所帶領的部隊聯合宮中調出的部分禁軍,便成為了趙桓的親衛隊,不可不為勞師動眾。
即將做攝政王的趙構此刻正和秦真在珍瓏坊中等著「貴客」,不多時,一位威武高大的銀甲青年走進了他們房中,秦真見了,立即起身撲過去喊到:「大哥!」
此人正是隨宗澤一起回京的岳飛!
也是許久不見了,秦真見到岳飛有些激動,秦真奔到他面前,準備撲上去,還好被岳飛及時捉住肩按了下來,不然趙構本已不太好看的臉色,只怕是要變綠的。
他們都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了,秦真都快滿十五歲了,趙構、岳飛更是長成了大人,再像以前手拉手、摟摟抱抱都是不妥的,何況岳飛還是那樣個嚴謹的人。
岳飛笑著拍拍秦真的肩,眼中滿是兄長的慈愛笑意,而後對趙構行禮拜到:「末將參見王爺。」
趙構臉上也已有了笑意,扶起岳飛說:「岳大哥不要見外,一路幸苦了,快坐吧。」
他這一笑,驅走了三人間的陌生感,漸漸找回了以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