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這次下江南,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督促衛廠的工構年前吩咐的一批東西趕製出來,所以秦真休息了幾日後,便將梁紅玉托付給二師兄的侍女弄影照顧,自己便和慶梅一起驅車來到了臨安郊外的靈隱寺。
靈隱寺位于飛來峰和北高峰之間的茂密山麓中,林木聳密,使得古剎真如其名,在林中若隱若現。
即使有人跟蹤,只怕也會以為秦真和慶梅是來寺中上香的,她們隨著小沙彌來到方丈房中,一位白眉老僧對她們唸了一聲佛號,而後問到:「二位施主好久不來了,小王爺和唐施主可都還好?」
「多謝方丈掛念,王爺和二師兄一切都好。」
老和尚點點頭,引他們進內室,不知方丈撥動了什麼機關,內室的佛龕徐徐移開,一扇暗門便出現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二位施主自便。」
她們對方丈施了一禮,便躬身進入密道,沿著密道中的樓梯往山下走去。
這條密道一直通到靈隱寺後山腳下的大山洞中,山洞經過改造,已經成為了一座隱秘的廠房,便是衛廠的所在。
山腳下自然有進出衛廠的通到,只不過為了避人耳目怕人追蹤,所以王府中的人一般選擇從寺內的密道進出,即使廠房之事暴露,也不會扯上干係。
走在長長的山道樓梯上,慶梅說:「每次走在這條路上,我總會想起小姐和王爺第一次帶我來時內心的驚訝,這樣奇妙的地方,也只有唐二哥那樣的奇才能夠弄出來了。」
秦真笑著說:「你這是過獎他了呢。這可是唐門百年地秘密之地。專為了躲避災禍而建,彙集了先人百年地功夫,當然隱秘了。」說到這裡,秦真歎了口氣,「只可惜唐門最後滿門冤死,連躲進這裡的機會都沒有。」
慶梅第一次聽到秦真提起唐二哥的往事,但見秦真住口不再說,也沒有追問下去,她深知多做事少說話的道理。
到了山腳的衛廠中,秦真找來衛廠的管事叮囑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並探望了一些工匠,而後又沿原路折回。
見秦真自出了衛廠後便皺眉不語,慶梅問到:「小姐,是不是他們哪裡有做的不好的?你說出來,我讓他們多多注意。」
秦真搖頭說:「不是……你可知他們做的是什麼東西,又有什麼用途嗎?」
「這個慶梅不懂。王爺也沒同我說過,只是看起來危險地很。」
秦真說:「南間製作的有輪子的青銅物件是『火炮』。西間略小的粗管鐵器是「火銃」,北間的長形桿狀武器是『火槍』,若將東間配置的黑火藥填塞進這些東西裡,一但點燃發射,威力無窮。殺起人來比刀劍恐怖百倍。」
「呀。果然是很危險地東西。」
「趙構這次讓我過來,就是等著這批火器完工後運送到北線,只是。這些東西一旦放到戰場上,不知會奪取多少人的性命。」
慶梅見秦真又在為這種事情煩惱,開解到:「打仗總是會死人地,只要這些東西能助王爺早些打勝仗,平定四方,那麼就是好東西,小姐不必為戰爭的傷亡而憂心。」
秦真點點頭,慶梅說的道理她也知道,可是知道並不代表就能心安的接受,不過,此時她也比較無奈,只能如此了。
回府的路上,慶梅為了逗秦真開心,提議說:「時候尚早,不如去琳琅閣地各個分堂轉轉吧。」
秦真想到可以趁機去看看樊天翔和李師師,所以就欣然同意了。
琳琅閣,實際上是由珍瓏坊、天行客棧、錦威鏢局三個分堂組成,珍瓏坊管吃、天行客棧管住、錦威鏢局管行,最初倒不是為了賺錢,而是趙構和秦真二人到處遊歷,總覺得吃住行很不合心意,便在樊天翔地幫助下自己動手辦起來,不知不覺便有了如今的規模。
當馬車晃悠悠的停在珍瓏坊前時,酒樓中早已是熙熙攘攘,賓客不斷。小二不認得她們是真正地東家,只當時哪家的小姐出來用飯,但好在腦袋伶俐,琢磨著她們不會坐大廳,便說:「樓上有空房,二位小姐樓上請。」
她們笑盈盈的到樓上坐下,慶梅說:「聽聞你們掌櫃的是紹興人,和我是同鄉呢,不知能否請你們掌櫃的上來敘兩句家鄉話?」
小二堆笑的回答說:「小姐請稍等,小的這就下去給您瞧瞧,掌櫃若有空,我一准給您叫上來。」
不一會一個中年大叔樣子的人便進了包房,一見她們二人,便躬身說:「東家,你們今個怎麼親自來了?」
秦真說:「順路過來瞧瞧,你們新老闆最近幾天沒再店裡嗎?」
掌櫃的以為是東家查看生意來了,便說:「大爺的娘子身子不爽快,所以這幾日大爺到店裡來的少,不過每晚都會去賬房核算賬目,並不曾懈怠。」
秦真又問了些李師師病況的問題,見掌櫃瞭解的並不清楚,隨口吃過兩口飯,便要去看望樊天翔和李師師二人。
李師師由於體內毒素積存而使身體日漸衰弱,來了臨安後,便住進樊天翔所購置的院落中,足不出戶。在外人看來,他們二人如夫妻一般,但是秦真知道,李師師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樊天翔,縱使有情,卻也不願嫁他。
樊天翔見小師妹來看他們,高興的接他們進去,但李師師體力不濟,沒說兩句話便疲憊的幾乎要暈過去,他們急忙轉移地方,到外廳敘話。
「大師兄,沒給師師姐姐請大夫看看嗎?」
樊天翔面露苦色的說:「怎麼沒請,但是師師這個情況並不是藥石能治,實在苦惱。」
「五師兄,找五師兄幫忙吧,對於排毒之事他最為擅長,一定有辦法的!」
「可是,無歡現在死守東京城,戰事緊張,怎麼能拖得開身呢。」
秦真想想說:「你讓師師姐姐把她所服之毒的方子給我,我不久後便要北上一趟,待我找到五師兄,讓他想出醫治之法,再帶回來告訴你們。」
「如此,就麻煩小師妹了。」
秦真不樂意的說:「大師兄何必跟我說這個話,我以前麻煩你的事夠多了,都沒有能幫得上你的地方!」樊天翔摸摸秦真的頭,淡笑不語。